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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不想與你戰鬥,就此別過吧。五條悟。」他說著準備耗盡剩餘的咒力發動最後一次穿梭,一次性達到最遠的陰影下。

  「你不應該那麼懼怕我啊,為什麼要著急逃跑?」五條悟不解道,但他還是豎起食指與中指,指尖相疊,「別想跑啊。」

  「領域展開,無量……」

  即將展開的領域忽地被打斷,不止是五條悟,就連一旁的南宮健太也沒能發動術式。

  兩人一同回頭,南宮月不知何時突然醒了過來,她看似力竭地伏跪在地,單手攙扶著五條悟的小腿,作為支撐點,而她這個動作真實用意,就是為了讓這個男人停下。

  南宮健太心頭警鈴大作,沒有任何預兆地,甦醒的南宮月滿身是血,神情卻充滿了自信,看不到一點狼狽,那眼神……就猶如從冥府回歸的死神。

  他不做一刻停留,迅速轉身疾馳。

  五條悟錯愕地低頭看向南宮月,她的視線卻緊盯著南宮健太。

  她嘴角上揚而起,臉上洋溢著肆意又猖狂的笑容,五條悟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瘋狂的表情。

  「你……」

  「別想逃啊,」南宮月好似重複了一遍五條悟的話語,凝望著逐漸遠離的背影,她唇齒輕吐,念出那禁忌的術式名稱,「術式,極界神羅殿。」

  頃刻間,天空像是被無形的神之手,用一張漆黑之幕將蒼穹無聲遮蔽,黑夜悄然降臨。

  第97章

  在這黑暗之下,某種不容抗拒的規則使得在場三人同時向上升騰,沒有失重感,亦沒感受不到外力驅使。

  五條悟眼眸中的南宮月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他只能任憑這種距離無限拉長在此處,他尋覓不到任何力與力的碰撞,也看不見任何咒力流動,這是即便是空氣、微粒、萬物都不存在的空間,那麼,順轉也好,反轉也好,任何術式都無法發揮。

  但這是非常矛盾的空間,如果真的什麼也不能存在,那麼他本身,還有那兩個人,也不該存在。

  非要解釋的話,那只能理解為一切事物,包括那兩人,以及自己,全部演化成了【虛無】的概念。

  五條悟像是被邀請到了觀眾席,在遙遠相對低矮的角落,被迫靜靜觀賞這場演出。

  只不過,他覺得只要自己產生強烈的想要離開的念頭,應該會順利脫離,但他無法往裡行進,也無法干預表演。

  真是神奇啊,這裡是針對不同的人而製造出的凌駕於現實之上的「規則」世界,以約束對應的能力……還是說……是某個內心世界?

  領域展開是將內心世界構架於現實,那麼將現實拉入內心世界呢?所以才能這麼胡來?

  他的六眼看不到答案,六眼觀測到的是【虛無】,此處與充斥著無數信息的無下限內側截然相反,這裡於他而言是【空】,是真正意義上的【無】。

  剛還在試圖逃跑的南宮健太,卻在上升途中,與南宮月的距離越拉越近。

  直至兩人立於一個高度,驟然停下。

  他們腳下分明沒有大地,但身體卻傳遞著踏實的實感。

  「是我贏了。」

  死寂之中,南宮月嗓音幽幽,她一邊嘲笑似的看著不遠處,與她處於同一個水平面的男人,一邊竭力地緩慢從「地上」爬起。饒是渾身是傷,也沒有半分狼狽。

  音落剎那,一道巨型身形籠罩了下來,它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兩人身側,位於兩人之間!

  之所以說是沒有徵兆,它似乎是一直存在於此,只是隱匿於那黑暗中,沒有人看得到,感受到它。直到它允許被人感知,兩人才發覺它的存在。

  那是一座極其宏大,似人非人的「雕塑」,不能完全理解為雕塑,因為它看起來隨時都能活過來般,栩栩如生。

  它擁有完整的人類的面容,五官純潔無瑕,這極致的純淨只是凝視上數秒,又給人一種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妖異感。

  僅從它的臉龐分別不出性別,當有人產生這是一位女性的想法時,大腦又會給出它是男性的判斷,反之也是如此。

  它緊閉著雙眼,微低著頭,張著雙臂,做出將渺小的兩名人類半環抱住的姿態,是神者憐憫的關懷,也是禁錮。

  它既像是孕育生命的神母,又猶如藐視生命的惡鬼。

  光是掃上一眼,也會傳達出令人想問與蟄伏的動搖感。是作為人類對神跡的屈從。

  而它背後是一根根如骨般乾枯的骨翼,左三右三,舒展呈現,骨尾處卻又是一隻只人類般的手骨,持著6把一模一樣的細長的刀刃,那每一把長刀都蘊含著強烈的死亡氣息,仿佛它象徵著死亡本身。

  南宮健太在混雜著震撼,驚愕,憤怒與驚慌無措的情緒中回神,他怨恨地開口道:「真叫人苦惱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五條悟都來了,你應該很清楚我已經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可你還是要冒著風險發動術式。」

  「哈?」南宮月發出困惑的音節,很快正色道,「風險,那種東西不存在。」

  「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你自信,但我很確定,在術式發動前的一秒,我截斷天元情報的力量依舊存在。」

  「必然是親眼所見。」南宮月哼笑著,她輕揚下巴,目光側望向那座閉目的雕塑,隨後誦念出聲,「其術式為羅生之境。」

  暫且無事發生。

  「南宮家的血脈既受了承載了多個術式的恩惠,也要接受無法展開生得領域的事實,而我不過是鑽了空子因此你能判斷我展開的領域屬於我自身靈魂,這一點也不意外。」南宮健太表面鎮定道。

  「啊,不僅如此,我在墜入你內心領域最底層時,看到你的術式的根源。」南宮月說著高興地笑了起來,像是發現有趣的事物,急著與人分享一樣,「你並非『不死』,而是吸收萬物能量而達到『不死』吧,生命、咒力這些都是你靈魂的能源,靈魂不滅,你便不會消亡。

  當靈魂之力過於強大,□□卻無法與之相匹配,便會出現軀殼被人殺死,又復活的假象。

  對了,除了主動吸收,你甚至能將殺死你軀殼那部分咒力吸收,消化,最終強化自身靈魂嗯,生得領域中那條古蛇,就是你自身的演化,不是嗎。

  如此循環,你會愈來愈強大,這聽起來像是無解的術式。

  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陷每次更換□□,你又要重新累積這種能源,這是代價吧,因此剛更換完□□,是你最脆弱的時候。

  它還有一個弱點,當你承受的咒力傷害遠遠超出你靈魂的分量時,你同樣會死。也就是說,使用具備壓倒性咒力的術式擊殺你,也是一種方法。」

  南宮健太額間不自覺地劃下一滴冷汗,確實如此,這也是他之前不得不避開五條悟那咒力黑洞的原因。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這術式中五條悟無法發動攻擊,所有生靈皆處於強制靜止狀態。

  他同樣仍舊認為,南宮月沒有拿到正確答案,以至於現在不得不拖延時間,向五條悟傳遞這樣一條情報。

  他不以為意道:「那又如何?你無法判斷我靈魂的分量,畢竟,這是非常曖昧的概念,推斷失誤,你們所籌集到的咒力便會成為我的養分,我說的對吧。」

  「沒錯,」南宮月十分認同地點點頭,「所以,你還是以這種方式死去吧。」

  「呵,縱然你窺探到我的術式本身又能怎樣,我的本名早就被我掩藏起來了,在那之上,我又製造了多個假象,你真以為自己找到了嗎?」南宮健太這番話頗有混淆視聽的嫌疑,但他說的是事實,也同樣篤定南宮月沒有挖掘出真相,因為,在內心世界,那掩埋於最深處的本名一旦被人觸碰,他會第一時間警覺。

  「當然。」南宮月嘴角揚起一抹愜意笑容,如同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為什麼?」南宮健太臉色頓時陰沉,不得不承認,他被對方那份遊刃有餘的自信給震懾到了。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帶著這份不甘與遺憾,去地下,永不停歇地憎恨吧。」

  她說著揚起手,食指往前方一指,指向與自己對立的那人,指向他靈魂深處。

  「其名為」

  早在之前,從神社老樹下挖出那枚玉墜時,南宮月便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上面還記錄著一道術式,是窺探記憶的術式。那應該是櫻子臨走之前,將最後剩餘的咒力以術式的形式留存在上面,也是它留給自己的禮物。

  她原本計劃是對南宮健太使用,畢竟記憶不會出錯,更不會有虛假。

  在墮入精神底層,靈魂遭到侵蝕,敵人的靈魂與自己的相連時,本該是最好的時機。但她覺得自己撐不到取得答案的時候。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回到現實再說,可事到關頭她又突然改了主意。與其對精神狀態良好的南宮健太發動術式,不如去探索腦內那個自稱他雙生子的記憶。

  那個叫天元的傢伙獲取的信息絕對真實,否則南宮健太也不需要大費周章地防備著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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