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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南宮月收斂思緒說道,她才不想和敵人浪費口舌。

  「為什麼?」絹索驚愕地愣在原地,臉色因困惑而痛苦,萬千思緒轉閃而過,他陰鷙著表情道,「你明明……所以……他們不是因為膽小而背叛我,是轉投向你是嗎?!但這更不可能!你不可能開出比我更好的價碼!」

  「確實,正如你所說,利益置換的話我手上並沒什麼籌碼。」她行至五條悟身旁站定道,「但想讓人妥協並不只有利益置換一種方式,不是嗎?」

  絹索一陣失神,扯著嘴角笑起來:「我果然還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也會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

  「對付什麼類型的傢伙,就用什麼樣的手段。」

  「但你沒有使用手段的機會才對。」這才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那六位長老不可能給她威脅他們的機會,真有那麼容易,總監會的秩序早就崩塌了,畢竟那六名長老都是普通人。

  「我才不要和你解釋,」南宮月說著看向五條悟笑了起來,「你會下不去手嗎,需要我來嗎?」

  五條悟面色如舊地帶著笑意,用手指敲了敲她腦袋:「瞧不起誰啊。」

  ***

  幾日前。

  姊妹交流會結束後第三日。

  總監會六名長老在此聚集與高專。

  這回,他們是為了一個人而來。

  五條悟帶來消息,說南宮月最終同意了他們的方案,而消除咒力的儀式,將在六人見證下完成,執行人是五條悟。

  讓五條悟去做這件事,一旦南宮月出現癱瘓等意外狀況,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昏暗的室內,如舊的六扇屏風格局。

  一高大,一纖細的身影同時入內。

  隨著身後古老斑駁的門重重合上,狹小的房間徹底封閉。

  「呵,終究還是回來了。」一位老者尖酸刻薄開口。

  南宮月視線落在中央,不同於往常,六扇屏風中央多了一個矮桌,通體雕刻著精緻優雅紋路,看上去價值不菲,矮桌上成列著一個長條形木盒,木盒極其簡陋,只有一道發黃接近破損符咒作為封口。這就是今天儀式所需要用上的咒物。

  她只是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在矮桌前站定,輕笑道:「我很高興能見到各位。」

  「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客套話就免了吧。」另一人回道。

  「五條,你來。」

  看得出來這幾人相當急切,真的很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

  然而五條悟卻靠立在門背後,雙手環抱著,完全沒有行動的打算。

  「五條,你什麼意思?」有人發出不滿。

  「不要著急啊,」南宮月用平靜語氣安撫道,「不如我們先簡單聊一聊吧。」

  「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不,我沒這種想法,」南宮月否定道,「各位這麼忌憚我,無非是害怕我那術式,因為未知所以害怕,事實上,我發動術式自身也會承受相應的風險,並非你們所想的為所欲為。」

  「現在說這種話太晚了,就算真是如此,我們也不會容忍一個定時炸彈生活在咒術界。」話都說穿了,乾脆也不再遮掩,其中一人直白道。

  「還是說你打算反悔了?」另一人問道。

  「我沒有反悔,」南宮月頓了頓,「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行你們所謂的儀式。」

  「你……!」

  「你想做什麼?」「五條,這又是什麼意思?」

  屏風後一道又一道質問此起彼伏。

  「哎呀,稍安勿躁各位,年紀大了心境不應該更穩定嗎,怎麼動不動就這麼暴躁的,比外面的小年輕們還不如,」五條悟嬉笑著,語氣忽地嚴肅,「總之,先聽她把話說完吧。」

  室內頓時沉靜。

  「首先我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只為了滿足各位自私的安全感,就讓我獨自一人背負這麼大的風險……我可不是那麼無私偉大的人。」南宮月繼續說道。

  「那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雖然我沒打算履行約定,但此次前來也是想要解決問題的,我也不是那麼強硬的人,各位忌憚我的那個術式,我也想到了一個法子去解決,只要今後無法再使用,大家都能安心了對吧。」

  「你的意思是,有比廢除咒力更有效的辦法?」

  「當今世上沒有類似的咒物吧,而且束縛也不可能達成這樣的效果,畢竟,你與自己定下束縛,究竟是否有效只有你自己清楚。」

  「確實如此,所以我邀請大家一起參與進來,作為見證人,」南宮月笑了笑,「既然問題是在坐的各位提出的,那麼大家也應當分攤一定風險才行。這是我最後的讓步。」

  話語最後,她收斂笑意,語調裡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意味。

  「難不成想要威脅我們?」

  「沒錯。」她坦然承認,隨即不顧一陣倒吸涼氣,帶著些許窒息般的不可置信,南宮月雙手背向身後,一直旁聽的五條悟捂住了了耳朵,「各位走出來讓我看見你們的臉吧。」

  驚慌失措,不解,甚至怒喝交織著,幾人身體不受控般,紛紛起身,如她所說的站了出來,將南宮月圍成一個圈。

  他們最為震驚的還是自己為什麼會受術式影響。

  這裡分明是天元大人的最嚴密的結界內才對。

  這裡是他們長久以來最大的仰仗。

  「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想要怎樣!」憤怒壓抑著恐懼,桂宮聲嘶力竭道。

  「不要管我為什麼能用術式,也不需要過多驚慌,各位不要誤會,我不想要你們的性命,畢竟真要動手殺你們幾個老人,隨便一個青年,徒手就能辦到,不需要這麼麻煩。」她稍微安撫了下。

  「別忘了我們幾人代表著咒術界最高權利!!你這是極為惡劣冒犯行為!」白尾家的老者指著她道。

  「南宮,現在乖乖完成儀式,剛才的行為或許我們可以當做沒發生,出去也不再追究!」村上咬牙附和。

  「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啊,」南宮月嘆了口氣,她掃了一圈,六人全在眼皮子底下,隨即淡漠出聲,「極界神羅殿。」

  最後一次與天元見面時,好像就有秘密無法再藏住的預感,她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能與天元再見,於是乾脆提出了條件,那是天元欠她的人情。

  天元將不干涉她在高專的一切行為,這個概念自然包括不限制她在任何地方使用術式,也不會出發任何警報。

  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完成,外面無人察覺,只當儀式進行地有些許坎坷。

  燭火隱去,比黑暗更加深邃的黑幕霎時籠罩整座室內,不論是天花板還是腳下堅實的地面,皆數陷入純粹的黑暗。

  不和諧之處是他們卻意外地能看見彼此。

  他們被禁了聲,面面相覷,身體遭受禁錮,被囚在了腳下方寸之地,多走一步,便撞上無形的屏障。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知是誰先抬首,在深諳黝黑的環境中,一座經過精雕細琢的巨大人型雕塑赫然顯現。

  雕塑有著絕美無暇的五官與輪廓,如果不是質感堅如頑石的外皮,或許就是真的活著的人形生物了。

  它緊閉雙目,以俯視的角度面朝著地上眾人,宛如無情的神明,對在場人類進行一場冰冷的審判。

  它背後三對對稱的骨翼舒展,其末端,是人類的骨掌,手裡各握著一把細長的刀刃,縈繞著死的氣息。

  老者們的憤怒猛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遏制的恐懼。

  縱使已經到了半截身子已近入土的年歲,但他們也絕不能接受這樣的死亡方式。

  南宮月也抬首凝望著頭頂,視線似乎沒有焦點,她陷入失神狀態,看起來在放空自己,半晌,她回過神,收起目光,側轉向左手邊第一位老人,漠視他呆滯的表情,抬手指去:「越川隆。」

  隨後,她指尖順勢移向旁邊一人。

  「僧貴史,白尾世志,村上和夫,桂宮一男,」她挨個指去,就像是認人一樣,念出他們的名字,手指停留在最後一人身上,她輕鬆道,「千波……」

  雙唇開合,最後的音節她並未說出聲,而是默聲吐出。

  即使如此,那穹頂上方的雕塑仿佛恢復了些許生氣,緊閉的雙眼正徐徐睜開。

  「追加束縛。」她又繼續說道,頂上的雕塑停下一切動作。

  「正如各位所見,現在所有元素全部備齊,只要儀式完成,各位都會死去。」

  局勢調轉,這才是她今天真正要進行的儀式,而另外六人卻淪為儀式對象。

  一片靜默,任何人都無法發聲。

  「但我也說了,對各位的性命並不感興趣,我也是為了讓大家安心才不得已這麼做。」她表情有些為難,「只要各位同意接下來的契約,那麼儀式便不會生效,如果有人違反契約,代價就是死亡。另外,這個術式會一直保持發動狀態,也就是說,我無法再對任何人使用,直至六位全數死去。你們擔憂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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