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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雄主,諾拉要去準備比賽,這個是我的同事夏佐,我讓他服侍您可以嗎?」

  安瑞看著身邊的紅髮雌蟲,愣了一下而後恍然。

  「夏佐是吧,上次來軍部的時候咱們見過的。」安瑞站起來伸出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沒想到閣下還記得我,真是夏佐的榮幸。」

  紅髮雌蟲笑著握了一下安瑞的手,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對面的雄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麼覺得安瑞的西服這麼眼熟呢?

  下一刻,夏佐猛地反應過來,這件西服不是諾拉當初在畢業晚會上穿的嗎?

  自家好友的這位雄主,是真不講究啊。

  另一邊,安瑞沖諾拉安撫地笑笑:「快去準備比賽吧,加油。」

  看著諾拉走遠了,安瑞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席位。

  偌大的一片棚子裡,只稀稀拉拉罷了二十幾個座位,跟對面擠在賽場邊上,平均每隻蟲的位置不到一個軍用馬扎的軍雌形成了鮮明對比。

  尤其是自己坐的這個位置,寬大的真皮沙發幾乎能容納三個他同時就坐,面前的桌子上除了水杯,還擺了不少時新瓜果和點心,簡直就是 VVVIP才能享受的待遇。

  後面的座位就普通多了,雖然位置也還算寬敞,但只是尋常座椅,前面也沒有桌子。

  果然,頭等艙、公務艙和經濟艙的理論,在蟲星也是適用的。

  安瑞笑著請夏佐坐下:「我帶了點給諾拉加油的橫幅,咱們軍部應該能掛吧。」

  「當然可以,我幫您。」

  安瑞把橫幅從塑料桶里抽出來,讓夏佐拿著一頭,自己捋著橫幅卷慢慢展開。

  一步,兩步,三步……

  隨著距離的增加,安瑞的表情逐漸從平靜變得震驚,然後又變得麻木。

  在走出去二十多步之後,橫幅終於拉到了頭。

  二十多米長,四五米寬的紅色橫幅上,寫著幾個金色的大字。

  ——諾拉最強,沒得商量,哪個不服,給他一槍。

  不是,這和他填的備註有半個星幣的關係嗎?

  安瑞看著橫幅,忍不住開始思考,如果他真的把橫幅掛出去,諾拉會不會真的不認他這個親友。

  第19章

  經過短暫的思考,安瑞果斷地決定收起橫幅,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閣下。」安瑞剛收到一半,就被夏佐攔住了,「不把橫幅掛上去嗎?」

  安瑞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髮:「那個,店主應該是做錯尺寸了,標註語也改了,就不掛了吧。」

  「夏佐倒是覺得挺好的,這邊地方大,剛好能掛的下,而且橫幅越大越醒目。」

  紅髮雌蟲善解蟲意地笑了笑:「況且,諾拉要是看到您給他定製了橫幅,肯定會特別高興的。」

  安瑞盯著橫幅,猶豫了三秒鐘,然後一咬牙。

  算了,今兒個就今兒個了。

  他向後退了幾步,把橫幅拉直:「夏少將,幫個忙,咱們把橫幅掛起來。」

  幾分鐘後,巨大的紅色橫幅掛在了主席台邊貴賓席的看台欄杆上,一蟲多高的金色大字,在比賽場地對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有點安靜下來地軍雌看台再一次炸了。

  「那邊不是雄蟲看台嗎?」

  「天啊,那個橫幅不會是諾拉少將的雄主給少將準備的吧。」

  「太甜了太甜了,今天也是為絕美愛情落淚的一天。」

  當然除了這些羨慕的言論之外,也有一些以第二軍團為首的軍雌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諾拉那木頭樣,居然還能得雄主喜歡。」

  「喜歡又怎麼樣,還不是個雌奴。」

  「就是,咱們亞歷克斯少將的雄主可是格林家族的貴族雄蟲呢。」

  *

  安瑞掛好了橫幅,又從儲物膠囊里把之前買的加油必備物資一樣一樣掏出來。

  五角星拍手器、前面帶了個足球一吹就能響的小喇叭,彩色的拉拉花球,還有一個帶著Q版雌蟲的加油手牌……

  琳琅滿目的小東西瞬間擺滿了一桌子,看得夏佐目瞪口呆。

  「閣下對諾拉少將真是用心呢。」

  「沒有,就是隨便買了點。」安瑞勾了勾唇角,隨口問,「軍部的機甲大賽好像是四年一次,那諾拉之前應該也參加過吧。」

  他還記得檔案上寫著,諾拉今年28歲。

  「加上這次,諾拉一共參加過三屆機甲比賽。第一次參賽的時候,他剛剛從軍校畢業,就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績,我們當時都覺得,下一次比賽,諾拉肯定能拿冠軍。」

  說到這,紅髮雌蟲的表情明顯變了變。

  「可惜不巧,就在比賽之前的一個月,諾拉去荒星執行任務,精神海嚴重受損,精神力出於暴亂的邊緣,雖然後來勉強穩定下來,但還是在預選賽就被淘汰了。」

  安瑞的心裡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諾拉那次比賽能拿第一,現在應該就不僅僅是個少將了吧。

  自從家裡住這個軍部少將的室友之後,安瑞或主動或被動的,也接觸了不少有關蟲族軍隊的知識。

  少將和中將,一字之差,地位卻是天差地別。少將只能勉強算是中層軍官,每個軍團的少將少說也有幾十個,但是中將只有寥寥數個,基本算是一個軍團的副司令員。

  很多軍雌窮極一生,也只能停留在少將的職位,況且自從七年前和蜥蜴人族的一場大戰之後,星域基本和平,少有戰亂,立功的機會更是寥寥無幾,升遷就更困難了。

  「沒關係,這次諾拉肯定會贏。」

  雖然不清楚諾拉的對手是誰,但是安瑞對自家室友非常有信心。

  「是啊,這多虧了您,我能感覺到,諾拉的精神海非常健康。」

  夏佐驀地想起不久前諾拉跟他說的話。

  ——「雄主給我做了精神力舒緩,但是依舊沒有使用我。」

  ——「昨天我們逛超市,雄主收了一隻亞雌的照片,看起來很喜歡。」

  ——「雄主可能真的不喜歡我這樣的軍雌吧。」

  雖然夏佐一直都對自家好友原本應該用來談戀愛的腦子全部用在了兵法和格鬥上,但是他從沒懷疑過諾拉最後一句話的真實性。

  可是今天,和安瑞本蟲接觸了一會兒,他突然就開始懷疑諾拉上述推斷的真實性了。

  夏佐看了看一桌子的加油小道具,又偷偷瞟了一眼安瑞身上的灰色西服,最終根據他閱雄無數的經驗下了定論。

  ——就算安瑞沒那麼喜歡諾拉,至少不可能對諾拉完全無感。

  滾圓的淺棕色眼睛轉了轉,夏佐試探著開口:「閣下,諾拉有時候挺無趣的吧?」

  安瑞腦子裡瞬間響起了嗚哇的警報聲。

  《論暗戀對象的閨蜜突然問你暗戀對象是不是有××缺點》

  這純純送命題啊。

  安瑞回憶著藍星上大學的時候,四年談了五段戀愛的室友向他們傳授的戀愛技巧。

  「還可以吧,諾拉是個特別好的蟲。」

  夏佐有點絕望。

  難道是他想錯了?

  這好蟲卡發的也太快了吧。

  但是為了好友的幸福,夏佐還是打算再掙扎一下。

  「閣下,您也別太怪諾拉,畢竟出身在那樣的家庭,諾拉他可能確實不太會和其他蟲打交道,尤其是雄蟲。」

  安瑞精神一振。

  他還記得諾拉的檔案上親屬的資料不過寥寥幾筆,童年的經歷更是幾乎為零,履歷是從他考入帝國大學開始的。

  不過當時因為不太熟,所以安瑞也沒敢細問。

  安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之前的疑惑:「我記得,諾拉的檔案上,親屬只有他的雌兄?」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只知道諾拉在很小的時候,他的雌父就去世了,不久之後他和他的雌兄被雄父趕了出來,兩兄弟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挺苦的。」

  夏佐一邊說一邊嘆了口氣:「再後來,他雌兄終於考上軍校,進了軍部,分配了雄主,原指望日子能好過起來,結果他雌兄的雄主對他雌兄不好,對諾拉更是不聞不問,乃至拳打腳踢。」

  安瑞的眉頭緊緊擰在一塊:「按照法律,諾拉的雌兄要把工資全部上交給雄蟲,那諾拉豈不是完全沒有生活費?」

  「說的就是啊,我當時大學和諾拉一個宿舍,他每天都是早上六點鐘出去,晚上九十點才回來,不是拼命練體能,就是做各種兼職。我還記得我們軍校外面有一家還不錯的蛋糕店,我們沒事都喜歡去裡面買甜品,只有諾拉從來沒買過。」

  安瑞沉默了。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樣,強制分配的規定根本不是雌蟲的福音,而是負擔。

  如果沒有強制分配,至少諾拉的雌兄不用把工資上交,諾拉的少年時代也不會那樣窘迫。

  夏佐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雄蟲的表情,果不其然,他在那對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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