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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田也跟了上去。

  她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裡邊已是血肉模糊,但本田已經見慣了這類場面,惋惜道:「可惜了,不過既然把屍體帶出來了,之後好好安葬吧。」

  武藏跟著不忍心地移開視線。

  氣氛頓時無比沉重,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第35章

  聽到這兩人的交流,五條悟止住腳步,側身道:「本田大叔是年紀大了,所以眼睛也不好使了嗎?」

  「什麼?」本田一時沒能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人還沒死,趕緊給她治療吧。」

  本田一陣愕然,在南宮月身上打量,瞬間察覺到異常,旋即發出驚呼:「居然會有這種事!」

  他趕忙接過人,嘴裡還在低聲絮絮叨叨著什麼。

  五條悟不顧他的念叨,面色沉靜地走到五條家主面前停下。

  五條家主雙手環抱,凝視著自己的兒子,神色淡然:「該回去了。」

  五條悟每次偷跑都有一個規律,一旦他被找到,便會老實回家,不讓人為難,這是他對自己這個父親為數不多的尊重。

  「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喃喃道。

  ***

  狹小的地下室內,四壁均燃上了蠟燭,給昏暗的環境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奇怪……我死了嗎……

  「醒了嗎?」

  南宮月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她耷拉著頭費力地睜開眼,最先映入的眼帘的是一枚貼有咒符的釘子,它釘在了自己肚臍處。奇異的是,並沒看到血液往外流,但疼痛依舊存在,它像是某種絞痛,一直持續著,刺激著大腦。

  旋即她意識到自己正被綁在一副架子上,雙手張開,呈十字型,脖子被寬厚的鐵索牢牢鑲住。

  「看來是醒了。」男人語氣柔和。

  南宮月這才發覺有人在與她講話,猛然抬眸,只見對方就坐在她面前,明晃晃的燭光下,她瞳孔驟縮。

  南宮健太!

  男人長著無可挑剔五官,面部線條流暢,神態柔和,黑色長髮有條理地束於身後,他放下裝有紅色液體的高腳杯,翹起二郎腿,舉手投足間儘是從容。

  「見到我很吃驚嗎?呵呵,你的決心倒是令我更驚訝,竟想著要殺死我。」他雙手交握,放於身前,「可惜,現在的你實在太弱了,想做我對手,還早了點原諒我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對待你,不封住你那些煩人的術式,我想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心平氣和的交談了。」

  她想起來了,她在與南宮健太的殊死戰鬥中落敗了,居然沒死,昏迷得太快沒來得及發動時間回溯嗎……

  當她正打算嘗試與櫻子聯繫時,卻發覺脖間的玉不見了,糟糕了,東西不在身上,這意味著只能等自己臨近死亡,或者時間到達某個結點,能力才會自動發動。

  「你……究竟想要什麼?」南宮月儘可能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對方看起來似乎願意與她交流,而她或許能從中套出點話。

  「真寒心啊,許久不見都不會喊一聲父親了嗎?」男人失落道,但他實際上毫不在意。「難得相聚一次,我很樂意回答我可愛的女兒的問題。」

  他說著換了個腿,表情意味深長。

  「月身上有我想要的術式。」

  「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術式值得你對我這麼執著啊。」南宮月好笑道,腹部的疼痛讓她犯起噁心,她有想嘔吐的衝動,可身體一旦有動作,痛感只會加劇。

  「世人對南宮家一無所知就算了,你怎麼也能說出這種話?」他用手撐著太陽穴,側歪著頭,臉上滿是不解,「你母親沒有告訴你嗎,南宮家的人身體內賦予的術式,還有咒力,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慢慢覺醒的啊,你才9歲吧,還是10歲來著?只要身體還在長,就意味著術式和咒力上限沒有完全成型,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殺掉其他人。」她怕被瞧出端倪,避開了這個話題,轉問道。

  在她為數不多的記憶片段里,她很確信家族內的人只聽命南宮健太一人。

  「其他人?」

  男人一怔,放下腳,挺起背,沉默半晌,眼神從迷惑變得徹悟。

  「原來是這樣啊,真有意思。」他自顧自說著,咯咯笑起來,「你,沒有以前的記憶了吧?」

  說是詢問,實際上他幾乎篤定了這個事實。

  南宮月表情凝滯,他的反應實在超出她意料,為什麼能判斷出自己失憶了?!剛剛那句話有什麼不對嗎?如果不是他殺的那還有誰?更奇怪的是,他對自己失憶這件事並未有過多的疑惑……

  「難怪你這麼難找……為了拖延時間,所以選擇了清洗記憶嗎……這確實是個好想法,但月應該沒有這類能力吧,是她做的?可我明明殺了啊……」

  南宮月沒有接話,對方每個句子,似乎都蘊含極大的信息量,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思考哪個問題。

  見對方一臉茫然,南宮健太斂起笑意,好心解釋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尤其是當你仇恨我,恐懼我……一切對我的負面情緒越深刻,感知就會越清晰。

  人類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特別是來自潛意識裡的情緒,它不會不知不覺間擴散,你為了躲避我的定位,所以不得不抹掉記憶,但很明顯,你無法選擇性失憶,只好乾脆忘記全部,是這樣吧。」

  南宮健太幫她理順了思緒。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同樣頓悟的還有南宮月。

  她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此時此刻她觸摸到了部分真實,所有關於「原主」的疑點全都迎刃而解她並不是在「原主」遭遇「滅族」事件後魂穿復生的,而是出生這一刻起,她便是南宮月,南宮月就是她!

  這樣的真相,讓她一時間竟有些無法接受。

  被遺忘的8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半路接手死掉的身體代替原主活著,與至始至終都是自己活著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或許還能虛化親人,仇恨的概念,但後者,她無法忽略這些存在。

  即便如此,她還是抹去了記憶嗎……那一定是因為利大於弊?

  她抬眼望向端坐著的男人,對方正笑盈盈地回望著她。

  「想起什麼了嗎?月在害怕我,這感覺很熟悉啊,真叫人懷念。」南宮健太有幾分悵然,「大家死後,世界上與我還有羈絆的就只有你一人了哦。」

  南宮月凝視著他,不肯啃聲。

  「你現在就像一隻在森林裡迷路的幼鹿,很迷茫是嗎?」南宮健太微笑道,「放心吧,在你成年之前,我不會對你動手,至少會讓你活著。」

  活著這個詞用的很巧妙啊,把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關上個十年,也是活著。南宮月忍著腹部的疼痛,咬牙不屑一笑。

  「呵呵,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即使沒有記憶,也依舊是一頭會齜牙咧嘴的狼崽子啊。」南宮健太毫不在意她嘲諷的笑容,「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下一次,你們還是會抹掉這部分記憶吧。」

  南宮月神情一滯。

  男人從衣領下的口袋裡擰出一枚刻有銜尾蛇的墜飾。任它在空中搖擺,神色淡然。

  「【無盡蛇之玉】,也可以叫【銜尾蛇之玉】,它還有個別稱叫【奇蹟之蛇】。總之,不需要那麼詫異,它本來就是身為家主的我所掌管的東西,可惜,它是件活物,有自我意識,會自己選擇主人。」南宮健太頓了頓,「所以說,這是你第幾次進行時間回溯了?」

  南宮月閉口不言,對方手中掌握的情報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也許是因為疼痛,亦或者是太過緊張,她的背後已被冷汗浸濕。

  「上面殘留的力量並不能讓你實現太多次的回輪吧,現在的你即使作為它的主人,也因為年紀太小無法解開上面的禁制,所以你們才想尋求六眼的幫助,解開封印是嗎,嘛~這也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他說著,將玉墜擱置在旁邊的桌上,眼神驀地犀利,緊盯著南宮月,像黑暗中鎖定了獵物的毒蛇,暗中潛伏著,吐著信子,隨時都會發起突擊。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最終計劃,但有一點希望月必須記住,你逃不掉的,不論多少次,你都會迎接同樣的結局。」

  他的話猶如惡魔的低吟。

  他拍了拍桌,站起身。

  「敘舊就到此為止,接下來該做點正事了。」

  在南宮月疑惑的注視下,他打開一個手提箱,裡面陳列著一排銀色刀具,大小不一,形狀各異。

  手術刀,南宮月很快分辨出來。

  「月知道嗎,外科手術,也是我很擅長的領域,這麼多年來,我給不少人做過手術。這裡環境雖說不太合格,但你擁有反轉術式,問題不大。放心,那枚釘子封不住你的反轉術式。」他指尖在一排排刀具上掠過。

  「你想做什麼?」南宮月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懼。

  「月難道不好奇,我將用什麼方式奪取你的術式嗎,答案自然是不能告訴你的啦,不過,幾十年前,我有遇到過一個叫絹索的術師,短暫的相處後我們成為了朋友,他告訴我,他能通過移植大腦反覆獲取新的身體從而達到永生,同時也能使用對應身體的術式,是不是很神奇?當然,單純的移植是無法達成他那種效果的,可這也給了我一點啟發,在我的理解中,術式應該刻印於術師的大腦里,可這就和絹索的所為相矛盾了,另外,普通人的大腦和術師的大腦應該有所不同,我就想知道,繼承了『那個』的你,大腦又是什麼樣的呢?所以我想打開來看看,正好也看看能否驗證我的那個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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