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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旺一瞬間忐忑起來。

  他家少爺這是惹南榮姑娘不高興了?

  這念頭一出現,來旺又搖了搖頭否定了。

  呵…為情所傷這種事,還是他家少爺比較合適,南榮姑娘…不可能、不可能…

  來旺的身體隨著馬車晃晃悠悠,冰涼的雪花打在他的臉上,來旺抬頭去看。

  此刻已過辰時,天已大亮。

  可因為落雪的緣故,天空看起來灰濛濛一片。

  細密的小雪花如鹽粒子一般撒下,來旺在宮外時多多少少聽到了幾句關於博陽宮昨夜發生之事。

  他長嘆一聲,這雪是今冬最後一場雪了。

  明兒,該立春了。

  -

  國公府的門口,沈夫人披著一件狐裘斗篷翹首以盼。

  她的魂魄離體許久,如今初初醒來,身體還十分虛弱。

  沈士則本不願讓她下雪天站在外面等,可耐不住她的執拗,只好依了她。

  他攙扶著沈夫人,目光時不時打量她的臉色,就怕她受不住夾了雪粒子的寒風。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沈家的馬車,沈士則皺著眉輕聲道:

  「夫人,不若我們去門廳內等著吧,先前南榮姑娘說過了,你醒後還需將養一陣子的,萬一你受了寒,豈不是讓我和臨鶴又擔心?」

  沈夫人目光猶豫,正待應下,又往巷子口瞧了一眼,正好看到沈家的馬車轉進了巷子。

  她一臉驚喜,忙喊道:

  「來了!他們來了!」

  她尚有些氣息不足,聲音較往日虛弱了不少。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國公府前。

  來旺將車簾一撩,沈臨鶴便一下與沈夫人打了個照面。

  「娘?」

  沈臨鶴忙下了馬車,還不忘回身將南榮嫿扶下來。

  沈夫人看著他們二人,一時忍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淌了出來。

  她上前走了兩步,握住了沈臨鶴和南榮嫿的手。

  沈夫人哽咽著說道:

  「…苦了你們了…」

  先前在萬海坡,她的魂魄雖看似如木偶一般,無知無覺只會聽命行事,但其實她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了。

  沈夫人輕柔地將手撫上南榮嫿的臉,輕聲說道:

  「我都知道,知道是南榮姑娘一直在保護著我,你跟著我一同去了萬海坡,當我同父兄以及千千萬萬個將士的魂魄困在萬海坡下時,也是你照亮了那片漆黑,將我們從那個恐怖的地方帶了出來!

  你還讓將士們在燈籠中養魂,滌去怨氣,好入地府投胎。」

  沈夫人此刻已是淚流了滿臉,她不停地說道:

  「謝謝,謝謝你…」

  沈士則之前沒想到南榮嫿與沈臨鶴在萬海坡時竟有過那般的危險,聽到沈夫人醒來後同他講述萬海坡的經過,他才心有餘悸地感嘆。

  此刻見夫人情緒激動,他的眼中也忍不住存了淚意。

  偏過頭去,偷偷用袖子拭去眼淚,沈士則故作輕鬆道:

  「好了好了,如今我們一家團聚,該高興才是。外面寒冷,還是進屋再說吧,我讓廚房準備了好酒好菜,必得好好慶祝一番!」

  「是,娘如今剛醒,身體尚虛弱,可別染了風寒,快進屋去吧。」沈臨鶴望著沈夫人,笑著說道。

  「好好!我們進屋,邊吃邊聊!」沈夫人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嘴角已經揚起了笑意。

  幾人轉身往府內走去。

  一向面上沒什麼表情的來旺此刻眼睛已經通紅,不經意與一旁的車夫對視一眼,發現了同樣一對紅如兔眼的眼睛。

  -

  偏廳的八仙桌上布好了酒菜,幾人圍坐一旁。

  廳中各個角落燃了銀絲木炭盆,將這雪天的寒意驅得乾乾淨淨。

  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萬海坡的經歷,沈夫人嘆了不知第幾次氣。

  又詢問了她魂魄離體之後京中所發生之事,沈夫人又皺著眉繼續嘆氣。

  「李未遲就要登基了,可看他如今對沈家的態度,倒讓我想起了慶啟帝。」

  沈夫人的一句話,讓偏廳中靜默了一瞬。

  先前,沈家為大慶國安穩,選擇了韜光養晦。

  後來見大慶國在李仁平和李赫全的手中逐漸頹敗,他們便舉國公府之力將李未遲推向高位。

  不過,李未遲登上高位,沈家便也再次現於人前。

  幾十年前的情形再次重現,當時各方壓迫,沈老國公為了保朝堂安穩,選擇退出,從此再不涉政事。

  當時慶啟帝表面苦苦挽留,但其內心究竟如何想法,估計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沈士則也認同地說道:

  「你祖父曾提到過,慶啟帝登基後,他們的關係確實變得十分微妙,兩個有過命交情的人,想要回到之前無話不談的情誼,卻是再不可能了。

  畢竟,一國君王扛起的是整個國家,他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

  以前,他或許可以將兄弟情誼放在首位,可如今,他只能將家國百姓擺在第一位,只有這樣,才是一個好君主。」

  沈臨鶴輕笑一聲,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我明白,所以就讓李未遲去做那個孤家寡人吧,要我,我可做不到!」

  第405章 拒絕

  沈臨鶴將酒杯輕輕放下,臉上的笑意減了一些,他沉聲道:

  「其實,比起李未遲對沈家的態度,我現在更在意的是耶律祁。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時西園臨死前留話,若他七日不歸,耶律祁便會將十萬個蠱蟲的蟲卵灑入水中,讓縉國百姓喝下,我信他說的是真的。

  若真到了那時,縉國百姓成了耶律祁的傀儡,就算梁牧拿著玉璽回縉國,也沒了根基,只是去送死而已。

  而且,十萬百姓成了不怕死、不知痛、流幹了血才會倒下的士兵,任是哪個國家都沒有把握能贏。

  更何況…耶律祁下一個目標便是大慶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提到耶律祁,沈夫人的雙眸變得赤紅起來,眸中滿是恨意。

  「當年,萬海坡一戰,我們一直以為是灤國偷襲父親和兄長率領的軍隊,竟未曾想,原來是耶律祁率領茲丘國士兵偷襲。

  而他竟未曾得到報應,還一路坐上了茲丘國君主的位置,如今甚至連縉國都攻下了,實在讓人心中憤恨!」

  沈夫人說完,大喘了幾口氣,她身體虛弱,此時情緒激動便有些氣喘。

  沈士則心中擔憂,一邊給她順氣,一邊說道:

  「你如今養好身體要緊,旁的事莫要多想!」

  沈夫人緩了緩,蹙著眉道:

  「如何能不想,當時父兄故去,便是我心頭一道疤,如今這疤被狠狠揭開,扯著肉流著血,我恨不得此時就快馬加鞭趕往縉國都城,將耶律祁那賊子斬於刀下!」

  沈士則沉吟片刻道:

  「先前我同父親議論過,我倆都覺得當年茲丘國一事事有蹊蹺。

  明明那時茲丘國連年旱災,民不聊生,是當時的君主,也就是耶律祁的兄長耶律郜向慶啟帝來信求和,信中一字一句誠意滿滿,說只要大慶國同意與他們停戰,待他們度過難關,必會連續二十年向大慶國上貢。

  可那之後,不過兩年時間,耶律郜便死了,耶律祁繼位。

  在那之前,耶律祁此人十分低調,從未在重要儀式上出現過,可他甫一掌權,便展現了他的殘暴和野心勃勃。

  我與父親想,會不會當年耶律郜的死…並非偶然。

  而且,既然當時在萬海坡偷襲我們的是茲丘國,如此算來,當年慶啟帝同意停戰不過才兩個月,耶律祁便率領茲丘國士兵偷襲了我們的軍隊。

  這麼看來,耶律祁此人並不像先前傳言的那般沒有存在感,反而早就有野心了。」

  沈夫人冷哼一聲,「如此殘暴之人,若說他弒兄搶位,我必是信的!」

  沈夫人身體弱,尚喝不得酒,沈臨鶴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安慰道:

  「娘不必憂心,耶律祁此人我必是要會一會的,算算日子,如今距西園所說的七日之期不過只剩三日了,我與嫿兒已商議好,我倆會儘快出發,前往縉國。

  先將西園留給耶律祁的蟲卵毀掉,再接應梁牧悄悄入縉國都城,屆時根據情況再決定是先搶回縉國皇位,還是先藉機殺了耶律祁。」

  沈臨鶴輕輕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唇角勾著笑道:

  「你兒子這般聰慧勇猛,娘還怕報不了外祖與舅舅的仇?等我回來,好好與娘講一講那個耶律賊子是如何跪地求饒的!」

  沈夫人被沈臨鶴沒個正形的模樣終於逗得臉上有了笑意,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娘自然知道你的本事,而且有南榮姑娘與你同去,我定是更加放心的。不過,南榮姑娘畢竟是女子,出門在外的,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

  說完,沈夫人的目光在沈臨鶴和南榮嫿的臉上來回掃了幾次,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們二人一起經歷了這許多,情誼自然非比尋常,當時對外宣稱你二人已定親雖只是權宜之計,但…如今既然有情,何不就此定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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