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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從那無處不在的逆七芒星和聖靈輪圖案來看,那林為自己的猜想落了實錘。

  這裡真的就是羅蘭聖教的教堂,只是從年久失修的樣子和玄鐵巨門無人打開的狀況來看,看來這裡,應該自從聖戰結束後就再也沒有開啟過了。

  知道自己誤打誤闖羅蘭聖教的教堂,再一想起西蘭曾給他普及的殉教禮,以及至今沒有找到的殉教禮地點,那林突然感覺到一陣雞皮疙瘩直冒。

  他大概知道為什麼羅蘭聖教的殉教地點一千年來都沒人找到了,因為它很有可能就藏在這裡的深海之中啊!

  再看教堂的內部時,頓時覺得整個教堂里都變得鬼氣森森起來,黑暗裡仿佛還藏著不少那些為了聖教殉教的鬼魂。

  他不敢多想,忙舉著珠子到處尋找出口。

  忽然,那林停下了腳步。他來到本應放著聖父像的位置,現在這裡放著一個長發青年的雕像。

  這就是羅蘭聖教的神?

  壁畫中他是一個長發但是沒有臉龐的形象,在雕像上卻不是如此。

  雕像上把他的臉雕了出來。

  雕像閉著眼睛,表情憐憫,頗有一副慈愛人間的模樣。

  那是一張栩栩如生的臉,也是一張看過即忘的普通人的臉。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林根本想不到這張臉的主人會是羅蘭聖教的神。

  但這都不是重點,那林盯著雕像看了半天,心中驚駭不定。剛才他走過去的時候,雖然是無意中瞥到的,但是他敢肯定,他絕對看到這雕像眨了一下左眼……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那林不相信這個邪.教會有神的存在。那就只有鬼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為了讓自己安心,他決定要好好檢查一下這雕像到底是不是暗藏玄機。

  但是就在他的手指伸向雕像剛才眨動的左眼時,恐怖的一幕發生了,雕像的左眼皮竟然開始了蠕動!

  下一秒,在那林恐懼的眼神中,雕像猛地睜開了左眼!

  這詭異的情況把那林嚇了一大跳,他剛抽回手,一條還不及手指粗的黑色小蛇就從雕像的左眼中快速地鑽了出來,齜著毒牙威脅地看著他這個入侵者。

  看到這條小蛇以後,那林頓時明白了雕像眨眼的原因。

  鬼是不可能有的,剛才雕像眨眼的真相,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為他太疲憊了,看錯了,特別是那條在雕像眼中築窩的小蛇一旦移動,在這樣黑暗的地方,看著確實很像是雕像在動,看錯也不奇怪。

  那林正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時,從雕像上方的黑暗中,卻突然竄出一隻還滴著□□的大黑蟲子。

  那林一見這蟲子就呆住了。

  因為這竟然是之前在迷宮裡襲擊他們,然後被亞瑟斬成兩半逃走的大王噬靈蟲!

  沒想到它居然還沒死!而且如此記仇,竟然一路追著他到這裡!

  那林根本沒想到大王噬靈蟲會躲在暗處,此時突然發難,他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勉強退後,避開被大王噬靈蟲撲中要害。

  可大王噬靈蟲的毒性他是聽說過的,見血封喉。在被大王噬靈蟲的大顎夾住左手大拇指時,那林已經拿出短刀,做好了斷手保命的心理準備。

  但他還是太低估大王噬靈蟲的毒性了。才被咬上的瞬間,他的身體就已經冷到麻木,被咬的位置甚至都失去控制,痛到一陣又一陣地抽搐。

  等把大王噬靈蟲甩掉的時候,那林已經痛到連站都站不穩了。這是一種渾身都被冰凍的疼痛,劇烈的疼痛在周身遊了一圈後,又直接透過全身的神經傳到了他的大腦。

  這個時候,一個空靈的男聲如夏夜之中的驚雷一般,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那林嚇得虎軀一震,被這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不輕。

  如果說,這個聲音他沒有聽過的話,他還不會這麼害怕,但問題就是,他聽出來了。

  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怎麼聽都是他自己的聲音!!

  蟲毒還在發作,那林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但是這陣疼痛不僅沒有減緩,反而愈演愈烈。

  痛到昏迷前,那林眼前所見的最後一幕,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從黑暗中走出。

  不對……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是紅瞳……

  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張臉……好像是叫……耶格斯……

  ……

  喉嚨燒得厲害,那林覺得自己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他無意識地開始叫喚:「水……水……」

  仿佛是聖父聽到了他的叫喚,接著,一泓冰涼的涓涓細流就順著他的嘴唇流進了口中,短暫的清涼讓那林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一股沖天的腥臭卻從他的嘴裡傳出。

  這股味道實在是太臭了,一下子把那林的神智拉了回來。他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人蹲在他的身邊,現在正用雙手捧著一捧水往他的嘴巴上澆去。

  而那股腥臭的來源,正是這捧水。

  見到那雙血一樣的紅瞳後,那林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不久前他們還在戰神島的碼頭上見過面,那些人好像叫他耶格斯來著,而他正是戰神學院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血族特招生。

  「你醒了?」耶格斯見那林醒來以後,便扔去手中的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面前放著一塊石頭,石頭上還有一攤詭異的肉糜。

  聞到自己身上的那股味道,那林幾乎要吐了出來,他捂著嘴問耶格斯,「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水?」

  耶格斯手拿一塊石頭,正在搗鼓那攤肉糜,頭也不抬道:「那邊的石台上有一點積水,你鬧著要喝水,我就捧了點過來。」

  在昏迷之前,那林也觀察過那個石台,而他認為裡面的水,已經黑得失去了被稱為水的資格。

  想到自己居然喝了這麼噁心的東西,那林愣住了,然後又是一陣乾嘔。

  等沒力氣吐了之後,他無力地靠坐在牆壁上,雙眼迷離地看著耶格斯在那搗肉糜。

  注意到那林的視線,耶格斯轉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是你救了我?」那林記得他在昏迷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就是耶格斯,「我見過你,你是聖子的劍侍。」

  耶格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悶聲道:「我沒有救你,是你自己醒過來的。」

  「可你剛才還餵我喝水……」

  ……雖然是已經過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水。

  看樣子,這位血族比較少言寡語,對於那林一連串的疑問,他直接選擇了無視,專心搗鼓手中的事。

  那林望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傢伙怎麼比亞瑟的脾氣還怪?

  無視他嗎?那行,他換個話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林問出了內心中的最大疑問。

  他原本以為耶格斯會繼續無視他,但是耶格斯這次卻回答了他的問題:「我遇到了一個大漩渦,沒有逃過就被卷了進來,醒來就在這裡了。」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但是那林卻在他的話里找到了一點線索,並且這個線索很有可能會成為幫助他們逃出去的關鍵點。

  想到這裡,他說出的話都有些激動起來:「等等!你是說你醒來後,就直接在這裡了?」

  如果他是醒來就在這裡的話,那不就說明這上面確實有出口嗎!

  但是耶格斯的下一句話卻把那林的幻想打破了,「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我是從哪裡進來的,因為我進來後沒有多久,就被一條黑色大蛇吞了,然後是那條黑蛇把我運到了這裡。」

  耶格斯說著他被黑蛇生吞入肚這件事時,一臉淡定,仿佛被吃的人是別人一樣,「我趁它休息時就剖開它的肚子逃了出來,然後就在這裡遇見你了。」

  那林這時才注意到,耶格斯身上的衣物確實有些散發著怪味的黏液。

  還以為終於看到希望的一點曙光,誰想到線索一下子斷了,那林一陣悵然。

  這時,耶格斯突然捧著一把肉糜走了過來,他在那林的面前蹲下,然後將手中的肉糜強硬地遞到了那林嘴邊,「把它吃了。」

  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攤肉糜應該就是耶格斯剛才在搗鼓的那個吧……

  看著眼前血肉模糊而且還混著可疑不明黑色鱗片的肉糜,那林的嘴角一陣抽搐,「在吃之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為什麼我要吃這種東西?」

  耶格斯沒有理會他的想法。

  見那林不肯開口後,他眉頭一皺,空出的另一隻手便直接捏住那林的嘴,然後把肉糜一股腦都塞進了那林的嘴裡。

  腥臭冰涼的肉糜入口,那林看著耶格斯的眼神幾乎可以殺人了。

  但是因為身中蟲毒,所以他並沒有力氣去反抗耶格斯,而耶格斯可能是做人比較熱心,居然還要確認他把肉糜都咽下去之後,才放開他。

  看著那林咬牙切齒的眼神,耶格斯輕描淡寫地用了六個字來解釋他這幾乎可以說是變態的行為,「這是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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