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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眼睛下面,萬一划著眼睛可怎麼辦。」李思擔憂地說:「我去拿碘伏,一會兒擦擦消毒。」

  裴行川:「小傷。」

  萬山朗抱著胳膊,沖他手裡還拿著的喬木枝揚了揚下巴,「這個東西劃的?撿回來作紀念?」

  於那枝喬木一併握著的,還有兩枝花。裴行川面無表情將東西一併塞給了李思,「路上沒垃圾桶。」

  第42章

  今天的直播還沒結束, 告別村民,眾人進到民宿內。一樓大客廳的牆上掛著幕布,崔盛拍拍手叫大家就坐,「好啦, 今天最後一項活動!讓我們來復盤一下今天的學習成果吧。」

  「??學習?什麼學習?」

  眾人一臉懵, 「今天不是出去徒步嗎?」

  「可是我們的嚮導一路上都在為大家講解見到的各種動植物。」崔盛攤手, 「就看你們記得多少嘍。這將直接決定你們明天的搭檔, 和任務難度。」

  韓苑胳膊肘碰了碰裴行川, 「你還記得多少?」

  裴行川表情嚴肅,「…節電模式。」

  韓苑:「……我忘了。」

  「眾所周知, 雲安的鮮花四季常開不敗,坐擁一萬五千多種植物,享有『植物王國』和『生物基因庫』的稱號。今天大家都有親眼見證吧?那麼請看第一張圖片。」

  大家聚精會神盯著幕布,崔盛滑動平板,一隻灰身子綠翅膀的鳥出現在了上面,「這是什麼!」

  眾人:「。」

  「我真服了。」萬山朗嚷嚷:「不是植物王國嗎,一萬多種植物還不夠考?啥植物還長眼睛還長嘴啊!」

  崔盛很喜歡逗他們玩, 無賴道:「念漏了。『動植物王國』,都要考。」

  「我知道!」花雪率先舉手,「今天嚮導看到那個鳥的時候指給我們看了的, 綠翅膀的我印象特別深!」

  崔盛:「所以叫什麼?」

  「綠翅金鴿!」

  「回答——錯誤!」崔盛賤兮兮地晃了晃打叉的牌子, 「差一點點, 再想想哦。」

  「綠翅金雀!」

  「錯誤!」

  「綠翅黃雀!」

  「錯誤, 花雪你先冷靜!」

  「綠翅麻雀!」

  「錯誤,方舟不許跟著搗亂!」

  「綠翅金鳩。」

  「回答正確!」崔盛也被他倆整上頭了,擦了擦額角的汗,「誰說的?」

  祁重華看向中間坐在地毯上的人, 「今天少說也講了有三十多種鳥吧,你竟然記得?」

  萬山朗半倚著沙發,一雙長腿蜷在茶几之間無處安放,只能支棱著條腿。聞言抬了抬手腕,「我當時瞅了一眼啊,說這鴿子長得還挺好看,穿紅戴綠的。嚮導說這不是鴿子,是地棲性斑鳩。所以是叫綠翅金鳩吧?」

  崔盛:「是的,萬山朗計一分!」

  「那我們來看下一張圖片。」崔盛切換了下一張圖,剛一放出,嘉賓們異口同聲地搶答:

  「貓頭鷹!」

  「是貓頭鷹沒錯,但是貓頭鷹的種類有很多。」崔盛晃了晃打叉的牌子,「請說出具體的品種哦。」

  「我好像有點印象。」萬山朗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是不是叫什麼『梟』?我不知道字怎麼寫,但是應該是這個讀音。」

  「嗯哼,接近了。」崔盛有些意外:「好好想想。」

  萬山朗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答案,試探道:「蒼梟?應該就叫這個!」

  崔盛:「回答正確!就是倉鴞!」

  「嗐,我當時看到它,還說這是寂靜嶺老演員了,長得挺抽象。大白天出來嚇人,太缺德了。」萬山朗說:「嚮導當時還笑,說這蒼梟晚上出來可能更缺德哈哈哈。」

  「是有點滲人。萬山朗再計一分!我們再看下一張。」崔盛調出一棵大樹的全景和一張樹葉的圖片,「這是什麼樹?」

  話音剛落,就又聽見萬山朗說:「這個我知道!這不毒箭木嘛。」

  「??」

  這圖片上的樹看起來跟花園裡的沒什麼區別,花雪說:「大哥,又是怎麼個說法。」

  「當時我看那樹老粗老帥了,想去爬。然後被嚮導一把薅住。」萬山朗摸摸鼻子,「他說這玩意兒老毒了,見血封喉,還是國家級保護樹種。叫我沒九條命就別亂摸。」

  其他人:「……」

  彈幕:

  【嚮導小哥心驚膽戰盯了他一天】

  【笑死,就你小子是吧,合著嚮導是給你請的,一刻也不敢鬆懈啊】

  【嚮導:你有病】

  【莫名其妙的做題過程,和十分精準的答案哈哈哈】

  【沒素質的小萬和有素質的腦子】

  平時看起來最吊兒郎當的人,在最考驗腦子的時候驚艷了全場。徐茉看大家都沉默了,笑道:「你背台詞一定很輕鬆吧。」

  「哎——」萬山朗做作地擺擺手,「一般一般,想當年我《滕王閣序》讀五遍就能流利地背下來了好吧,這都是小case。」

  方舟:「真假?!我記得那篇還挺長的。」

  「那肯定真的啊。」萬山朗臭屁地脫口而出:「不信你問裴行川!」

  周圍突然安靜,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裴行川一臉茫然地發現全場注視了過來:「什麼?」

  看樣子就知道方才是又神遊去了,韓苑貼心地幫他回顧,「剛才朗哥吹牛說他《滕王閣序》讀五遍就倒背如流,說你能作證。」

  花雪一臉不信任:「裴哥你說,萬山朗高中時不會真是學霸吧?」

  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裴行川看向那人的後腦勺。

  「…我開玩笑的,真不真也不是嘴上隨便說兩句就算數啊。我還說我要競選漂亮國總統呢!」看方舟還要說什麼,萬山朗勾著他的脖子捂嘴,催道:「下一題下一題。」

  彈幕:

  【這吹得有點過了吧,《滕王閣序》直接一篇作文的字數了,背白話都不一定能背下來吧】

  【他們還真是同桌啊?萬山朗不是低裴一屆嗎?】

  【小萬別狂了別狂了,我支持你參加競選。但你日常真的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樣子哈哈哈】

  「是不是玩不起?」

  「怎麼突然又謙虛起來了,這不是小萬的風格啊哈哈。」

  萬山朗抱拳求饒,「謙虛是種美德,小萬一向謙虛。」

  之前的相處,萬山朗能感覺到裴行川並不想跟自己扯上什麼關係,都是能避則避。他正暗自懊惱怎麼又嘴快了,插科打諢想揭過這篇,都沒敢扭頭看裴行川。

  忽然,一聲音從斜後方傳來。

  「有次期中考,他囂張地說讓我一科又何妨。」

  看到大家耳朵瞬間豎起來,裴行川頓了頓,繼續道:「沒想到他語文考試時真沒寫作文,其他科目接近滿分。成績出來後語文老師生氣了,罰他站辦公室外反省,還拿了沒學過的《滕王閣序》讓他背完才能走。結果他著急體育課去打籃球,愣是大課間二十分鐘就給拿下了。」

  眾人齊聲,「喔~」

  中二期的糗事被揭出來,萬山朗臉都紅了,強裝鎮定地聳肩:「我本想隱藏實力,免得跟大家太有距離感,你們非要問。這下好了吧,踢到鐵板了吧~」

  「朗哥爆發力挺足啊。」花雪問裴行川,「我還是比較好奇你們誰贏了?」

  「榆陽高中語文作文60分。」裴行川笑了,不是不得已應酬時的敷衍,雕塑般標緻俊秀的眉眼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60分都不要還想跟我爭,那未免太狂妄了吧?更希望他全力以赴,我能贏得更光彩。」

  「哇哦——」「聽聽,學霸和學霸之間的較勁就是有底氣!」「這話擱劇本里當台詞我都不敢念!!」「人家高中比成績,我讀高中時在幹什麼?除了學習什麼都干。」

  彈幕:

  【這個勢均力敵的張力啊啊啊】

  【習習也很狂妄啊,但是是有底氣的狂真的好蠱。小萬以前吃得是有多好】

  【棋逢對手,一起讀書,考上同一所大學,一起在娛樂圈打拼,無論是不是情侶,都是非常好嗑啊】

  【祁哥演我哈哈哈,這話看裴6講是真爽,要我自己是想都不敢想】

  【萬山朗看不出來啊,有種組織里出了叛徒的感覺】

  【從小萬飛速躥紅就能看出他不簡單了】

  【我就敢想!我小學時還一直在糾結是考清華還是北大呢!】

  「……」萬山朗轉頭看向裴行川,後者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噙著笑意不減,視線相交,隱晦的戲弄和挑釁,一如過去一切都還未發生的時候。

  人與人之間有太多共同回憶,如同細密的針腳將兩段人生縫在了一起。明明是獨立的個體,在此時,卻負上了光陰的意義。

  那段意氣風發又傻到冒泡的歲月,好像短暫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讓我們繼續聽題!」崔盛八卦聽完了,拍拍手叫回大家的注意力。

  接下來大家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被半吊子支配的恐懼。可怕的不是他什麼都聽了一耳朵,而是這一耳朵聽到的全是知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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