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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林以為他是在思考,正趁機爬離這個地方時,下身卻突然一涼,還未反應過來,亞瑟已經脫去了他的褲子……

  這份感情就像是一場看不到終點的漫長旅途,原本他們並肩同行,不管遇到什麼磨難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於是,自信彼此不會離開對方,就這樣一心向前。

  然後,某天突然轉頭一看,才發現身邊已經空空如也。那個彼此不知何時不見了。

  不知不覺,他們走上了不同的路。

  亞瑟孤獨前行,路過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地方,最後,來到一個荒蕪的沉睡之地。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怎樣做,唯一知道的,是不想讓那林離開。

  他嘗試喚醒,撩撥之下,卻得到一張怔住了的呆滯臉龐。

  頭頂漸漸聚集烏雲,好像要下雨了。他知道自己失敗了,可仍不肯放棄。

  該有什麼方法的,該有放晴技巧的,只是他沒有一一去嘗試而已。既然如此,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那就一一嘗試吧。

  看著那慢慢呼吸急促的微紅臉頰,他柔聲道:「不用忍著。」

  可這話是錯誤的鑰匙,羞澀之下,其實是悲傷與憤怒的交加。

  那林感到無比羞恥,又羞又氣時,也再次想起曾被兩個閹伶褻玩的事,然後突然發現,那次和這次,其實並沒有區別。

  他們,都不在乎他的想法,只為滿足自己。

  內心深處好像傳來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那東西重重摔碎在地,發出很清脆的聲響。那林抬頭望向身後抱住自己的亞瑟,痛苦道:「我不喜歡你這麼做……」

  話未說完,就被吻住。

  舌頭撬開牙齒,模擬著動作,這讓那林一驚,心中恥辱劇增,幾乎將他淹沒。

  他又開始劇烈掙扎,但始終逃不出那第一次讓他感到恐怖和害怕的懷抱。

  那份陌生讓那林極其難受和羞恥,再次開口讓亞瑟停下時,語氣中居然帶了哭腔,這讓兩人同時一愣。

  亞瑟是第一次聽見那林發出這樣可愛的聲音,不自覺用了力,等反應過來時,已經犯錯了。

  那林咬緊嘴唇,不肯再出聲,他還在試圖逃離,可最終,還是一敗塗地。

  ……

  那是一種好似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那林從未品嘗過這種滋味。

  從前他總以為自己接受了亞瑟的感情,也可以順帶接受這種事,但現在才知道,原來被另一個男人肆意妄為,是這樣的屈辱……

  他感到很疲憊,原本還想將那顆摔得粉碎的心撿起,心想也許還有復原的機會,但現在只是看上一眼都覺得疼得不得了。

  他好像踩在了那些碎玻璃上,玻璃也好像扎進了他的肉里,潛入血肉之中後就不肯離開,一動,便是痛徹心扉。

  但一晃,又好像都是幻覺,一切都像夢,只有那份屈辱是真實的。

  可這僅僅只是開始,亞瑟還不準備放過他。

  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後,那林撐著那隻僅有的手臂,想要逃離。

  可無法反抗的人在哪都無法反抗,傷害他的方法也多到數不清。

  當真的看到那一地玻璃、並被推到上面被迫狂歡時,那一刻,那林大腦一片空白,隨後,就是無盡的痛苦和苦澀。

  他終於明白,原來不是幻覺,那些傷害他的玻璃是真實存在的……

  眼睛不知何時變得酸澀起來,他像溺水的魚,難受得張大嘴呼吸,卻還是難過得快要窒息,無助想要求救,但只換來一把將他凌遲的利刃。

  後來,他用痛苦等價交換,得到了一次呼吸的機會。他問亞瑟:「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不提前讓那林適應可能會受傷,所以亞瑟也在耐心做著準備,同時,也落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標記,「頂著這樣的身體,你就不能去找別人了。」

  這次不只是玻璃,那林也看見了那條奄奄一息的魚和毫無慈悲心的刀子。

  但這次,除了羞憤,他只剩痛苦和迷茫了。

  痛苦的源頭是亞瑟剛才那一番話,那讓他難受到幾乎忘記呼吸,費了很大力氣才終於能平緩語氣開口:「在你眼裡,難道我去找別人,就只是為了做這種事?」

  他的聲音已經帶了鼻音:「還是說,你認為成了廢人後,我就只有讓別人做這種事的價值?」

  亞瑟愣了一下,隨後抱住了他,「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希望你看清現實,不要再出去了,外面很危險,我怕我保護不了你。」

  又是這樣……總是說外面危險,就將他獨自放在這裡……

  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那林費盡全力才將手臂橫在眼前,想讓眼淚別流出來,但是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他的聲音在顫抖:「我最後一點價值,是否就是做你身下的那個人?在你需要發泄的時候,稱職安靜地做一個方便的容器?」

  這番話讓亞瑟的動作徹底停住,因為不是這樣的,他怎麼會把那林當成容器!

  但是,在他想抱緊那林安撫的時候,那林眼裡的痛苦卻讓他僵在了原地,

  「如果你承諾給我的一生,就是這樣的一生……」

  那林苦笑著仰面看天,自己擦不到眼淚,也不願再讓別人去擦,就這樣任由它們滑落摔碎在潔白床單上,「那我不要了。」

  他已然放棄掙扎,就那麼乖乖變回魚,躺著任人宰割,那雙靈動的眼睛也變成了麻木魚眼,黯淡到看不見一點光芒。

  第434章

  聒噪蟬鳴滋滋傳來, 晚夏的午後,正是昏昏欲睡的好時候。

  教室里,講台上, 老師心不在焉教著,下面的學生也心不在焉學著, 不一會兒,就跟接力賽般, 一個接一個瞌睡了過去。

  在一眾七倒八歪的學生中,只有一個黑髮少年在認真做著筆記。

  在周圍人都是一身黏膩汗水的情況下, 少年卻清清爽爽, 好像行走的天然降溫器。

  事實上,他的溫度確實要比別人低。

  所以, 同桌的那個笨蛋才會貼過來。

  笨蛋昨晚被兩個留級的學長拉去高年級宿舍打了一晚上的牌, 所以今天從早上開始就在呼呼大睡。也正是因為睡著了,才會無意識靠過來,臉都貼著他的手臂了還不自知。

  其實,他們不是可以這樣貼著的親密關係。

  認識兩人的都知道他們關係極差,是天生的死對頭, 見面不是吵就是打。

  所以一開始, 他也想過把笨蛋打醒,但剛抽回手,笨蛋就不舒服地蹙起眉,畢竟今天真的挺熱的, 這裡又是海邊, 連風都帶著黏膩燥熱。

  不過, 這跟他沒有關係, 他是個冷血的人, 而且這是他的手臂,他有權收回!

  明明一開始是這麼想的,明明最討厭和這個笨蛋做那些幼稚的事了,可當轉頭時看到笨蛋熱到開始發紅的臉,他除了疑惑「這都不醒?」,心裡也突然有點不安。

  這傢伙不會中暑了吧?

  窗外,突然飛來一隻蟬。

  蟬鳴一下子近了,燥熱好像也近了。

  但,笨蛋還是沒醒。

  眼見著笨蛋的臉越來越紅,卻就是不醒,最終,他認命了。算了,搭檔出問題,他也不好過。

  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越過了當初笨蛋畫下的分界線。都不用看,笨蛋就自覺貼了過來,不得不說,睡眠質量真的好到驚人。

  其實閉上嘴的話,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

  他用另一隻手撐臉,打量著笨蛋的笨臉,然後就正好看到:一滴晶瑩的口水從笨蛋嘴裡滴了下來,準確無誤地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那林睡得正香,冷不丁就被一巴掌拍醒,還沒明白咋回事,那個討人厭室友就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坐遠了,無意間瞥向自己的眼神也冷得要結冰。

  那林:「?」

  ……

  「如果你承諾給我的一生,就是這樣的一生,那我不要了。」

  耳邊,那林痛苦的聲音還在嗡嗡作響,不知為何,亞瑟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聽到過的蟬鳴。

  人聲與蟬鳴重合,幾乎要將他的耳膜震碎。

  當他終於回神,身下,那林的側臉上,那緊閉的眼中,突然有一粒晶瑩剔透的淚珠滑下。

  他目視著淚珠的墜落,看著它破碎在一片純白之中,最終被吞沒,只留下微小到可以不計的洇出水漬……

  那林已然放棄反抗,因為心已經在那份他給予的屈辱中孤獨死去。

  但亞瑟看到他的淚水後,整個人都震在原地。

  怎麼可能還能繼續下去,他……竟做了這樣無法被寬恕的事?

  悔恨與自我嫌惡瞬間充斥內心,亞瑟痛苦不已,他顫抖著將心灰意冷的那林抱到床邊坐著。睡衣已經被撕碎,就去衣櫃裡拿了一套新的。

  但這次不再是睡衣,而是能出去房間見人的衣服。

  可那林已經懶得再去期待,直到他為他穿好衣服,也一臉木然坐著。

  亞瑟心疼看他,不知不覺,單膝跪在了他面前,雙手也抓緊了他的左手,模樣好似在祈禱,卻又太過悲傷,看著像受難,神情又那般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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