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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冷靜。」布魯斯一雙眼睛微微發紅,「雄子是最尊貴的生物,蟲神賜給蟲族的瑰寶,怎麼能幹做飯這種粗活。閣下,您和我說實話,是不是雌奴欺負您了。」

  當初給安瑞介紹雌蟲的時候,布魯斯就發現這隻雄子性格特別軟和,還有點戀愛腦。

  蟲神在上,這樣的小雄子最容易被雌蟲欺負了。

  而且他在來之前看過資料,安瑞身邊只有諾拉一隻雌奴,諾拉又是曾經被雄蟲退過貨的軍雌。

  真要是那只可惡的軍雌對雄子做了點什麼,雄子根本沒法反抗。

  「真的沒有,您誤會了。」

  安瑞抬手叫過一邊的諾拉,讓他坐在自己旁邊,用手輕輕攬住諾拉的腰:「您看,我們……」

  「大膽!」

  安瑞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布魯斯尖銳的嗓音打斷了,他惡狠狠盯著安瑞身邊的諾拉:「賤雌,你是什麼樣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坐在尊貴的雄子身邊,還不跪下!」

  自從雄保協會的蟲進門以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諾拉,使勁咬著已經傷痕累累的口腔壁。

  他很想說是雄主讓他不要跪,不要守著《雌訓》上的規矩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偷偷咽了回去。

  一隻隨時會被丟出去的雌蟲,有什麼資格炫耀雄主的寵愛。

  想到這,諾拉沉默地站起來,跪在了安瑞的腳邊,深深俯首,額頭幾乎貼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奴僭越,請雄主責罰。」

  「哼,這才像點樣子。」

  布魯斯滿意地點點頭,換上一副和藹中帶了些諂媚的笑容,剛轉向安瑞,就裝上了一雙滿含怒意的黑眸。

  「布魯斯先生,我怎麼和家蟲相處,與你無關。」

  天知道他把諾拉養成現在這樣有多不容易,雄保協會一句話,就讓他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擱誰誰忍得住啊。

  他扶起腿邊的諾拉,按著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又轉向布魯斯。

  「我家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布魯斯看向安瑞的眼神從憐愛變成了絕望。

  天啊,這隻軍雌到底對他們尊貴的雄子進行了怎樣慘無蟲道的洗腦,才會讓雄子如此維護。

  不,不只是洗腦,說不定還是脅迫。

  安瑞閣下一定是被這隻軍雌折磨怕了,才會在雄保協會面前都不敢說真話。

  布魯斯眼神里閃過幾分決絕。

  他今天說什麼也得幫雄子好好教訓一下這隻賤雌。

  布魯斯飛快地打開智腦,低頭點了兩下,下一刻,諾拉脖子上的抑能環猛地亮起了紅燈,諾拉悶哼一聲,就軟綿綿地倒在了沙發上。

  「諾拉!」安瑞轉頭,狠狠看向布魯斯,「你們對他幹了什麼!」

  「閣下別擔心,這隻賤雌已經被電暈過去了,您和我們實話實說,他是不是脅迫您了。」

  「哈。」

  安瑞冷笑一聲,向來溫和的笑眼此刻異常冰冷。

  「你們是聽不懂話嗎,我說了一百遍我沒有被欺負,做飯是我自願的,你們就裝聽不見是嗎?還有,諾拉是我的雌蟲,你們憑什麼電他!」

  布魯斯這會才意識到,他剛剛的猜測可能有問題。

  「閣下別生氣,諾拉是雄保協會強制分配的軍雌,協會有權操控抑能環,保障雄子的安全。」布魯斯有點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勉強擠出一個笑,「軍雌身體強壯,一會兒就能醒。」

  話音未落,諾拉緩緩掙開了眼睛,安瑞急忙湊過去,讓室友躺在自己腿上,摸了摸他金色的短髮。

  「疼壞了吧,對不起。」

  諾拉身體動不了,只能努力地眨眨眼,安慰自家雄主。

  安瑞摟著諾拉,眼神冰冷地看著布魯斯:「分配是吧,你看好了,我現在就把六百萬罰款轉給你們,這套房子我也會在一周內搬出去,從今往後,別再把你那套莫名其妙的規則用在我身上。」

  *

  布魯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被安瑞趕了出去。

  把礙眼的蟲趕走,安瑞急急忙忙地回屋照顧自家室友,忽然褲腿就被拽住了。

  「雄主……」

  諾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沙發上翻下來了,一點點爬到了門邊,使出最後一點勁,拉著安瑞的褲腳,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

  「雄……雄主……」

  不要丟掉他,好不好。

  第27章

  因為被電擊的勁兒還沒過, 諾拉掙扎了很久,還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咿呀咿呀吐出一些沒有意義的音節。

  兩行清淚從蒼藍色的眼睛裡流出來, 划過鋒利的臉龐, 在下頜處成功匯合。

  諾拉哀求地看著安瑞,渾身忍不住地發抖, 好像犯了錯的信徒等待神明最後的審判。

  下一刻,他眼睜睜的看見雄主後退了半步, 那片褲腳也從他手裡悄然溜走。

  一瞬間,諾拉幾乎是萬念俱灰, 他垂下眸子,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很快就匯成了一小灘。

  過往幾個月的美好時光從他眼前划過, 很真實, 卻又抓不住。

  在此之前,諾拉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的不公,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忍不住怨恨起蟲神。

  為什麼讓他接觸過陽光之後, 又殘忍地把他打回地獄。

  下一刻,他突然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怎麼抖成這樣, 特別疼是不是。」安瑞心疼地把自家大寶貝抱上沙發, 拿了紙給他擦眼淚,「要不我還是打急救電話吧。」

  他剛從沙發上坐起來, 袖子就被抓住了。

  諾拉緩過來了一點, 至少能開口說話了, 雖然還不是很利索:「不走,雄主, 不……」

  眼看著沙發上的雌蟲又要掉眼淚,安瑞趕緊放下智腦湊過去:「好好好我不走,乖,不委屈。」

  諾拉放肆地摟著安瑞,把腦袋埋在肩膀上,使勁吸了兩口雄蟲身上青草的香味,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

  安瑞被諾拉哭懵了。

  雖然諾拉確實受了委屈吧,但是按照自家室友的性格,不該哭成這樣啊。

  難道是因為太疼了?

  可之前諾拉在地板上跪一夜,都沒喊過一個疼字。

  安瑞想了半天都沒把邏輯想通,只能拍拍諾拉的後背,輕聲安撫:「都是雄保協會的錯,我待會就打電話投訴,讓布魯斯給你道歉……」

  「不要,嗝,不要道歉……」

  「好好好,不道歉,都聽我家諾拉的。」安瑞儘量順著諾拉的意思,「乖,不哭了,再哭眼睛該腫了。」

  哭了十幾分鐘,隨著電擊的後遺症完結消散,諾拉也終於冷靜下來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從雄主懷裡退出來的,但是雄主沒說,他也就假裝不知道自己壞了規矩。

  「雄主。」諾拉咬了咬口腔壁上破爛不堪的軟肉,「能不能求您,不要趕諾拉走,諾拉可以陪您直播,幫您做家務,您要是娶了新的雌君雌侍,諾拉也肯定不會礙眼的,求您了,雄主。」

  安瑞就感覺一口大鍋從天而降,直接扣他腦袋上了。

  「不是,誰說我不要你了?」

  「我之前聽您和雄保協會說,不想要強制匹配的伴侶,而且您都把罰款交了。」

  安瑞輕輕嘆了口氣。

  他終於知道諾拉今天在彆扭什麼了。

  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諾拉有些緊張地抬起頭:「對不起雄主,我不該偷聽您的電話。」

  「我確實不喜歡雄保協會的強制匹配製度,但不代表我不喜歡你。其實這些話,我原本打算徹底解決了雄保協會,再挑個好日子跟你說的。不過既然你已經問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諾拉的心跳驀地加快了,他隱隱感覺到,雄主接下來說的話一定會是他意想不到的內容。

  「一開始,我做直播攢錢,確實是想擺脫雄保協會,然後和你離婚,但是慢慢的,我後悔了,我不想離婚了。」

  諾拉的雙手無意識地攥成拳,用腦袋抵著安瑞的肩膀。

  「那您為什麼還交罰款了?」

  「因為我不想在三年後,再接受雄保協會強制分配來的軍雌。」

  安瑞把諾拉從自己懷裡扒拉出來,認真地注視著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諾拉,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雌君嗎?」

  雌君,那是一個諾拉從來沒有肖想過的身份。

  因為雄蟲和雌蟲比例差距過於懸殊,每隻雄蟲又只能娶一個雌君,這就使得雌君要麼是貴族雌蟲,要麼是才貌雙絕的亞雌。

  像他這樣平民出身的軍雌,是絕對沒可能做雌君的。就像他雌兄,哪怕已經是第一軍團的上將,因為出身不好又不討雄主喜歡,也只能做個雌侍。

  巨大的喜悅讓諾拉的大腦空白了幾秒,一雙眼睛也失了焦距。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眼淚已經爬了滿臉。

  他倉惶地地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很鄭重地單膝跪地,捧起安瑞潔白修長的手,在上面輕輕印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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