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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著虞燕怎麼看她也看不夠,把虞燕看得心裡也不好受起來。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打起精神安慰李氏道:「額娘~女兒日後還是住在公主府,離王府也近得很,到時候您想我了就讓太監們過來傳了消息,女兒沒一會就過來了,和未出嫁之前是一樣的。」

  李氏摟著女兒只覺得自己能說上一天一夜的話,額林珠是她第一個孩子,也是她傾注了最多擔憂、最多喜悅的孩子,一直到了半夜母女兩個歪在軟榻上,李氏還在對著虞燕回憶她小時候的模樣。

  等到她們昏昏沉沉睡去的時候雍親王府里的太監宮女們卻該起床忙活了,這麼多年以來王府里第一次辦這麼大的宴。

  她們需要準備的東西和調動的人手幾乎翻了好幾倍,膳房裡的鍋一刻不停地冒著熱氣,廊下的小太監們準備出門去檢查迎親的路況,宮女們則開了箱籠提前將準備好的婚服以及釵環首飾全部取出來,重新又整理了一遍。

  早晨還沒亮的時候虞燕迷迷糊糊地被已經被稱為嬤嬤的陳姑姑叫了起來,聽到她嗓音的那一刻虞燕恍惚間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剛穿越的時候,陳姑姑也是同樣的聲音將她從床上叫起來,沒想到一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陳姑姑也快熬成了謝嬤嬤當初的年紀了。

  虞燕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看水銀鏡里的自己,她和上輩子長得其實區別還蠻大的。

  上輩子或許是小時候吃得有問題所以總是看起來整個人像瘦黃的麥穗,而這輩子她被家裡人養得很好,至少吃穿方面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所以她穿著大紅的喜袍坐在鏡子前面,一眼看過去就是那張明艷、朝氣蓬勃的臉。

  「公主可真好看。」

  專門負責給她上妝的喜嬤嬤和梳頭的宮女們都止不住地讚嘆,一旁站著的李氏與有榮焉地笑開了,福晉站在一邊,自從弘暉過世後就一直冷凝的臉在此時也有些微微動容。

  娶親的隊伍到烏拉那拉氏家中的時候星德已經早早就拜別過他那幾個叔叔嬸嬸了,弘昐看到他的時候還忍不住用手錘了他一下,他原本有些哽咽,但因為是在人前所以最後還是壓低聲音,狀似兇狠道:「你要是敢對我姐姐不好......」

  諒他也不敢!

  鞭炮聲混著南府的雅樂行了一路,一直到雍親王府門口都還在吹吹打打,虞燕是走著出來的,但是腳底下的紅氈子從雍親王府一路鋪到紫禁城,她的腳底下是一點地都沾不到。

  按照長輩的順序她們倆先拜見了太后,太后身邊圍著一群又一群的蒙古貴婦,比較難得的是榮憲公主和恪靖公主都回來了,恪靖公主的女兒塔娜如今也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她坐在恪靖公主的邊上似乎已經認不出虞燕了。

  德妃作為親祖母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多說了兩句話,只是虞燕和其餘嫁出去的女兒不同,那些要求柔順貞靜的話說出來就有些不相宜了,她想了半天最後只恍惚說了一句:「瑪嬤只願你與額駙白首不相離。」

  這一刻,她的話或許是和自己匆匆出嫁繼而和離早亡的女兒說的。

  虞燕不可避免地在這個時候想到了溫憲公主,她若是還在世的話,這樣的場合想必是肯定會來的。

  等到乾清宮的時候康熙已經坐在上首,他嫁過很多女兒,她們出嫁前都會來他這裡聆聽教訓,這樣的場景在他這裡似乎已經應該不足為奇了才是。

  可等虞燕這個在他幾近風燭殘年的後半生才漸漸寵愛起來的孫女走到面前時,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卻是遠嫁蒙古權傾漠南漠北的恪靖公主和少年聰慧卻紅顏早逝的溫憲公主。

  他的手中摩挲著一柄玉如意——這柄玉如意的料子是早年他親征準噶爾後留下了一塊青白玉,因其紋路肖似鳳鳥意頭好,他便乾脆雕了兩柄下來。

  一柄太子大婚是賜給了太子妃,另一柄他原本是打算留給弘

  皙的嫡福晉的,結果後來天不遂人願,這柄玉如意就留到了現在。

  現在想想,鳳鳥這樣的意頭,倒是給額林珠更好。

  她這樣的姑娘家倒是更符合鸞鳳和鳴的好兆頭。

  康熙在她還沒進來之前原本想對她說招贅的額駙雖出身算得上名門,但家族衰敗並無實權,他本人學問通達又不迂腐,這樣的人用起來也趁手,作為愛新覺羅家的女兒理應讓他敬你、怕你,奉你為君。

  就像他先前教導太子時說的一樣。

  可當真正看到虞燕牽著星德走進來的那一刻,他原本藏在腹內的那些敲打之言瞬間就說不出口了。

  額林珠她與太子不一樣。

  「朕也是看著你從那么小一點長起來的......那些勸誡的話語你想必聽得也夠多了,朕只願你從此往後能飛得比草原上的鷹更高,走得比出洋的船隻更遠……」

  「也願你們少年夫妻能相互扶持,恩愛不疑,直至終老。」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魏珠托起的托盤裡金絲纏繞的同心結放到虞燕的掌心。

  從紫禁城出去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公主府內同樣鋪滿了紅綢紅燈籠,哪怕天已經黑了但是燈籠串成一串亮得仍如白晝,陳安平那邊將今日受到的禮單和份子錢盡數全部送到了虞燕屋裡。

  穿了一整天的禮服虞燕自己都有點扛不住,她一進屋子就連忙換了更舒適的便服,散開了頭髮厚才緩緩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龍鳳燭火下是星德端坐在紅色緞繡百子圖帳中,他有些好奇地摸著床榻上散落的棗子蓮子等吃食。

  「這似乎不是滿人大婚的習俗?」

  「那是鳴琅她們按照江南那邊的風俗準備的,反正重頭戲在雍親王府和宮裡,公主府里我就隨她們折騰了。」

  虞燕莞爾一笑,興致勃勃地就往她們送的賀禮那裡鑽。

  不管是宗室子弟還是八旗勛貴送來的賀禮都是單獨放在公主府的庫房裡的,唯有那些和她熟識的人送來的小東西,虞燕全都讓陳安平他們幫她放到了屋子裡,她是打算自己親自動手拆開來看看的。

  鳴琳鳴琅送來的是一個藥玉枕頭,虞燕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卻不知裡面放了哪些藥材,但是玉石卻是上佳的和田玉,上面還刻著徽州特有的花鳥紋案。

  石陽和石容與送的禮物則看起來闊氣得很,是一株約有一米九左右的紅珊瑚樹,上面墜著鴿子蛋那麼大的紅寶石和二十多顆黑珍珠。除了這些之外虞燕看了一遍禮單,驚奇地發現理郡王那邊也送了她一筆不菲的賀禮。

  提及理郡王她就難免會想到弘皙和李有容,李明修他們送來的賀禮中恰好也有李有容先前給她準備好的新婚禮物。

  星德替她拿起刻著李有容三個字的箱籠時還有些驚訝道:「好沉。」

  虞燕好奇地推開蓋子,等看著裡面的東西後久久未能回神。

  箱籠裡面疊著一整套整整齊齊的嫁衣。

  嫁衣上面是雙卿最擅長的雙面繡,但是針腳有些粗陋,一看就是不怎麼做繡活的女子做出來的。

  只不過這套嫁衣的針腳雖然沒內務府送來的嫁衣那麼細緻,虞燕套在身上卻覺得意外的合身,最重要的是有容送給她的這件嫁衣下擺按照她走路的習慣裁了好幾剪子,讓她走起路來完全沒有任何束縛。

  她都不知道表姐花了多大功夫才繡完的這套嫁衣。

  虞燕眼眶一酸,想到的卻是她們初見那年,那個一點也不喜歡做女紅的小姑娘。

  大婚當日哭出來總是不好的,虞燕摸了一把臉努力憋住自己眼眶裡的淚,伸手朝向最後一個小盒子。

  「這個禮單上面倒是沒有記載,這是誰送的?」星德不免有些好奇道。

  虞燕想了想:「應該是戴山時送的,他這幾年遊歷山川不管是鳴琳成婚也好還是他兄長成婚生子,一次也沒回去看過,我成婚的消息傳到他那裡時估計都過好幾個月了,這東西還是他當年辭行的時候送給我的,說是當做新婚賀禮。」

  「原來是他。」星德垂下眼眸。

  「你應該沒見過他吧?」

  虞燕掀開盒蓋,裡面是一把黃楊木雕成的半月形梳子。

  「先前戴家出事的時候,我曾見他來找過你。」

  「一梳梳到尾,二梳舉案齊眉......」

  青年輕柔的聲音在虞燕聽來卻莫名的多出了幾分危險的意味:「格格可還喜歡這份禮物?」

  虞燕下意識地把蓋子蓋上。

  星德垂下雙眸嘆息一聲,隨後主動伸出手將虞燕攬入懷中。

  吃醋的男人總歸是要哄一哄的,只是這一哄就鬧得有些晚,虞燕茫然地靠在他懷裡的時候,星德低下頭靠在她的耳邊突然小聲道:「你要不要給我取個字?」

  「我?」

  字這種東西一般是男子及冠之後由家中長輩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取的,虞燕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此刻更是迷糊:「我怎麼能幫你取呢?」

  「我父母早亡,族中長輩也不大與我往來,稱得上的唯有你一人。」星德眨了眨眼,「況且姑娘家的字大多都是嫁人後由夫婿所取,我們倆的婚嫁本就是倒過來的,那取字方面再倒一下也未嘗不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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