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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壽終正寢那天,他們那一代參與過黃昏之戰的高級將領就宣告全部去世了。

  戰神去過他的葬禮,卻發現他是笑著去世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怨恨任何人,包括本心聖印。

  也正因此,戰神更搞不清楚他背叛人族的理由是什麼,但潛意識裡也不願意相信他會背叛,畢竟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而後又一起參軍並最後一同走上高位,最終又互相見證對方死亡的摯友,「我親眼見證過本心聖印造成的悲劇,所以在開始前,才要詢問你的意見。」

  戰神看向那林,「你已經被本心聖印掠奪過了吧?而且還是被掠奪走感官,你確定要犧牲自己來幫助列王聖印的轉移?我希望你能明白,本心聖印可不一定會拿走什麼東西。」

  原來戰神一早就知道他被掠奪過感官嗎?不愧是戰神,觀察力確實非比尋常。

  那林心裡暗暗敬佩的同時,也不帶一點猶豫地點頭,「只是我剛才試過了,我還是無法使用本心聖印。」

  見他一點懼意和悔意都沒有,戰神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了一旁坐著的雙生子姐妹,「兩位,你們看到了吧,這個人確實是忠心耿耿。」

  由榎爾和蒂法都在注視著那林,那眼神說不上友善,但也不是先前那種帶著殺意的情況了。她們勉強接受了那林,蒂法也對那林點點頭,「你的忠誠我們了解了。」

  嗯?

  那林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一臉事不關己的戰神,終於明白他們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弄了個測試,就是想看看自己會不會為了亞瑟獻身。

  看來老年人確實多疑。

  那林這麼想了之後,心裡也稍微平衡一點。

  而戰神這時也突然請求他:「其實,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和我剛接觸到時不同,本心聖印發生了很多改變,原本的它聖潔純白,但千年過後卻變得污穢了,上面沾滿了鮮血。」一番開場白後,戰神終於說出了要那林幫的忙,「去我父親的墓前看一下吧。」

  戰神的父親,是巴洛德特已故家主之一,「也許那只是一座空墳。」

  那林愣了一下,「據我所知,在我之前的契約者是巴洛德特的人……本心聖印也可以掠奪壽命?」

  戰神淡定回他:「為什麼不能呢?」

  那林頓時愣住了,和其他三人的淡定不同,他無法冷靜,因為他還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本心聖印很可能在供養著誰,可這種事能做到嗎?聖印怎麼會乖乖聽話?「……你父親還活著?」

  戰神卻搖頭:「我也不清楚,你應該知道的,我是家族的棄子,直到死都沒有踏進那個家一步。但是,被本心聖印掠奪而死的人太多了,一個人的壽命並不需要那麼多人的犧牲。」

  所以他才希望那林幫自己去看看,調查這件困擾他多年的事,「我放出去的耳朵和眼睛曾經被一個人消滅,巴洛德特家族太危險,你可以先從這個人身上下手,出去後就去找他吧,他其實也在尋找你,所以肯定也會對你言聽計從。」

  還有這種人?那林疑惑了,「他是誰?」

  「名字暫時不知道,但是特徵很明顯,是一個盲了眼的不羽人。」

  那林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然後把自己的左眼湊近,「你說的不羽人,是這種不羽人?」

  沒想到那林已經得到了一隻不羽人充當信物的眼睛,戰神微微點頭,「你們已經接觸過就好說了,他會被你吸引,所以也會是你最好的夥伴。」

  言聽計從?最好的夥伴?那個變態還專喜歡搞性騷擾的瘋子會這樣?

  那林真心懷疑戰神認錯人了,但也是欠戰神人情,所以沒再說什麼。

  應下之後他繼續問道:「先不說其他的,你有辦法解除本心聖印的封印?」

  戰神的回答是直接上手試試。

  他伸出手按在那林的胸口上,但是在時間流逝下,眼神卻由一開始的從容不迫到疑惑不解,最後眉頭一皺,鬆開了手,「以前的我還可以做到,但是現在的我不行,這具身體裡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

  在那林三人的眼神變得黯淡之時,他又道:「不過,解開封印不行,但短暫讓它使用掠奪是可以的。」

  「怎麼說?」

  「你的身體已經被本心聖印打造成了一個很好的容器,我可以直接將列王聖印放入你的身體。到時,在本心聖印被驚動而開始捕捉的時候,你就可以趁機使用它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列王聖印是以傷痕的形式出現,不像本心聖印和境界聖印一樣,靠著對應的身體器官就可以拿到。

  這時,一個不祥的預感在那林腦海中浮了起來,他看向了戰神,而對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也向他借用了原金匕首,「選擇鋒利一點的刀,會讓你少點痛苦。」

  聽了這話,那林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列王聖印的轉移方法果然是傷痕,也就是說,他和亞瑟都需要在右手手背上刻出一個契約神紋。

  第373章

  那林的右手手背上還有當年參與騎士祝聖留下的騎士聖痕,如果刻了契約神紋,聖痕就會被掩蓋。

  他看著那個聖痕,也忽然想起祝聖結束那時,他和曾經的同伴們是那麼興奮和激動。這份聖痕包含了太多涵義,最讓那林難忘的,就是那些曾經陪著他瘋陪著他鬧的同伴。

  一張張熟悉的臉在腦海中閃過,有克萊特的,有巴德的,有柯克托的,有溫德斯的,有卡羅爾的,有諾諾的……

  太多太多的記憶翻湧而來,那林控制不住嘆了口氣。

  戰神見他這副模樣,也沒著急拔刀,「怎麼?捨不得嗎?」

  那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說捨得,那肯定是假的。你曾經是我的偶像,成為騎士也是我的畢生夢想,而在夢想實現那天,我也有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他舉起那隻手,看著手背上的赤紅色聖痕,眼神很是懷念,「這個聖痕對我來說,並不止是騎士的身份證明那麼簡單,還代表著我最美好也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但是,說著,他舉起的手也在慢慢下落,最終落在戰神的手與原金匕首之間。

  戰神微微皺眉,抬頭一看,那林正苦笑著和他對視。

  不過說起來,戰神也沒怎麼見他露出苦笑和冷笑以外的表情,就比如現在,臉上的笑容就很勉強,「不過,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了,我再懷念也沒有什麼用,與其看著徒增煩惱,還不如發揮更大的作用。」

  反正聖痕被覆蓋也不影響劍氣的使用,等他找辦法解開本心聖印的封印後,也沒有什麼影響。

  戰神定定看向那林的眼睛,見他真的沒有反悔之意後,不由得感嘆道:「你們的感情確實很好。」

  作為太古大陸第一批接受祝聖的騎士,戰神知道聖痕對於一個騎士來說有多麼重要,拋棄聖痕無異於拋棄騎士的本格。

  唉,沒想到光之子與暗之子竟然會是這麼交錯複雜的關係……

  在心中暗嘆一口氣後,戰神拔出了原金匕首。他一手摁住那林的手指,一手拿起刀,「等會我不會停,怕痛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把你打暈。」

  那林倒不怕痛,以前被人抓住拷問的時候,他什麼酷刑都試過了,自認為還是很能忍受痛苦的,「也不用這麼做,我想看著。」

  既然不能留住,那他想將這幕畫面記住,和那些記憶一起封存在腦海里。

  戰神便開始刻了,他手法很穩,一刀下去,鮮血流出去的時候,肉也都整齊聽話地順著規劃好的路線分開。

  但畢竟是割肉,不疼是不可能的。那林咬緊牙,不想因為自己的反應讓戰神分心。

  但是,才剛刻出一個隱約的圓形,亞瑟的聲音就突然在大廳里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眾人抬頭一看,才發現亞瑟正在匆匆下樓。

  亞瑟是聞到了那林的血味才趕過來的,然後就見到他們聚集在這裡,而戰神正用原金匕首在那林手上刻著什麼,那林的鮮血已經在桌子上流成一個小血泊……

  原本戰神是準備瞞過亞瑟的,至少把那林這邊的先刻了再告訴他,不然以亞瑟的性格,一定不會同意讓那林犧牲。

  但是他沒料到,原來亞瑟對那林的血味這麼敏感。

  並且正如戰神所想,亞瑟在聽完前因後果後,堅決不同意讓那林使用本心聖印。現在的那林已經失去嗅覺和左耳聽力了,誰也不敢保證這次本心聖印會拿走什麼東西,而亞瑟已經不想讓那林為自己冒險了。

  見狀,那林問戰神,「可以把你的右手借給我嗎?」

  戰神看了一眼那林,知道他還沒有放棄,也有些疑惑,「你們的關係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之間也不會這樣無私奉獻啊。

  對於戰神的問題,那林先看了一眼都不願意往這邊看的雙生子姐妹,然後又看了一眼貌似也在期待著他怎麼回答的亞瑟,才淺笑著開口:「是朋友,但他也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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