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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越撇撇嘴,他知道自己一旦答應了,未來就會是兩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叫他翻不了身。

  可是他不得不答應,他一刻都忍受不了了,自暴自棄道:「我聽他的就是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狼末總算大發慈悲地放過了狼越,帶領著他往河流的方向進發。

  大興安嶺幅員遼闊,黑江和嫩江都流經大興安嶺,在大興安嶺內部分出了許多支流。

  黑龍江支流為額木爾河、盤古河和呼瑪河;嫩江支流為南瓮河、那都里河、嫩江源頭和甘河。

  遺憾的是,這些支流並沒有什麼太顯著的區別,汪白很難判斷出他們所處的河流究竟是其中哪一條。

  這並不影響他下水摸魚。

  初秋,大興安嶺白天的氣溫平均在二十度左右,比起寒冷的極地,這裡可謂是秋高氣爽,溫暖如春。

  微微沁涼的河水洗滌著他的身體,蓬鬆的毛髮遇水散開,仿若大廚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豆腐開花,美不勝收。

  汪白盡情舒展身體,隨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條試圖從他身旁游過的魚,呦,運氣不錯,還是條狗魚。

  狗魚學名叫黑斑狗魚,這種魚雖然叫狗魚,但它和狗可不是什麼親戚,它的嘴巴扁平,很像鴨子的嘴巴,所以也叫作鴨魚。

  被他抓住以後,狗魚不停地撲騰,力氣比他想像中還要大,濺起的水花足足有一米高,可見其性情殘暴。

  事實上,狗魚不僅會襲擊其他魚類,還會襲擊河水中的其他生物,比如青蛙、懸停在河面上的蜻蜓還有浮游的野鴨,只要體型比它小的動物,被它盯上就很難倖免。

  狗魚食量驚人,據說一天可以吃掉和自己體重相當的食物,所以野外的狗魚只要長成,體型都相當可觀,壽命也比其他的魚類要長很多。

  像他手裡的這條,估摸得有個三四斤,算是狗魚界的大傢伙了。

  汪白沒有給狗魚掙脫的機會,鋒利的狗爪子一划便將狗魚開膛破肚,取出內臟後用河水清洗一番,刺穿它的腹部沖狼末揮舞。

  狼哥,來吃魚啦!新鮮的大狗魚,不好吃不要錢!

  狼末怎會拒絕小狗的邀請,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注意力卻絲毫不在狗魚上,只顧著給小狗舔舐沾濕的毛髮。

  哎呀,舔毛做什麼,在河裡游泳哪有不濕的,等上了岸再舔也不遲。

  汪白拒絕了狼末的好意,將新鮮的狗魚獻寶似的湊到狼末面前:「吃吃。」

  狼末只好用牙齒撕咬一小塊含在嘴裡嘗嘗味道,剩下的推給了小狗,讓他自己吃。

  不用這麼客氣,這裡不是極地,用不著這麼省著。

  汪白眼底含笑,一甩頭撕扯掉一大塊狗魚的肉,餵給狼末品嘗。

  狼末和狼越之前都剪了指甲,現在還沒完全長好,這才給了他投餵的空間。

  他張開嘴,狀似無奈的接受了小狗的投喂,順便用舌頭將小狗吻部殘留的魚肉碎屑清掃乾淨。

  心裡卻暗暗竊喜。

  小狗魚的味道固然很好,卻比不上小狗的萬分之一。

  投餵好了狼哥,汪白將剩下的一小部分狗魚放進嘴裡咀嚼。

  魚肉細嫩緊實,鮮美甘甜,難怪吸引了不少垂釣愛好者趨之若鶩。

  狗魚的肉質肥嫩鮮美,和它暴飲暴食的飲食習慣脫不了干係,甚至在繁衍期間,雌魚都要將雄魚當做食物吃掉。

  整個過程就像一場精心謀劃的獵。殺,每當繁殖季節來臨,雌魚就會游入雜草叢生處,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所有戰鬥力。

  要知道,在狗魚界,雌魚比雄魚要兇猛得多。

  平日裡,雄魚是萬萬不敢貿然接近雌魚,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雌魚的養料。

  但是,有哪條雄魚能拒絕一條靜若處子的雌魚呢,它們聞風而來,興致勃勃,渴望著一展雄風。

  不曾想卻陷入了雌魚精心布置的甜蜜陷阱。

  雄魚群小心翼翼地接近雌魚,雌魚表現出了不拒絕也不接受的態度,它將看不順眼的歪瓜裂棗趕走,剩下的雄魚成功進入了候選名單。

  而後,雌魚飛快地向前游去,雄魚們不但要追逐它,還要彼此為了交。配的權利爭鬥,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和雌魚交尾。

  纏綿過後,雌魚開始排卵,等排卵結束後,獵殺時刻便接踵而至。

  雌魚會將離它最近的雄魚們毫不留情地吃進肚子裡,倘若吃不飽,便會用它排下的卵來頂數,在它的眼裡,不論是春宵一刻的雄魚,還是自己產下的卵,都只不過是能夠提供能量的食物。

  稱它為魚界渣魚也不為過。

  汪白並不排斥狗魚的繁殖方式,在他看來,無論動物的繁殖方式如何,都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都值得尊重。

  當然了,他吃的這頭是雄性狗魚,如果是雌性狗魚的話,體型會稍大一些,力氣和速度都會更強,他還未必能抓得住它。

  和這互相餵食的溫馨場面相比,狼越那顯然要悽慘得多。

  他一入水,周圍的小魚當場斃命,大一些的魚或是離他較遠的魚,也都扭頭就跑,生怕慢一秒就步了那些死魚的後塵。

  狼越才不管這些,他在河水中擺動四肢,讓臭味被沖刷得更徹底一些,至於河面浮起的那些白肚皮……和他有關係嗎?

  禍害完一片區域後,他又游去旁邊禍害另一片。

  不敢往狼末和小狗那游,否則八成會被狼末揍一頓。

  聰明如他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狼末抱著小狗愜意地洗澡,和他一起一邊游泳,一邊捕魚。

  抽空看了一眼狼越,算他識相,知道避開這裡,以免玷污這片河域。

  狼末的爪子雖然還未長成,但他有尖銳的獠牙,捕魚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很快,河邊就堆起了一座魚搭成的小山。

  狼末很是滿意自己的成果,準備再找一隻貝殼當做小山的尖尖,再把這座魚山送給小狗。

  結果等他找到貝殼之後,魚山竟然坍塌了大半!

  他頓時怒不可遏,從水裡一躍而出,充滿怒意的狼眸環顧四周,尋找著可能的偷魚賊。

  岸上的動靜吸引了汪白,他將自己抓到的幾隻魚堆放到了坍塌的魚山旁邊,甩了甩身上的水,用眼神詢問暴怒中的狼哥。

  狼末安撫地舔了舔小狗的眼睛:「別怕,我們的魚被偷了,我一定會把偷魚的傢伙找出來。」

  他揚聲詢問不遠處的狼越:「你看到是誰偷了魚嗎?」

  狼越如實回答:「沒看到。」他只顧著清理身上的臭味了,哪有空去管什麼魚的。

  狼末冷哼一聲,空氣中的魚腥味太重了,他很難從這些強烈的氣味中辨別出偷魚賊的味道。

  不想讓小狗擔心,他沒有當場去尋找那個可惡的偷魚賊,而是將自己捕捉的魚和小狗分享。

  他的貝殼被他丟在一邊,孤零零地躺在草地里。

  可惜了,差一點魚山就完成了,他知道小狗喜歡好看的東西,魚山一定能博得小狗的歡心。

  可惡的偷魚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狼哥身上的怒氣尤為明顯,汪白蹭了蹭狼哥的臉頰,安慰他:「吃吃。」

  別生氣了,有什麼事是一頭鮟鱇魚解決不了的呢,如果有,那就兩頭。

  他也沒想到,竟然能在河水中找到這種魚,一般來說,魚喜歡生活在深海,河水中的鮟鱇魚體型和味道都會稍遜海魚一籌。

  不過也足夠美味就是了。

  鮟鱇魚的長相格外醜陋,它們是底棲生物,通體發黃,體側長著許多皮須,頭頂長有一根附肢,在河水深處會散發出光芒,利用小魚小蝦的趨光性吸引它們,再將它們統統吃掉。

  它們也因此被稱為燈籠魚。

  別看鮟鱇魚外表醜陋,味道卻遠勝絕大多數的海產品,他有幸吃過幾次,那種味道直到現在都還念念不忘。

  他將鮟鱇魚分給了狼末,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

  一入口,那緊實如龍蝦一般的肉質瞬間就吸引了他,哪怕他已經吃過許多美味珍饈,鮟鱇魚的味道依舊能在他的美食榜上名列前茅。

  清甜的汁水順著喉管滑進胃囊,鮮美的滋味久久留存於齒尖,難怪它能夠與河豚其名。

  河豚現在他和狼末是沒辦法吃了,河豚的毒素他們處理不了,但鮟鱇魚的美味卻激起了他對河豚的渴望。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老師幫忙煮一頓河豚,讓他品嘗品嘗這無上美味。

  狼末是第一次吃鮟鱇魚,原本他對偷魚賊深惡痛絕,滿心的憤懣無處發泄。

  直到他吃到了小狗餵給他的鮟鱇魚。

  俗話說得好,美食能夠治癒心靈,狼末此刻就有一種被治癒的感覺,內心的狂怒被美味的鮟鱇魚肉所安撫,他蹭了蹭小狗的脖頸以示感謝。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會放過那隻偷魚賊。

  竟敢破壞他送給小狗的禮物,可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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