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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懷裡奄奄一息的那林,十四有一瞬間怔愣住了,心底深處的那些記憶再次襲來……

  記憶里,那個耳上別著桔梗花的溫暖少年有著一雙和那林一樣的含笑眼睛,他們曾在那個花海里擁吻,少年笑著對他伸出小指拉鉤:「別忘記我。」

  後來,他死在他的懷裡,同樣是這樣奄奄一息,但臉上仍然帶笑。在火海中,他抬起帶血的小指,「我等你來找我……」

  可為什麼,當他終於找到他時,他會被其他人奪走?明明為了兩人能再次在一起,他強忍仇恨,潛伏在仇人身邊多年……不是說好等他的嗎?騙子……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騙了他……

  淚水從十四眼中滑落,他抱緊了那林,「也許對你來說,那些事就像前世記憶一樣虛無縹緲,但對我來說,就是昨天發生的事。」

  這是他的希爾,是他遺失的溫暖少年,才不是什麼那林。

  他只是失憶了,只是忘了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諾言,然後又把那個名叫亞瑟的血族誤以為是他……但沒事的,他會讓他想起所有事的。

  他深愛著這個人,即使希爾已經不記得他,已經從希爾變成那林,仍然深愛著他。

  這份感情,至死不渝。

  ……

  再次醒來的時候,那林費力仰頭,然後發現,先前跳下深淵的十四回來了,現在正抱著他行走在血月之下。身後,一串血腳印延展出很長,看不見起點。

  他們已經出了地底。

  那林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看樣子,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他試著去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發現除了原本就不能使用的左腿,其它部位還沒被完全波及,都能使用。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再次看十四時,卻愣住了。

  十四清俊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但他不在意那林的眼神,還對那林笑道,「我差點以為你死了。」

  那林看著那淚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而十四則繼續說:「我上來之後不見你,找了一番才發現你生機全無地躺在地上,抱歉,我沒有想到,原來賢者之石會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那林看得出他是真的在後悔,於是便問:「你毀掉賢者之石了?」

  十四微點了一下頭,「當純血的血滴在上面時,它也走到了盡頭,很快就會有人發現它碎了,我們要趕緊離開。」

  就這麼輕鬆?就這樣便毀掉了賢者之石?那林不敢相信。

  十四卻覺得這並不輕鬆,「已經有人幫你把所有障礙除掉了,你只用帶來這瓶血和我,所以覺得輕鬆也正常,但是,我並不這麼覺得,因為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他查看過那林的身體,所以在那林醒來之前,眼神才那麼絕望。

  可這份代價和毀掉賢者之石相比,在那林看來,太值得了。

  但就在他以為高枕無憂之時,十四卻眼神哀傷地說,其實還有一塊賢者之石,「你讓聖城隕落那年,雖然是機密,但其實賢者之石也在那年碎成了兩半,你們現在毀掉的,只是其中之一。」

  十四哀傷的原因,是那林覺得值得時的眼神,「……你還要去找那個人嗎?」

  沒想到賢者之石居然裂了,那林一時沉默下來,但他沒有懷疑十四的話,因為他現在感覺到的壓迫確實消失了,這說明那塊賢者之石確實碎了。

  可是,也不是完全消失,他能感覺到,還有一股力量,一股不知源頭的壓迫感。

  那麼,在這個大陸的角落,其實還有另一塊賢者之石了?「你們既然幫助我們毀掉這塊,為什麼不順便毀掉另一塊呢?」

  十四回:「迦南說過,現在不是它該碎掉的時候,反正沒有了這最近的一塊賢者之石,時序聯邦那邊也能鬆口氣不是嗎。」

  既然這樣,那那林就要去找亞瑟了,「走吧,現在帶我去找亞瑟。」

  從一開始,十四的眼神就很哀傷,「你真的要去嗎?以你現在的身體,可能連半天都撐不了。」

  那他更要去了,就算是死,他也要為亞瑟戰死,「帶路吧。」

  十四的眼神更哀傷了,已經看不見一點光芒,可他沒有拒絕那林,因為這是那林該走完的命運。

  血月下,那雙血腳印還在延長,但越走越淡,最終再也看不到一點蹤影,就好像這裡並沒有人來過一樣。

  第353章

  巨石之中的一個不起眼縫隙里,萬尼亞收回了自己的單筒望遠鏡,然後向眾人匯報他觀察到的情況,「跟地獄一樣的地方,夜空中還總是籠罩著一輪血月……看來沒錯了,前面就是俄斐地。」

  其實到達這裡以後,幾人已經或多或少感到不適,萬尼亞剛踩在這裡的土地時,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與賢者之石粉末帶來的排斥完全不同,甚至此刻還沒有進入俄斐地,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承受起賢者之石給予的痛苦了。

  其中,亞瑟受到的排斥最嚴重。他對賢者之石的力量很敏感,現在那張臉已經毫無血色,若不是萬尼亞扶著他,他甚至連行走都困難。

  但這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這裡真的有賢者之石,而亞瑟也能清晰感覺到有一個地方在拒絕自己的靠近,「這裡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看來賢者之石確實是被藏在這裡。」

  這讓他們都有些興奮,而在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前進的時候,此時在遠處望風的總騎士長卻遲遲沒有歸來。

  他在盯著樹枝上正在清潔羽毛的穆琳夫人。

  他剛剛親眼看到穆琳夫人飛到這個枝頭,但是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總騎士長沒有詢問穆琳夫人剛剛去哪了,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姑姑,我可以信任你嗎?」

  穆琳夫人歪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忽然嘆氣道:「我當年離開的時候或許也該將你一起帶走,你跟在那個人的身邊,真的變得和那個人很像了,尤其是多疑這點。」

  總騎士長便順著問:「那為什麼沒有帶我一起離開呢?」

  「即使是養子,但你終歸是被承認的長子。」穆琳夫人也回望著總騎士長,但眼中看不出半點她口中所說的惋惜,「所以不是我想不想帶,而是我能不能帶。再說現在不管信不信任,你們也都不能缺少我吧?」

  總騎士長一時無言,但之後便不再詢問穆琳夫人剛才為什麼離開了,「我明白了,你仍然是我們不可或缺的一員。」

  但是,他還是很想知道一件隱藏在心裡多年的事,「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姑姑,當年為什麼要生下我,然後又把我扔下獨自離開呢?」

  雖然知道的人很少,但其實總騎士長並不是柏林公爵的親生兒子,而是穆琳夫人未婚先孕的孩子,不過誰也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穆琳夫人也一直閉口不談。

  當年穆琳夫人生下他後,柏林公爵就領養了他,隨後沒幾年,穆琳夫人離開了赫塔家族,並在失落大陸獨自生活了三十多年。

  這個問題讓穆琳夫人有些驚訝,「你居然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明明那個時候的總騎士長才是個兩歲不到的孩子。

  總騎士長點點頭,「每一個細節至今仍然歷歷在目,所以也疑惑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父親那時會同意領養我?」

  穆琳夫人想了想,也沒有刻意隱瞞什麼,直接說了自己當年離家的真相:「我離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家族中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他們也不會讓一個曾經想奪走家主之位的女人繼續待著,而你則是我留給他的補償罷了。」

  這也是柏林公爵會領養總騎士長的原因。

  總騎士長愣了一下,不敢相信母親對自己的定位竟然是補償。

  可是,雖然這話很殘忍,但也是事實,因為現在的總騎士長確實是為赫塔家族鞠躬盡瘁了很多年。

  終於明白自己的存在意義後,總騎士長淡淡笑了一下,並沒有過多怨恨,「其實我猜到也是這樣,不過既然如此的話,我也會繼續做這個光鮮亮麗的奴隸的。」

  說完,伸出右手,而穆琳夫人也瞭然,飛過去停在他的手上。

  這對母子也轉身朝著他們的王走去,那裡,亞瑟已經準備就緒,望風的總騎士長回來後,幾人便在血月的掩護下出發了。

  進入俄斐地外圍的尖石叢後,甚至都不用特意尋找,亞瑟便抬手指著某個方向,慘白著臉道:「在那裡。」

  他能感覺到那個地方在拒絕自己的前行。

  幾人對他的話不疑有他,花了一段時間終於來到所說的地方,也終於看到了進入俄斐地後看到的第一個人:那是兩個修士。

  他們幾人對上這兩個劍氣都還未分化的修士,勝算已經分出,也不用所有人都出動,萬尼亞一個人便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那兩名守夜的修士身後。

  利落地打暈兩名修士後,萬尼亞做了一個信號,亞瑟等人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到了那大石頭前面,這次都不用亞瑟說什麼了,幾人都紛紛開始口鼻流血,而這也證實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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