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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末居然敢覬覦他的孩子,信不信他改天就往食盆里下藥,這回就不是安眠藥那麼簡單了!

  鍾燕行的心裡充斥著各種暴戾的想法。

  但這些想法,恐怕永遠不會付諸實踐。

  哪怕氣得要死,他也不會真的對狼末下手,更不會真的把汪白往死里逼:「好了好了,你要不願意我就不勉強,你先下來,有事好商量。」

  汪白也想下去,可是他腿腳發軟。

  他也不敢往老師那跳,萬一把老師給砸傷了,老師這一把老骨頭可不得散架了?

  他現在可是只五十多斤的巨型薩摩耶,誰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

  還能怎麼辦,硬挺著唄?

  鍾燕行以為他不聽話,氣得來回踱步:「我都說了不強迫你,你這是要做什麼?為愛殉情嗎?」

  謝楓閒弱弱地提醒鍾燕行:「有沒有一種可能,小白是下不來了呢?」

  鍾燕行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身為野生動物保護者,居然爬上樹後下不來,被困在了樹杈中間,這簡直太丟人了!

  汪白叫了兩聲,他是會爬樹的好嗎,只是變成狗狗以後,手也變成了狗爪子,很難幫他攀附樹枝。

  他只能依靠指甲嵌入樹皮,來固定自己的身體。

  可是他體重不輕,光是這樣,過不了多久樹皮崩裂,他就得從樹上掉下去。

  老頭別笑了,快救救我啊!

  汪白的焦急落在鍾燕行眼中,更加令他捧腹大笑。

  這樣的高度,即便汪白真的摔下來,也不過受一點點傷而已。

  更何況還有墊子和包裹的緩衝。

  他得讓小白記住疼,記住這次的教訓,別動不動拿生命來威脅他,他一點都不想跟小白開這種玩笑。

  「教授,我們不管嗎?」

  小狗叫得哀切,就連謝楓閒都不忍心了,他不由得詢問鍾燕行。

  鍾燕行抬手:「放心吧,這點高度傷不了他。」

  謝楓閒只好閉上嘴巴,他很少質疑教授的決定,這次已經很出格了。

  咔嚓咔嚓——

  樹皮逐漸崩裂,汪白只覺得身體一陣傾斜,他使勁摁壓指爪,想要藉助摩擦力穩住身形,可他失敗了。

  隨著一聲驚叫,他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從樹上摔下來。

  一旁的草叢裡突然衝出來一個身影,在汪白下墜之前,用自己的身體護在了小狗身下,做了小狗的護墊。

  柔軟而熟悉的觸感,讓汪白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趴在一旁,望向身邊的狼末,眼眶瞬間濕潤。

  「狼末!」

  短短兩個字,卻飽含委屈,他將連日來的不安和苦惱統統發泄了出來,用他的犬牙咬住了狼末的大腿,卻沒有忍心真的咬下去。

  狼末嘆了口氣,輕輕地舔了舔小狗濕潤的眼睛:「對不起,我來晚了。」

  汪白這才想起狼末為了救他,當了他的狼皮墊:「痛痛?」

  狼末溫柔道:「不疼,小狗很軟。」

  可是從一米多高砸下來也會疼的啊,汪白心疼地舔舐著狼末後背被他壓扁的皮毛,順帶著飛給鍾燕行一記眼刀。

  鍾燕行摸摸鼻子,他也沒想到狼末會突然衝出來,都說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它們的腰是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到重擊,就有可能給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害。

  饒是如此,狼末還是如此果斷地救了汪白。

  看得出來,這小子確實對小白有意思,不過,這不意味著他就答應了這門親事,還得看小白自己願不願意。

  就算小白不爭氣,被狼崽子的糖衣炮彈腐蝕了,他也會堅定立場。

  北極狼早晚會回到北極,他可捨不得他的小白跟著北極狼去極地吃苦,那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是狗待的!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汪白只好配合地將項圈交給了鍾燕行。

  並將狼末發情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鍾燕行思忖片刻:「其實這也不是多稀罕的事,北極狼之所以選擇在春夏交際的時候發情,是因為那個時間段極地食物充足,北極狼也不需要像秋季一樣,為了過冬而大量捕獵。因此,他們的發情期便出現在了相對更加富足而閒散的三四月份。我一直說,發情期是一種對環境的選擇,動物的發情期經過漫長的進化,愈發貼合動物們本身的需求。」

  「比如紫貂,它們的發情期一般在果實成熟的秋季,為了讓幼崽的存活率更高,它們便擁有了一個滯育期,確保在碩果纍纍的秋季產下幼崽,便於撫育它們。動物的發情期一般是一提高後代成活率為最終目的,它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有的動物又沒有明顯的發情期,一切都要視實際情況而定。」

  「北極狼是一種適應力很強的動物,所以大興安嶺優渥的環境條件,讓它們的發情期也出現了變化,這是它們適應環境的表現。」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這頭北極狼的心上狗就在身邊,誘導了他的發情。

  鍾燕行心裡不忿,看向狼末的眼神帶著不滿。

  狼末察覺到了這個人類對他的敵意,但他現在心情很好,沒有興致和人類對峙。

  有那個時間,不如多和小狗說說話,這麼久沒見,每天都是從狼越口中得知小狗的狀況,這種生活他真是受夠了。

  儘管每晚他都抱著小狗入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夜的肌膚相貼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求,他想要更多,更親密的貼貼。

  小狼末也是這麼想的,總是時不時地探出頭鬧一鬧,攪得他不得安寧。

  鍾燕行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看向汪白:「小白,你不是說你對狼末的發情感到困擾嗎?這個問題交給我,我有抑制犬科動物發情的藥物,我這就派人空運過來!」

  汪白也知道那種東西,市面上有賣,多見貓禁情粉、狗禁情粉。

  狼禁情粉雖然他沒聽說過,但原理應該相似,可以用於養殖狼的選育種。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或許狼末結束了發情期,回頭想想其實也沒那麼喜歡他,喜歡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那他們不是又能做回兄弟了?

  狼末還不知道這對師徒在想些什麼,他舔舐著小狗的皮毛,仔細為他清理毛髮里的髒東西。

  狼越太不細心了,根本沒有好好給小狗清理過毛髮(其實是不敢),而他每天晚上都要偷偷摸摸地來,生怕這樣做會被小狗發現。

  汪白享受著狼末的服侍,習慣了狼末每天的舔毛服務,突然斷了這麼些天,還有點怪不適應的。

  「咳咳!」鍾燕行咳嗽兩聲,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狼末。

  「你過來,我給你洗個澡!」鍾燕行拍了拍手,「讓你的狼同伴等著,或者我讓謝楓閒給他們洗一洗。」

  謝楓閒連連擺手:「鍾教授,您饒了我吧!」

  鍾燕行呵呵一笑:「它們又不咬人。」

  要不是這兩頭北極狼都不咬人,他怎麼可能容忍他們到今天,還甘願擔風險把他們帶來大興安嶺。

  說到這個,上次偷獵者的欺詐門已經有了新進展,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白,過來,你不想聽聽那個偷獵者後來怎麼樣了嗎?」

  汪白瞬間來了興致,那個偷獵者他可是惦記了好多天,一想到對方可能拿著騙來的愛心捐款吃香喝辣,他的心裡就各種不舒服。

  之前老師透露過偷獵者被曝光之後,後續的捐款直接退回給捐獻者,而公安部門也對他提起了公訴。

  至於結果如何,就一直沒有了下文。

  「狼末,等我。」汪白說完,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鍾燕行走了。

  留下謝楓閒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謝楓閒鼓足了勇氣:「那個,要不,一起洗澡?」

  狼末沒有理他,事實上他也聽不懂,他找了個地方閉目養神,等小狗出來找他。

  狼越把小狐狸放到一邊,對狼末今天的英雄救美刮目相看:「依我看,小狗一定被你感動了,說不定他很快就會答應你的追求。」

  狼末望向汪白離開的方向:「我要的不是他的感動,他也喜歡我,只是他還不知道罷了。」

  狼越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驚到了,他有些好奇狼末哪來的自信,明明小狗這些天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但他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他不想給狼末揍他的理由,他敢打賭,狼末和那個人類槓上了,現在恨不得在他身上發泄一頓。

  狼末遺憾地看了一眼狼越,狼越現在越來越精明了,很難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機會揍他一頓。

  車內,鍾燕行將視頻播放給汪白看,是偷獵者的庭審錄像。

  當初,偷獵者依靠媒體,欺騙了捐獻者的愛心,現在,他也被媒體釘在了恥辱柱上,通過網絡的途徑成了反面教材。

  庭審比汪白想像中的還要精彩。

  通過對偷獵者這些年的行蹤、資金流動記錄、出入境記錄等等,斷案組順藤摸瓜,發現他這些年流竄在大興安嶺周邊,偷獵了共計十三隻國家一級野生保護動物,四十六隻國家二級野生保護動物和上百隻國家三級野生保護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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