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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她和孩子的畫像與書信,再一次離開了她。

  等周亞夫醒來後,天已經大亮了,他自知酒後失言,又想起昨晚獵驕的那些模稜兩可的話,心下惱怒非常。

  連個招呼都不打,便要上馬離開,可宿醉帶來了短暫的眩暈,讓他實在想不起來時的路,便只能在四周打轉。

  「周將軍,這草原四面通透,離王庭很是有一段距離,若無熟人帶領,只怕是回不去的。」

  「所以將軍還是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後吧,不然你丟了,我可沒法交代啊。」

  獵驕也不生氣,騎馬追過去,如實告知他情況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打趣了一句。

  「想幫忙就直說,繞那麼多圈子做什麼?」

  然而周亞夫並不領情,還覺得他太囉嗦,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周將軍還真是幽默呢。」這下獵驕也有點繃不住了,他訕訕的笑了笑後,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我沒工夫聽你廢話,還要回去吃早飯,你要是真想帶路,那就快走。」周亞夫依舊冷著臉,並再次催促了一句。

  「周將軍餓了啊,那跟我一起回去吃點吧,我們烏孫的饢餅和奶茶特別好,烤羊肉也不錯呢。」

  獵驕驅馬上前帶路,還在沒話找話呢,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沒再提喝酒的事,生怕又出現昨晚那種情況。

  「……」,而周亞夫一直沒說話,只一味黑著臉趕路。

  在回去的這段時間裡,獵驕一直喋喋不休個沒完,偏偏態度好的不得了,甚至可是稱得上是熱情無比。

  這讓周亞夫覺得很是心煩,但又不能真的發火,否則就成了他沒理了,一時之間,深覺憋屈。

  好在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匈奴王庭,周亞夫第一時間就甩開了獵驕,朝著漢朝使團的營帳而去,那速度快的,仿佛後面有狼在追他似的。

  又或者,他覺得來自獵驕的嘮叨比狼還厲害,所以才會走的這麼快的。

  獵驕也識趣的沒在追過去,不過卻微微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周將軍不夠穩重,明明他比自己還大些的,不過想想雙方的成長環境,又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一路順遂,被人庇護托舉的周亞夫,很難和在草原上掙扎,於虎狼搏鬥的他成長為一般模樣的。

  唯一讓獵驕比較欣賞的,大概就是周亞夫爽朗大方的性格,以及對林嫣然的痴情了,這就跟他自己一樣。

  不過遺憾的是,無論是周亞夫,還是他,都不能把這份感情宣之於口。

  可是,他們似乎都忘了一個事實,稽粥是見過周亞夫的,就在他和林嫣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同樣在場的,有周亞夫,而後者當時的表現,很明顯是喜歡林嫣然的。

  也就是說,除去獵驕之外,周亞夫的心思,稽粥確實是知道幾分的,不過這會兒周亞夫還沒成親的消息,他倒是不知,而林嫣然也無意告訴他這點。

  除此之外,他們夫妻對待周亞夫的態度都是十分坦然的,坦然到可以很自然的提起這件事。

  其實昨晚周亞夫和獵驕離開的事,沒多久就有人報到了稽粥那裡,彼時,林嫣然正在他身旁,也就知道了。

  王帳之內,昏黃的燈光亮著,把他們的身影印在地上,林嫣然靠在他肩頭跟他說著話。

  「今日周哥哥來,我就不禁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是啊,我記得那天你穿了一身黑紅色的深衣,格外的漂亮,一下子就給我迷住了。」稽粥附和了一句。

  「哈,你就會哄我,當時我才多大?連及笄都沒呢,這也能把你看入迷了啊。」林嫣然起身坐好。

  「誒,誰說年歲小就看不出什麼啊,我就覺得你當時美得像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樣,而且是最美的一朵。」

  「特別是含苞待放的羞澀樣子,更添幾分動人呢。」稽粥卻在那兒言之鑿鑿。

  「所以你當時就偷偷的想入非非了?」林嫣然湊過去懷疑道。

  「怎麼是偷偷的?你我的婚約早就定下,當時我們是正經的未婚夫妻,我又一見你的面就喜歡,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就是覺得你漂亮,我喜歡,怎麼了?」稽粥卻抬了抬下巴,理所當然道。

  「沒怎麼,不過也太直白了吧,倒叫人怪不好意思的。」林嫣然嘴上說他,但心裡卻很受用。

  「誒,這你就錯了,喜歡這種事啊,就不能藏著掖著,就該大膽說,不然扭扭捏捏的,萬一錯過了怎麼辦?」

  「比如你的周哥哥,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還沒忘了你呢。」稽粥挑了挑眉。

  「周哥哥自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又這麼漂亮,他喜歡我再正常不過了,怎麼?難道你吃醋了不成?」她毫不示弱的反問道。

  「不是吃醋,是自豪。」稽粥卻搖了搖頭。

  「自豪什麼?」她有些疑惑。

  「自豪這麼漂亮的小翁主嫁給了我了,而他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挺胸抬頭,特別驕傲道。

  「你討厭,說這麼肉麻的話,真是的,不理你了!」這話聽的林嫣然一陣臉熱,當即就錘了他兩拳,別開臉不去看他。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說了就是,好嫣兒,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稽粥知她面薄心軟,所以趕緊軟下口氣求饒道。

  「……就這一回啊,下不為例。」他遞了台階,那她自然也就下了。

  「知道知道。」稽粥連連點頭,但眼眸里卻滿是笑意。

  因為據他對妻子的了解,她心裡其實挺喜歡聽他說情話的,所以這所謂的『下不為例』,早就不知道是第幾回了,等於說是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

  「對了,周亞夫有沒有提為你和孩子畫像的事啊。」說完了私事,他輕聲問了一句別的。

  「還沒,怎麼了?」林嫣然搖了搖頭。

  「沒什麼,就是漢朝使節單獨覲見我的時候,提了這個事兒,我想著岳父岳母也必然掛念你和小外孫,畫幾張像給他們帶回去看看也好,你覺得呢?」稽粥問道。

  「那當然好啊,我也想爹娘了呢,我還想寫封家書一起帶去。」她想了想後,如此道。

  「行啊,把你又有身孕的事也告訴岳父岳母,讓他們高興高興,再備上些禮物一起送去,叫他們知道咱們惦記著二老呢。」稽粥補充了一句。

  「嗯。」林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著點了點頭。

  事情到這裡為止,一切都沒有任何不對,直到林嫣然召見了畫師,準備讓他為自己和兒子畫像時,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對方使用的繪畫方式居然是很傳統的那種寫意畫法,也就是只注重神似,而不注重形似。

  這讓她很不滿,覺得這樣的畫像根本不能讓父母有見畫如見人的感覺,於是她決定要求對方使用寫實的畫法,也就是素描,但畫師卻表示並不會這樣的畫法。

  林嫣然見這個畫師這麼年輕的樣子,的確不太可能接觸到她爹爹傳授的畫技,所以便決定自己親自來畫。

  可當她興致勃勃的為兒子畫了幾副日常的素描畫像後,卻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稽粥詢問自己的畫像的事,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妥。

  她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燒毀了自己所畫的圖,並再次把畫師找了回來,讓他給自己和兒子畫。

  並在事後特地把成品拿給丈夫看過後,見對方並無異議,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會素描,而這次漢朝使團帶來的畫師卻不會,這也側面反應出父親對她的愛,而丈夫之前的試探,她也可以理解。

  只是作為一個女兒,一個妻子,以及一個母親,她總是希望娘家和夫家和和氣氣的,不要發生什麼摩擦才好。

  也因此,她才會向稽粥隱瞞下了這件事的,好在稽粥很愛她和孩子,另外也做了一些預防措施。

  比如,他並沒準許漢朝使團的成員不受限制的四處閒逛,也就很大限度的保證了匈奴王庭的安全。

  其實,若不是因為林嫣然身上的特殊能力,使得此處四季如春,水草豐美,匈奴王庭本不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此處停留,而是會隨著季節變化而四處遷徙。

  倘若真按以前的風俗習慣,稽粥甚至都不會對漢朝使團做太多限制。

  因為別說這些來自農耕文明的農夫了,就是土生土長的牧民在草原上遷徙而迷路的,都比比皆是,更有甚者,遷徙的部族繞到北海那邊,完全走錯方向的也有的是。

  更別提這會兒也只有匈奴王庭屬於定居狀態,匈奴的其他精銳以及附屬部族一直是老樣子了。

  總而言之,畫像的事,在他看來只是小事。

  林嫣然也在觀察了幾天後,確定他真的不怎麼在意這件事,才徹底放了心。

  接下來的日子,她又和周亞夫進行了幾次溝通,雖然效果不佳,但至少對方的心情好多了,這讓林嫣然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只是臨到慶典結束前,周亞夫也沒鬆口給個准信兒,只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必為他操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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