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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旁邊,金髮女人開口道,這次說的是日語,她一襲黑色上衣與過膝裙,頭戴同色帽飾,網紗之下眼圈發黑。

  「當然。」五條悟聳聳肩。「那傢伙就是被我殺的。」

  面對對方的坦然,甚至看不到半分懺悔的態度,女人頓時惱怒地指著他:「你!」

  她想起什麼,又放下手道:「呵,你是想包庇那個女人吧?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他就是去見她的嗎?!結果被那女人殺掉了!」

  「哦?聽起來你自認為知道得很多是嗎,」五條悟懶散道,「很遺憾,你要真了解了,也會認為你老公死的罪有應得,哈哈,說不準你會比我們誰都搶在前面想要親手殺掉你老公,也不是沒可能。」

  「你說什麼!?」金髮女人拔高音調,那聲音就像尖銳物品劃破鐵板那樣刺耳,叫人牙酸。

  「五條悟!」右前方有人喊出他的全名,「這可是死者家屬!」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啊,」他敷衍地道歉,不屑道,「我現在心情也沒好到能體諒他人的痛楚,老實說,你們應該感謝我還能心平氣和地與你們聊案件細節。趁我沒生氣前,快把這無聊的過程結束掉吧。」

  「不要以為你是六眼就能這麼囂張。」女人咬牙道。「我……」

  「羅捷女士,」左後方方屏風後的老者打斷她,「不妨先聽一下報告吧。」

  「可以,不過話說在前面,現場那邊也有我自己的人去調查過,希望你們不要有什么小心思。」金髮女士輕微仰頭,儘管身在日本,但她不忌諱任何人,畢竟她是歐洲咒術界最顯赫家族的獨女,她的背景是她最大的底氣。

  站於陰影下的伊地知拘束上前,輕咳一聲,進入工作狀態。

  「於3日前,京都與奈良交界的山區發生一起咒術事故,術式摧毀了連同南宮家舊址在內的兩座山,這兩座山現在幾乎被夷為平地,死者名為南宮健太,身體無致命外傷,死因初步斷定為……失血過多,現場檢測到3道咒力殘穢,其中只有兩個記錄在案,分別是神野月,五條悟。而另外一道,與備案的南宮健太殘穢並不相符……於是……」

  最後半句話說完,除五條悟外,其餘人皆是一愣。

  「等等,什麼叫不相符?」女人打斷伊地知,「這是什麼拙劣的障眼法嗎,你們不會想說有第四人在場?現場遺留下來的氣息是我丈夫的殘穢,不可能有錯。」

  「伊地知,你繼續。」五條悟開口道。

  「好……好的。」伊地知扶了扶眼鏡道,「一開始……確實第三道咒力殘穢並沒有任何記錄,但依據五條先生的證詞,在場不可能出現第四人,所以大概是我們這邊的備案出了問題……」伊地知說著一滴汗從額角流下,「後來,經過查閱與南宮家的過去相關人士以及資料,我們發現它與2003年,南宮家滅門案中,唯一一道未記錄的殘穢相同。有關文件已經調出來了,隨時可以核對。」

  「03年?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扯到03年去了??」右前方的老人開口道。

  不僅是他,幾位旁聽者一樣一頭霧水,更叫人在意的是,伊地知所說「我們這邊的備案出了問題」這話聽在他們腦中更加刺耳,備案出了紕漏這種事怎麼可以拿到外人面前說?

  「也就是說南宮健太先生的咒力殘穢與我們當初資料不匹配,於是為了彌補這裡面的失誤,我又調查了一下03年那時他所登記的咒力,結果,它與已故的南宮家另外位更早去世的逝者的咒力殘穢重合了所屬者是上一任南宮家家主。通常已故咒術師經過官方核銷後,一系列信息包括殘穢便會納入亡者那一批檔案,以此減少平日工作量,所以如果不特意去查的話,沒人會發覺裡面有重複。」

  「這就奇怪了,照你這麼說,這兩人同時活著的時候難道就沒人發現嗎?」女人哼了一聲,「這是非常低級的錯誤吧?」

  「關於這點……」伊地知喉間異常苦澀,「南宮先生的信息不知為何,在2002年的時候更新過一次,舊的檔案沒有了。」

  在場一陣沉默。

  半晌,正前方的老者打破沉靜。

  「誰給更新的?」

  「當年的窗口,後來在任務中犧牲了。」伊地知小聲道。

  「扯這麼多往事,想說明什麼呢?今天我們聊的難道不是我丈夫的死,以及你們日本咒術界應當交出犯人神野月這件事吧。」

  伊地知想繼續開口,卻被五條悟揚掌攔住了。

  「後面這些就由我來說明吧。」五條悟說著又把手插入口袋,「當年南宮家滅門案始終沒找到兇手,南宮家一向與世隔絕,與外界沒有來往,所以只能以內部鬥爭結了案,但裡面最大的疑點還是那個沒有記錄的殘穢,以當時的情形來看,認定是剛覺醒術式尚未來得及等級的兒童,也不是沒有可能。而萬幸的是南宮家還有一個活口,哦不,準確來講是兩個,一個是南宮健太的獨女,南宮月。還有就是南宮健太他本人,據說案發當晚他不在家,如今這個謊言簡直不攻自破了。

  南宮月被五條家一位路過出任務者給救了下來,寄居在五條本家。但她腦袋出了點問題,對當晚發生的事不太記得了。後來她在一場事故中受了嚴重的傷,丟了半條命,又回想起那晚滅門的兇手就是她的父親,南宮健太,但空口指正是無法判定對方為詛咒師的,於是尊重她本人的想法,我乾脆對外公布她已死亡的消息,然後把她送去了東京,遠離咒術界,以普通人身份展開全新的生活,南宮月也就成了現在的神野月。

  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滅門的兇手又回來了,而南宮月這次,無非就是報仇。」

  五條悟這番話5分真5分假,但又莫名地切合邏輯,如果不是南宮健太為了規避調查,在檔案上動了手腳,要他替南宮櫻背鍋實在不容易。

  一時間,昏暗的屋內一片死寂。

  咒術師不能咒殺他人,但對象是背負血案的詛咒師又另當別論了。

  「你說的這些……」金髮女人語調微顫,顯然她也有幾分慌張,「除了咒力殘穢是事實存在的,南宮月是事實存在的,其餘推論都只是推論吧……而且,這事當年就這麼過去了?我可不信?」

  還真就是這麼處理的。一是高層根本就不太關注這麼個半死不活的家族,二是內部應該有人和南宮健太勾結,否則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把檔案換掉。

  至於南宮健太為什麼要這麼做,五條悟猜測他在取代掉南宮健太的身體時,也有了滅門的打算,畢竟找到了南宮月,其他人都是累贅了,更換資料他便可以殺掉除南宮月以外所有人,然後帶人離開。沒想到被南宮櫻搶先一步。

  「不然呢?你認為是年僅8歲的南宮月滅了滿門?那又怎麼解釋南宮健太更換檔案的行為?順帶一提,她那個時候連術式都沒有哦,殘穢比對一下就知道了。」五條悟輕哼一聲,挑起眉毛。

  「五條,這種事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左前方,屏風後的人斥責道。

  「說了有用麼?」五條悟戲謔地反問道。

  「咳咳……」六方之中有人乾咳兩聲,示意大家不要將矛盾引到內部上。

  「至少我們可以把南宮健太列為詛咒師!」

  「他既然能調換檔案,想必也留了後手吧,內部有他內應的情況下,推翻一個孩子的說辭不是易如反掌?」

  「很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人都死了,你們想怎麼說怎麼說,不是嗎。反正死人不會開口。」金髮女人沉沉道。「假設真是他做的,那麼南宮健太滅族的動機是什麼……,那又為什麼要留南宮月這個活口……這先全是疑點吧?」

  「那你想怎樣呢?烏利爾女士。」左後方有人問道,他改用姓氏稱呼對方。

  也就是說,這件事已經上升到跨國界與咒術世家間的矛盾了。

  「我要見另外一位當事人,不論當年還是現在,想要了解真相,南宮月的證詞必不可少吧。」

  「五條。」正前方的人喊道。「她在你那吧?」

  雙手插兜的五條悟聳聳肩:「想要見她,不可能。」

  被他目中無人般的態度刺激到,羅捷惱怒道:「這就開始心虛了嗎?」

  「啊,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五條悟漫不經心道,「只是你想問話的那傢伙現在還沒醒,如果你有什麼實際性辦法讓她安然醒過來,我倒是樂意讓你見一見。」

  「什麼?」

  「這又是怎麼回事?」

  「已經過去了3天怎麼還沒醒?」

  幾道年邁的質疑聲同時響起。

  五條悟從沒覺得這些老頭子能這麼吵鬧過,有什麼辦法叫他們閉嘴就好了。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百科全書。」他拉長尾音,看得出來已經在極力克制自己的不耐。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難以遏制心底那份煩躁,偏偏現在還要給一批不相干的人解釋。

  「注意你的態度,五條。」有人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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