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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君談合作一談就是一下午,直到日薄西山,才揉捏著山根從會客室出來,對方讓利不少,合同簽訂的也爽快,少不了晚上請吃飯,國人的飯局,高低都得喝一些。

  等他帶著一身酒味從汽車后座上下來,房間已經一片漆黑了。

  春天傍晚的風夾雜著即將初夏、草木葳蕤的清新味道撲面而來,佘君緩緩鬆了一口氣。

  還沒推開門,就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霧蒙蒙的黑暗中,盯著大門的方向,看到他拾階而來,一下子回神過來。

  「……你回來啦!」

  清朗的聲音拉了長音,帶著一絲絲的軟綿,無端有幾分繾綣。

  枝吱蹲在門口的台階上,猛然站起來,被壓麻了的腿使不上勁,直直的往佘君身上撲過去。

  「小蠢貨……你蹲在這裡做什麼?」

  春深夏初,可夜晚還是有點寒涼,蹲在這裡,也不怕著涼。

  佘君伸出雙手,接住枝吱。

  「在等兇巴巴你回來。」

  等飼主回家。

  驀地,千杯不醉的佘君突然覺得有些微醺,此時月光穿雲破霧,落在枝吱臉上,沐浴著月光的小東西像是披著白霜的精靈。

  懷裡少年的重量沉甸甸的,他微微垂眸,就能和枝吱呼吸交纏,嗅聞著對方身上洗衣凝露的香味,他放鬆了神情。

  「重死了。」

  「放我下來啦,」枝吱皺了皺鼻子,又趴在佘君脖頸間嗅聞了幾下,手上用勁,推開佘君,「你好難聞。」

  滿身酒氣,臭臭的。

  佘君:「……」

  誰臭了?!你怎麼不說那小白臉臭!

  氣氛一下子全被破壞了,他跟在枝吱身後進門,燈光一下子亮堂起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放著用罩子仔細罩起來的蛋糕切塊。

  「我還給你留了蛋糕,超好吃的。」

  佘君脫掉上衣,掛在衣帽架上。

  「……哼。」佘君想到今天枝吱在邵落意面前的表現,不爽的哼了一聲。

  「小豬!」枝吱哈哈一笑。

  「我不喜歡吃甜的……」佘君頓了頓,看著枝吱逐漸變得有些失望的表情,他話鋒一轉,「好吧,既然你都說好吃了。」

  他就勉強試試吧。

  他倒要看看,有多好吃,差點收買了這個小笨蛋。

  「我才不會騙你呢。」枝吱又開心了起來,獻寶似的,「我都沒有把松子挖掉……」

  連最喜歡的,最捨不得給外人吃的松子都給了飼主,小倉鼠今天也覺得自己超級大方呢,但是,兇巴巴下次要是還偷拿他的松子,他還是會生氣的。

  也許是酒喝多了,夜色漸深,躺在床上的佘君身體越發燥熱,昏昏沉沉的睡意中,佘君變成了手臂粗細的本體,順著枝吱的大腿盤旋其上——

  「唔……涼的……」

  佘君輕笑一聲,鼻尖仿佛縈繞著松子蛋糕的甜香,而後被睡意重新淹沒,他就說嘛,這樣筆直的大腿,一看就很好盤的樣子。

  一夜無夢。

  「起床起床!」次日一早,枝吱早早就醒來了,穿了一條短褲就在房間裡亂跑,筆直的大長腿上,留下了S形的微微紅痕,並不嚴重,但在枝吱白皙的皮膚對比下,有些顯眼。

  好在枝吱笨呼呼的,都沒發現。

  不過……這小慫包,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往常都是要賴在床上,三催四請,用好吃的誘惑才肯起床。

  太陽……也沒從南邊出來啊?

  佘君不解。

  「哼,邵落意今天很早就過來的。」鼠鼠不能在朋友面前丟人,邵落意可是五點起床晨練的狠人!

  佘君:「……」

  你小子,到底是誰養著的啊!那個邵落意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真讓人一塊蛋糕就收買了?昂?

  佘君不爽,佘君按住了枝吱的後脖頸,把人攬到身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枝吱,「邵落意過來,你就早起迎接他,在老子面前,怎麼不見你早起?」

  不僅不早起,還賴床。

  枝吱縮了縮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看就知道是在想辦法糊弄佘君呢。

  佘君也不慣著他,又把枝吱的臉捏成括號(?^`)

  「很喜歡那個小白臉?嗯?」

  「邵落意臉是挺白的……」枝吱點頭。

  邵落意是那種清冷掛的男生,穿著白襯衫,不笑的時候,眉宇間籠罩著一股清愁,像是暮秋清晨的薄霧,稍不留神就散盡在煙雨之中了。

  「嗯?」

  「一看就被養的很差勁,不像我。」倉鼠球球手叉腰,「超健康的!」

  原身其實身體並不好,養好身體哪有那麼快的,但枝吱吃飽喝好,萬事不愁,氣色自然比邵落意苦大仇深要好的多,小臉白裡透紅的,看著就很有活力。

  佘君:「?」

  個文盲,小白臉是臉很白的意思嗎?!

  「瞎扯淡。」佘君惡聲惡氣,「不許和他走的太近,聽到沒有!你要是被拐走了,老子就不要你了。」

  「還不給你買松子!」

  枝吱:「?!」

  「才、才沒有被拐走!」

  枝吱一下子抱住了佘君的胳膊。

  「枝吱不要哇!」

  他不想換飼主QAQ

  邵落意後面會被傅應暄當成私有物,不要說養倉鼠了,他連石頭都不能養的!!

  要是飼主換成邵落意,肯定會被傅應暄欺負到死的。

  此時的枝吱寶已經忘記了,佘君在原書劇情里,也是個偏執變態。

  「好了好了,不會不要你的,」佘君拍拍枝吱的腦門,嘴角微微勾起,「撒手,一天天的,淨會撒嬌。」

  枝吱眼巴巴的看著佘君,一想到飼主是善變的人類,以後說不定哪天就會拋棄他養別的鼠鼠,他突然就超級難過,心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又濕噠噠的淋了雨,一整團堵在心口難受的不行……枝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T ^ T)

  佘君:「……」

  完蛋,惹哭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好好的,說什麼棄養的話,現在把人惹哭了吧?

  「小祖宗,快別哭了。」他拿著紙巾給水龍頭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唾棄之前壞心思的自己,逗小孩可以,逗逗就行了,逗哭了就實在是……

  「……哼。」枝吱別開臉,「我才沒有難過!」

  都哭成這個樣子了,說沒有難過誰信啊,佘君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好好好,沒難過,是哥壞,」佘君壓低了聲音,輕聲哄著枝吱,「你就收了你這神通吧,等下節目組人過來了,你還在這裡哭,會被大家笑話的。」

  這要是被杜景看到,他又成了欺負伴侶的死變態了!

  好說歹說,外加早飯誘惑,枝吱這才緩和過來。

  節目組趕到時,平時早早就上班去了的佘先生盯著枝吱認真吃飯,溫聲細語的——

  「媽的,像是被奪舍了。」

  杜導冷漠吐槽,佘君這愛河墜的,撈都撈不上來,不像是之前那副老子誰都不愛的逼樣子,像是被戀愛腦奪舍了。

  可怕。

  「你懂什麼。」佘君眼神死了一瞬,這是情劫的影響,情劫一過,他才不會因為看到枝吱流眼淚,就煩躁的不行了。

  就和女生的生理期一樣。

  佘先生如是想著。

  「行行行,我不懂,」杜景白眼,這老傢伙就是死鴨子嘴硬,「趕緊上班去吧,要開始拍了。」

  「讓那小白臉離我家枝吱遠一點。」

  小白臉邵落意:「……」

  我能聽見。

  這位佘先生,醋性可真大。

  第14章

  醋性很大且死鴨子嘴硬不承認的佘先生自以為隱晦的瞪了一眼枝吱,卻發現枝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這邊!

  然後、然後他就氣呼呼的去上班了。

  「這是什麼?」

  「說是李家走丟的小女兒找回來了,設宴邀請各位賞臉呢。」秘書處把邀請函放在了佘君的辦公桌上。

  佘君看到邀請函,往旁邊丟的動作頓了頓。

  「哼,帶小慫包見見世面。」

  小慫包還沒去過那種場合呢,整天宅在家裡,越宅膽子越小。

  輕易被人一塊蛋糕就哄的暈頭轉向了。

  想到枝吱可能用『哇,好厲害』的眼神看他,佘君壓了壓嘴角。

  來匯報工作的秘書:這把穩了!

  枝吱還不知道自己晚上又要被帶出去溜了,正趴在琴房的陽台上,困噠噠的虛眯著眼睛聽邵落意彈鋼琴。

  佘君家裡有鋼琴,但從來沒用過,即使有保潔上門打掃衛生,也難免走音,邵落意調好音之後,興致所至,隨手彈了一段,剛好彈的就是moon發給他的那段鋼琴曲。

  「好聽!」枝吱不會品鑑,只會誇讚,一個人夸出了一個群的效果。

  邵落意手指微頓,又露出了笑意。

  清冷的眼眸彎彎,像是春水流過了花溪。

  [截圖幹嘛,愣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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