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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我現在已經不是神之使者了,而是貝爾恩特。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是以諾老爺給我取的。」

  他這話很怪,聯想到貝爾恩特看向以諾的眼神,那林皺了眉頭。

  難道,貝爾恩特喜歡以諾?

  果然,在那林面前,貝爾恩特毫不隱瞞他對以諾抱有的感情,「作為曾經的夥伴,我會替你照顧好老爺,和拋棄老爺的你不一樣,我深愛著他。」

  那林愣住了。

  貝爾恩特提起羅蘭聖教的時候毫無感情,臉上甚至還帶著笑,「至於那些教徒,你不用擔心,在你被捕之後,我舉行了殉教禮,現在他們已經長眠於深山之中了。」

  那麼多人,用完就殺了?

  那林驚駭得無以復加,那一瞬間,連他這個受害者都有了負罪感,但貝爾恩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歌頌起以諾,「是以諾老爺給了我重生!」

  那林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無視身上傷口的劇痛,他掙扎著一把抓住了貝爾恩特的褲子,仰起頭,鮮血從他嘴巴落下,這是強行說話的副作用。

  他怒目而視,忍著嘴巴被撕裂的劇痛,咬牙切齒地質問:「……花……品……」

  剛說出兩個字,怨之縷便因為他的掙扎縫得更緊,讓他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過貝爾恩特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問那個花瓶?」

  他面不改色道:「那當然也是假的。教主,您果然還是太單純了,連我這種神棍的話都會相信。她確實是我的姐姐,但把我騙進羅蘭聖教,對我進行洗.腦的人也正是她。」

  所以,貝爾恩特才會把她的骨灰放在房間,讓她看著親弟弟是如何一步步摧毀她深愛著的教會。

  那林徹底絕望了,他鬆開了抓住貝爾恩特的手,眼神渙散地躺在床上。

  捂住自己的胸口,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他以為自己又會落淚,但很快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乾涸得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誕生於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從今以後,他還能相信誰?

  ……

  此時此刻,羅蘭皇城內,剛剛回到皇宮的西蘭也得知了那林將要被押往聖城的消息。

  在震驚之中,他也立即準備趕回錫甘納,然後就被趕來的瑞儀夫人攔住了。

  但西蘭說什麼都要去見那林,一副要闖過侍衛的模樣。

  他這副模樣讓瑞儀夫人大為冒火,畢竟因為和那林扯上關係,現在西蘭也被牽連,名聲跌入谷底,直接讓羅蘭皇族名譽受損。

  於是,瑞儀夫人直接將西蘭關在皇城內,說什麼都不准出城。

  可在幾次離開都不成後,西蘭居然割腕威脅侍衛放他出去,這讓瑞儀夫人再也忍不住,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後,便將他軟禁在塔樓內。

  另一邊,邪.教教主那林要去聖城接受審判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聖地聯盟,還待在錫甘納的柯克托和溫德斯再也坐不住了。

  他們和克萊特兩人失去了聯繫,但是目前來看,這兩人的劫獄計劃失敗了。

  難道就這樣看著好友含冤而死?他們做不到!

  可在兩人這麼想的時候,溫德斯的三位哥哥卻找上門來,直接將兩人綁住,關在房間裡不准出去。

  溫德斯的三個哥哥比誰都清楚溫德斯的性格,也知道溫德斯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卻是真的把這幾人當作朋友來對待,否則也不會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所以,他們才必須要阻止這兩個人做出傻事。

  與此同時,正在第三區光明騎士團總部接受訓練的卡羅爾也從雅克嘴裡知道這件事。

  他為了和那林的下一次見面,正在拼命訓練,對於訓練之外的事一概不聞,所以在得知押送那林的艾西利亞家族很快要經過第三區的時候,他當場驚得說不出話來。

  卡羅爾無法相信那個捨身來救自己的那林會是無惡不作的邪.教教主。

  他想要去找那林,他相信這個人是清白的,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第一個朋友就這麼死去!

  但是雅克卻攔住了衝動的他,然後說了一個更加重磅的消息——「少爺,黑鴉傭兵團的覆滅,不止是蘭斯洛特家族和艾西利亞家族插手,巴洛德特也同樣加入了,因為黑鴉之中藏有在鐵血清洗時僥倖活著的遺孤。」

  巴洛德特家族參與黑鴉的覆滅,就是為了抓到這個人,「這個人是鬼傑將軍的兒子,雖然鐵血清洗髮生時僅有十五歲,但是,他是遠比鬼傑將軍還要危險的人物。」

  得知自己的家族也害得那林家破人亡之後,卡羅爾陷入了消沉。

  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因為是押送罪大惡極的罪人,巴洛德特家族那邊傳來命令,讓雅克作為護衛也協助此次押送那林。

  第218章

  似乎是知道那林已經放棄逃跑了,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以諾都沒給他再戴上手銬腳鐐。

  以諾還在玩著那無聊的兄弟遊戲,有時候貝爾恩特和霍連也會在場,但他們就仿佛看不見眼前這場鬧劇,都面色不改地做著自己的事。

  而如同以諾所說,他的傷很快就痊癒了。

  也不知道是以諾的藥生效,還是本心聖印的作用,又或者是那滴血的原因,但他一身的駭人傷口,在第四天的時候居然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且真的一點疤都沒有留。

  這恐怖的癒合速度把隨行的醫師們都震撼到了,這是他們行醫多年也從沒有見過的奇蹟。

  然後,雖然沒敢在家主面前說出來,但他們都發自內心地覺得,那林果然是個怪物。

  可事實上,那林本人受到的驚嚇也不小。

  以前他的身體只是傷口好得比一般人快一點,但也要花一段不小的時間養傷,而且也會留疤。

  但現在就算給他肚子劃開一個大口子,第二天這個傷口就會癒合,第三天就再也看不出痕跡了。

  這發現讓那林心裡一沉,因為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像人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即使身上的傷口好了,可他右眼的傷卻一直沒有癒合。

  雖然這隻眼睛已經註定要瞎了,但是眼眶裡的爛肉不管清理了多少次,上了多少藥,傷口都癒合不了,動不動就會流出血水。

  所以他不得不一直纏著紗布。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註定要死了。

  在十天後,那林感覺到隨行的隊伍里增加了兩個熟悉的氣息。

  他細心感受了一下,然後發現這是卡羅爾以及卡羅爾的老師雅克。

  也在瞬間,那林明白了,這兩人也是他的敵人。

  好在這段時間他被背叛了太多次,所以已經習慣了。

  有雅克和霍連兩大高手隨行,他們相信沒有人會自不量力地前來劫人,因此對那林的看管也從之前的寸步不離,變成了現在的只要不離開營地就好。

  在行路的第十六天,他們遇到了一場傾盆大暴雨,於是便改變了就地紮營的休息方式,入住了最近的一處驛站。

  當時是貝爾恩特在看守那林。

  因為在暴雨開始前,以諾見那林最近總是一臉鬱鬱不樂,便讓貝爾恩特帶他出去轉一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但沒想到剛走到營地邊緣,眨眼間就下起了暴雨。

  烏雲密布下,天地之間也瞬間被白色的雨線填滿,能見度低到寸步難行。

  貝爾恩特正想帶著那林趕緊回去時,往後一抓卻抓了一個空,回頭一看,那林早已經消失不見。

  時間轉回到暴雨剛剛降臨的時候。

  當時那林正垂著頭跟在貝爾恩特身後,冷不丁就被雨水澆了個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手便抓住了他,然後不由分說地就拽著他往森林深處跑去。

  雨聲太大,貝爾恩特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

  那林乖乖地被這人拽著跑,沒有反抗,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人的身份。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就完全停了。

  拽住他的這人似乎很著急,一路都不曾停下,兩人一前一後踩在雨後的水窪里,水窪里的倒影破碎後又回到原來的模樣。

  又跑了大概五分鐘,那林見這人居然真準備就這樣帶他逃走,他不禁苦笑起來。

  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

  「夠了。」他拉住這人停了下來,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背影,然後眼神低垂道:「不要再跑了,我們回去吧。」

  怨之縷被雨水浸泡,變得鬆軟起來,他也終於可以斷斷續續地說話了。

  那個背影渾身一震,似乎不敢相信那林會說出主動回去這種話。

  他緩緩轉過身,那是一張眉目如畫的英俊少年臉龐,眼角有著一顆淚痣,讓他多了幾分憂鬱氣質。

  這個想要帶著那林逃走的人,是卡羅爾。

  剛才在暴雨中那林就感覺到了他的劍氣,所以也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個想帶他逃走的人是卡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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