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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舒緩間,她的左眼驟然發脹,在一片漆黑中,一串紅色的字符由淺至深,緩慢浮現於左眼之中。

  那通體黯然的文字此時此刻卻如此鮮明,令她一時間忘卻呼吸。

  【南宮健太已抵達日本境內】

  第83章

  黑暗中,鮮紅的文字轉瞬即逝。

  南宮月身體僵硬,呆愣許久,腦海浮現起與天元那日的對話。

  【九十九會給你我的式神,表面是式神,實際上是融合了我真實血肉的「眼睛」,隨著時間推移,它會暫時依附在你身體中之前有說過吧,我在地底是無法察覺到那傢伙的,除非祂自願暴露自己的存在,但當我回到地面又另當別論了,而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祂暫時不在日本,祂回來的那一刻,眼睛會立即給你遠,中,近這三個反饋。遠是指的至少相隔在境內東西兩端,中指的對方與你共處關東或關西或其他,近則是同一個城市。

  後續你可以主動與它建立聯繫,詢問南宮健太的位置如有必要,你甚至能通過我的眼睛去定位祂,親眼看看祂周身的環境,但這風險很大,你觀測祂的同時,祂也能察覺到你的凝視。】

  【不用擔心我會窺探你的生活,我對除祂之外的事物都不感興趣。呵呵,事實上,我若真想知道什麼,日本境內便沒有我看不到的秘密,再則,這種風險於你而言應該微不足道了吧。】

  ……

  南宮月斂起回憶。

  南宮健太抵達日本了?這麼說來,那傢伙應該已經察覺到記憶的矛盾了吧,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甚至已經疏離通了前因後果。

  她手掌輕撫著自己的左眼,按捺住想要窺視對方的想法。做太危險了……

  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而她比自己想像中要鎮定得多。

  只是到達日本還不算什麼,就看對方什麼時候找上門吧。

  僅做短暫的調整,她帶著濃厚的倦意沉沉睡去。

  ***

  「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你?」

  神野神社後院,他側立在柱旁,靜靜聆聽完對方的講述後,驚愕反問,頓時難以言喻的煩躁湧上心頭。

  「假設我失敗了,只有你來動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吧,只要趕在完成融合前,毀掉我的□□,他便會回歸原來的狀態也就是依然回到南宮健太身上悟也不需要有負擔吧,那時我也不再是『我』了。」她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不知不覺間,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悶地開口:「天元只是想利用你不是嗎,這個提議一定是祂的想法吧,很符合上層人的思考方式啊,祂說是會幫襯你,可承擔的風險只有你一人。」

  「不,關於這點,我和天元態度一致。我可不想身體被那種噁心的傢伙占據。」坐於廊前的女人蹙眉道。

  此時此刻她就像是渾身充斥著裂痕的工藝品,懸吊空中搖搖欲墜。

  「一定要這麼固執嗎,不是只有戰鬥這一個選項吧?」他感到不解,「把『獄門疆』找回來不就行了?」

  「『獄門疆』完全沒有線索啊,那傢伙不傻,不會把那種東西放在我們能拿得到的地方,而這期間,他不可能放過我。」

  「那麼,就一次一次不斷殺死他不就好了,」對他來說這種困擾程度就好像思考晚上吃什麼一樣,「保證每次輸出的咒力剛好能做到致命,這樣總就不會養出一隻怪物了吧?」他語氣略有不耐。

  「悟說的這些只能用於失敗後的補救,」她轉頭望向他,神態異常認真,「老實說,我會做這樣的選擇不是因為什麼犧牲奉獻精神,而是出於我純粹的個人意志,只要他的存在未被消抹,我就一直活在被他追逐的恐懼中,這樣的我是沒有未來的那裡沒有我的容身之所。而消滅他,親手完成一場徹底的復仇,便是我此刻活著的意義。」

  不容置疑的話仿佛在兩人之間憑空劃裂出一條不可逾越的溝渠,明明只有不足1米的距離,他卻覺得再也無法靠近她了。

  啊,真是不愉快的感覺,讓他回想起某一日在街邊與夏油傑的對話,自那以後,他便真正意義上失去了那位摯友。

  他明明是最強,卻偏偏在關鍵時候挽救不了他想救的人。

  良久,他低沉地嗓音徐徐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她凝望著前方,視線交匯在不遠處的老樹上,用波瀾不驚的語氣回道:「不好說,一切順利照計劃進行是10成,但出現變故就是0。」

  他陰鬱地深吸一口氣,一時找不到任何詞彙形容自己現下的複雜心情,但又深知任何勸說都無法令她轉變心意。最要命的是,站在理性角度來說,他絕對她的選擇是對的。

  該死。

  仿佛為了對抗這份令人厭煩的理智,一瞬間他湧出一股毀滅一切的衝動,咒靈也好,咒術界也好,甚至是人類……將全部粉碎皆化作虛無,便沒那麼多瑣事了吧。

  沉默間,他聽見她均勻起伏的輕微呼吸,聞到微風拂來她身上的清香,她僅僅是靜坐在旁邊,面色柔和地凝望前方,從高空俯瞰而下,分明是很稀鬆平常的場景,卻令他產生相當珍貴,想要守護的錯覺。

  他最終遏制住毀滅的衝動,用言語拒絕了她。

  ……

  「五條先生,該出發了。」耳畔不合時宜的男人聲音喚醒了他。

  他緩慢睜眼,伊地知正一臉老實地站在他面前。

  是夢啊,最近總是時不時夢到這些片段呢,明明他鮮少做夢,明明這些回憶都已經過去了2個月。

  五條悟扶了扶鼻樑上的墨鏡。

  「下午市區內有任務,您忘了嗎?」伊地知見他一臉茫然,補充道。

  「啊,我知道。」他低沉回道。

  五條先生是生氣了嗎?怪我吵醒了他?可他以前沒有起床氣的啊?說起來,五條先生最近總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難道又和高層起了衝突?與五條相處許久的伊地知敏銳捕捉到對方的不悅,卻不敢隨意問出口。

  ***

  東京市內。

  南宮月完成了一項指名任務,隨後又回了趟家。

  她的公寓閒置已久,徹底淪為了存放衣物首飾的大型衣帽間。但她實在無暇去處理這些小事,乾脆就這麼放著好了。

  稍作休息,她起身獨自去往對面商場用餐。

  中途手機彈出五條悟的消息。

  【五條悟:有個新上的電影耶,乾脆看完再回學校?】

  【五條悟:圖】

  她是和五條悟一起出來的,只是兩個人都有不同的任務,各自去了相反的位置。

  顯然那傢伙路過影院時看到了某個正在熱映的電影海報,於是突發奇想邀請她。

  【好,位置和時間發給我,一會見。】

  沒辦法,回去還要坐伊地知的車,拒絕了讓五條悟一個人去或讓他另約他人,那也是乾等著。

  南宮月看了一眼新收到的消息,斂起思緒,叫來店員結帳。

  「神野小姐?」側面傳來女性的聲音。

  南宮月扭頭望去,只見一位短髮女性站在她不遠處。

  對方身旁還跟著外貌略有相似的中年婦女。

  「小春?」南宮月訝異道。

  「啊,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太好了。」小春上前打起招呼,「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母親。」

  不愧是母女,長得還挺像啊。

  她與對方問過好,又對小春道:「新髮型不錯耶。」

  「我換了髮型後心情好像也有些轉變了呢,」小春訕訕地理了理髮尾,「可以與你聊聊嗎,難得見到一次神野老師,明明給你發了許多消息,卻也不怎麼回復。」她說得語氣有些埋怨。

  上次一別,眨眼便過了兩個月,這期間小春似乎突然想通,投身進事業,後續好幾次聯繫自己,說她父母想要見面一起吃個飯,當面表示感謝,都被她婉拒了。

  看來這次是躲不過了啊。

  「好啊。」她點頭應道。

  【抱歉,我這邊偶遇了位朋友,暫時走不開,你要不問問其他人?晚點結束了請你吃宵夜。】

  她略帶愧疚地給五條悟發送消息,臨時爽約這種事很少做,但她想著這次拒絕了小春,恐怕今後不一定會有再見的機會了吧。

  最近她似乎對每一次道別都格外慎重。

  剛買完甜點的五條悟看到回復一怔。

  「別人嗎……」他若有所思地坐在露天的公共餐椅上,竟端著下巴認真思考起有沒有其他可以約出來看電影的人。

  「這算什麼,我是被放鴿子了嗎?」五條悟後知後覺般地恍然自語。

  ***

  夜晚對七海建人而言是極為珍貴的個人休息時間,然而他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嗨!七海海,我們去看電影吧!」

  開門一瞬間,聽到這樣的開場白,他默不作聲地當即選擇關門。

  然而他卻沒能順利將那傢伙擋在門外,一隻皮鞋夾在門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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