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頭狼吃痛,拼命地踢蹬後腿,想要擺脫狼末的鉗制。

  可狼末卻寧可挨踢也死死咬住不放,竟然生生把他的後腿扯斷,大片大片的鮮血噴涌而出,狼末吐出嘴裡的斷肢和碎肉,注視著狼群逃離的背影。

  狼越第一次見狼末受這麼重的傷,氣得咬牙切齒:「我帶他們追上去,把他們挨個咬死!」

  狼末:「算了。」

  和敵對頭狼一樣,他也要考慮到狼群接下來的捕獵和求偶。

  要把體力和精力用在刀刃上。

  狼群蹲坐在狼末身邊,為他放哨,野戈將路上撿來的小藍狐狸放回了汪白腳下。

  小狐狸年紀還小,大概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受傷,見汪白在這,便下意識地想要抱他。

  卻被狼末叼起來,丟給了野戈:「你負責照看她,別讓她亂動小狗。」

  野戈領命,叼著小狐狸走到溪邊,讓她玩耍,自己則在旁邊看著,以免她溺水。

  直到現在,汪白才有了撿回一條命的真實感。

  他望向狼末,嘴角止不住上揚,他們活下來了,真好。

  狼末沒有去管渾身的傷,趴在汪白身邊為他舔舐傷口。

  但他冷峻的臉龐,還是透露出了幾分難以遮掩的疼痛。

  一定很疼吧,汪白心疼極了,他學著狼末的動作,輕輕地舔著狼末身上的傷。

  比起他的皮外傷只是看著嚇人,狼末的這些傷則要可怖得多,全是和狼群搏鬥時留下的打鬥傷。

  傷口大多很深,最深的一道傷口是在右肩上,隱約可以看到露白的骨頭。

  舌尖輕輕掃過傷口邊緣,生怕不小心碰到內里的血肉,汪白眼眶發熱,深恨自己的大意。

  這些日子在極地過慣了安逸的日子,他都忘了並非所有地方都像先前那樣地廣狼稀,更何況這條路是馴鹿遷徙必經之地,肯定會有猛獸伺機而動。

  狼哥想讓他跟著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可笑他會錯了意,還以為狼哥非要帶上他一起去相親。

  要是他們一開始就和狼群一起行動,就不會遇到危險了。

  自責的薩摩耶將一切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殊不知狼群對他的看法卻有了極大的轉變。

  藍眼戳了戳同伴的皮毛:「沒想到這小狗看上去小小一隻,膽子卻這麼大,居然敢和那群狼對著幹。」

  長尾與有榮焉:「也不看看是誰帶大的,他啊,天生就有我們狼族的風範。」

  狼越輕嗤一聲:「也就那樣,還不是遍體鱗傷,勉強夠格當我們狼群的一份子了。」

  「難怪狼王那麼護著他,」皮皮自認為找到了真相,「普通的狗哪有他那麼堅強,依我看,狼王早就發現了小狗的與眾不同,所以才決定養著他。」

  狼族有著強烈的慕強心理,當汪白展現出他寧死不屈的一面時,他在狼族心理不再是儲備糧,而已經成為了合格的同伴。

  狼末瞥了他們一眼,狼群立馬噤聲,不再言語。

  他轉過頭,舔了舔汪白淚汪汪的小狗眼,然後仔仔細細地將小狗身上的血污都舔乾淨。

  一狼一狗互相舔舐傷口,他們之間的氣氛和諧、溫暖、渾然天成,任誰都插不進去。

  這讓汪白想起了一句話:我夢中的白馬王子,是一個蓋世英雄會駕著七彩祥雲來娶我。

  對他而言,這裡沒有白馬王子,只有白狼王子,也沒有七彩祥雲,有的只是傷痕累累的一狼一狗。

  卻一點都不比那句話營造的意境差上半分。

  唾液本身就有消毒的功能,野生動物處理傷口最常用的方式,就是舔舐傷口。

  狼末把汪白的傷口舔了個遍,尤其是那本該又卷又長的尾巴,現在卻被那隻頭狼咬禿了。

  汪白的尾巴特別敏感,狼末一碰他就想躲,但顧及到狼末身上有傷,他只得克制自己躲開的衝動,好讓狼哥舔個盡興。

  其實汪白自覺得他的傷並無大礙,倒是狼哥他傷得太重,光靠唾液殺菌不太可靠,還得再想想辦法。

  他先把自己和狼末的圍巾取下,一條綁在了狼末受傷的後腿,一條綁在了傷口最深的後肩,止血的同時防止發炎,一舉兩得。

  狼末完全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蜷縮著後腿,僅用三條腿走路,也要帶領狼群找地方埋伏,準備狩獵。

  輕傷不下火線。

  汪白能理解這段時間對狼群十分重要,所以狼哥不想因為自己的傷拖累狼群。

  正因如此,他不打算阻攔狼末,他會和狼群一起,用身體和忠誠,守護著他們的王。

  第35章

  沿著小溪一路往上, 狼群在尋找最佳的埋伏地點,汪白卻將目光投向路過的花花草草。

  他曾經在查閱資料的時候,看到過一種叫做北極罌粟的植物, 這種植物只長在極地,和鴉。片的原料野罌粟同為罌粟屬。

  不過,北極罌粟的罌粟殼沒有那麼強烈的鎮痛效果和成癮性, 所以不能用來製作毒。品。

  汪白想要找到它, 是因為這些生長在寒冷地帶的小花,它的汁液可以止血和止疼。

  儘管效果遠不如罌粟殼那樣明顯,但在極地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療傷草藥了。

  小溪旁植物眾多,卻沒有汪白想要找的。

  長得最多的,是一種十分矮小的綠色植物, 這種植物叫做極柳,因它多見於北極, 也被叫做北極柳。

  極柳的高度大約只有兩三厘米, 但它們卻是不折不扣的樹,別看它一株就只有兩三片豌豆瓣大小的嫩葉, 實際上它們不僅有葉片,還有細細的樹幹,甚至還有朵朵肉眼難辨的小花。

  等再過半個月左右,小花凋謝,還會吐出像柳樹一般的柳絮。

  它們也是世界上最小的樹木, 獨木不成林,它們在小溪旁扎了根,慢慢便長成了一片極柳林。

  汪白一爪子下去, 就要踩塌好多好多的極柳。

  但他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因為冒出頭的葉片和小花, 都不過是極柳的一小部分。

  它們的樹根在表層的土壤中匍匐生長,長達十幾厘米,即便葉和花凋零,也不會影響到整棵極柳的生命力。

  極地環境惡劣,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都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存活。

  汪白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免得踩到它們,沒想到竟然意外發現了藏在岩石縫後面的北極罌粟。

  「汪汪!」汪白連忙叫停狼群。

  狼末聽到小狗的呼喚,第一時間趕到了他的身旁,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汪白舔了舔狼末裸。露的傷口,然後將北極罌粟淡黃色的花瓣摘下,嚼碎,塗抹在狼末的傷口上。

  大多數帶有芳香的花瓣汁液都含有抗菌的物質,北極罌粟也不例外。雖然它的罌粟殼不具備野罌粟殼那般顯著的療效,但它的花汁卻能起到一定的殺菌作用,這點是野罌粟所不具備的。

  值得一提的是,北極罌粟和向日葵一樣,都有著趨光性。

  它們是一群嚮往陽光的生命,它們的花冠會隨著太陽照射的方向轉動,也因此流傳出了它們鍾狀的花瓣像是反射鏡,將光照的能量反射到中心的花蕊上,保證種子儘快成熟的傳說。

  但事實上,這種「太陽灶」的傳說只是人們的美好想像,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

  因為北極罌粟花瓣開放的角度和花期息息相關,最初,花瓣是聚攏在一起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花瓣開始慢慢打開。

  如果它們的花瓣真的如同傳言一半是所謂的反射鏡的話,那麼也就只有短暫的幾天時間,花瓣能將陽光反射到花蕊上。

  那麼短的時間,根本起不到所謂的加速成熟的作用。

  冰涼的汁液滲進傷口裡,帶給狼末舒適的沁涼感,疼痛奇蹟般減輕了不少。

  狼末有些驚訝,在此之前,他們從未嘗試過用花汁鎮痛的方法。

  聰明的北極狼很快學會了汪白塗抹傷口的辦法,他將花瓣叼進口中咀嚼,再用舌尖塗抹到小狗的傷口上。

  他們都想先給對方處理傷口,都想讓對方快點好起來。

  塗抹好花汁後,汪白心虛地瞄了一眼北極罌粟,可憐的小花被他們都薅禿了。

  願天堂沒有狼和狗,阿門。

  狼末的後腿一時半會沒那麼快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偏偏他的表情又那樣嚴肅,看上去竟然有點可愛。

  路上無聊,汪白乾脆也蜷縮起後腿,學著狼末的模樣往前走。

  狼末當然看到了小狗的所作所為,在他耳邊發出低低的輕斥。

  他記得這個聲音,上一次他和狼哥在斯圖爾峽灣洗澡的時候,他在狼哥身後搗亂,狼哥也是這麼說他的。

  大概是怪他調皮?如果他沒有會錯意的話。

  調皮的薩摩耶故意走在狼末面前,狼末也不惱,只是在經過小狗的時候,晃了晃他長長的尾巴。

  哎呀,他怎麼忘了,他的尾巴現在還是禿的!

  他毛毛長的速度應該沒有狼哥傷口癒合得快,可能狼哥腿都好了,他的尾巴還是禿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