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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亭帶著二人往竹林最盡頭走去,隨後掃視一圈見四下無人,一個閃身沿著竹林與牆根的縫隙走了進去。

  沈臨鶴與南榮嫿跟著他輕手輕腳地入了竹林。

  原來在這片茂密的竹子後,有一條窄窄的小徑,沿著小徑向前,還要時不時當心分了叉的堅硬竹枝會刮傷皮膚。

  沈臨鶴一直跟在南榮嫿身側,用半個身體為她擋住延伸出來的枝條。

  走了約莫六七丈距離,一扇矮小的月亮門便出現在幾人眼前。

  春亭先是探過去身子瞧了瞧門那頭,見無人,才回過頭來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句:

  「跟上我。」

  沈臨鶴與南榮嫿跟著他跨過了月亮門,進了後院。

  院子不算大,一座二層的小樓幾乎占滿了整個院子。

  除了小樓門口的一盞風燈發著微弱的光,整個後院猶如陷入沉睡一般,黑暗又寂靜無聲。

  春亭低聲道:

  「這裡便是後院了,你們來此…到底為了什麼?」

  沈臨鶴的目光在院中逡巡,最後鎖定在小樓緊閉的大門上。

  「窈蝶在樓中嗎?」

  春亭一愣,呆呆問道:

  「你認識窈蝶?她犯下什麼事了嗎,大理寺要捉拿她?」

  沈臨鶴一個視線掃過來,春亭一下反應過來,他這是問了不該問的。

  他抬起手指了指小樓一層西邊的窗戶,說道:

  「那便是窈蝶的房間,至於館主,他的房間在二樓。」

  春亭的手又往上抬了抬,阮眉的房間就在窈蝶房間的上面。

  沈臨鶴目露疑惑,若說窈蝶只是一個負責灑掃漿洗的小丫頭,為何阮眉會讓她同住在後院的小樓上?

  可若是窈蝶對他來說不一般,那又為何讓她做最下等的活計?

  沈臨鶴思索著,足下無聲,往小樓的大門處走去。

  春亭面上一慌,有些焦急道:

  「貴客,你這樣會被人發現的!」

  沈臨鶴微微側頭,似笑非笑道:

  「被誰發現?」

  春亭一頓,把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眉眼耷拉下來,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起。

  「你似乎對此處很是恐懼?」南榮嫿盯著春亭臉上的神情,語氣平靜問道,「你知道此處死過人?」

  春亭一下瞪大了雙眼看向南榮嫿,「你…你…」

  他想問你怎麼知道,可若是這般問了,不就代表承認了麼?

  大理寺難道是為了這後院中的事來暗中調查的?

  可無人報案,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此間隱蔽之事的?

  春亭心中驚訝,可南榮嫿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更加驚駭——

  只見南榮嫿的目光向他身邊一掃,而後說道:

  「有一個身形與你差不多,年齡與你差不多的少年人,死的時候嘴巴用線縫了十幾針說不出話來,是你朋友?」

  春亭的一顆心劇烈跳動起來,他的雙膝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那是…秋霜,你…你怎麼知道他?明明沒有人知道他死時的模樣…」

  春亭的聲音顫抖著,他是秋霜生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他們二人是被一同賣入館中的,因著年齡、境遇都差不多,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那日,我們兩個差點就跑掉了,可是被抓了回來,秋霜口中不停地咒罵,於是…於是他的嘴便被一針一針地縫了起來…」

  他們當著春亭的面縫了秋霜的嘴,又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長長的頭髮綁在房樑上,整個人如一塊風乾臘肉一樣吊在那裡。

  秋霜目光哀求地看著春亭,祈求他能救命。

  可春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腳被綁著,動彈不得,什麼忙都幫不上。

  就這麼過了五天五夜,秋霜才咽了氣。

  自此,春亭也就學會了彎下僵直的脖頸,低頭認錯。

  「原是如此,」南榮嫿輕聲嘆道,「怪不得此處有許多怨氣。」

  沈臨鶴也點點頭,說道:

  「想來阮眉如此關注陸光遠,或許與安平郡主的案子無關,他是怕後院中發生的事被暴露。」

  頓了片刻,沈臨鶴喃喃道:

  「春亭、夏扇、秋霜…」

  他的目光復又落到春亭的臉上,問道:

  「還少一個吧?」

  春亭一抖,而後輕輕點了點頭,啞聲道:

  「還有冬松,我們四人差不多時間被賣入館中。冬松不服管教,學得慢,尚入不得前院伺候貴人。」

  說完,春亭眼眶通紅地看著南榮嫿,遲疑問道:

  「貴客,是不是…能看到秋霜?」

  見南榮嫿輕輕點了點頭,春亭終是忍不住嗚咽出聲,斷斷續續說道: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因為自秋霜去了,我時不時…有些異樣的感覺,我知道就是秋霜,他還在…」

  春亭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樓西邊的窗戶忽地被人從里推開一道縫,一個怯懦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誰?」

  第343章 窈蝶

  「窈蝶?」

  春亭一下緊張起來,低低喊道。

  沈臨鶴目光移過去,落在稍稍打開的窗戶那裡。

  小姑娘巴掌大的臉露出來一半,一雙杏眼中滿是警惕。

  沈臨鶴轉過頭看向南榮嫿,南榮嫿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不是下蠱之人?

  沈臨鶴心中一沉,可邊朋身上的字條確實寫著『窈蝶』二字,難道只是湊巧重了名?

  而且安平郡主身上確確實實被下了蠱,她又狀似不經意提到了玉璽,不就是受下蠱之人操控的嗎?

  除非…下蠱之人是耶律祁的人,但不在柳眉館?

  「春亭,你怎能把外人帶到這裡來?」

  窈蝶的聲音細弱中帶著一絲不滿。

  春亭趕忙解釋道:

  「他們是誤入此處的,窈蝶姑娘,我這就帶他們出去,你千萬不要告訴館主!」

  說完,春亭轉過身來,神色緊張又哀求地看著沈臨鶴。

  不過沈臨鶴與南榮嫿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南榮嫿的目光穿過小樓的大門,聲音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這樓中有處地窖,關著人?」

  窈蝶一怔,而後瞪大了眼看向春亭。

  春亭忙擺手急急說道:

  「不…不是我說的!」

  可窈蝶自是不信他,若非他吐露,外人怎可能知道樓中有地窖?!

  她的聲音提高了些: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再不走,我就要告訴館主了,到時候你們想走都走不了!」

  春亭聽到這話,一瞬間又陷入到了恐怖的回憶里,他慌忙扯著沈臨鶴的袖子,顫抖著聲音道:

  「二位貴客,我們走吧,這裡…這裡…」

  不過沈臨鶴豈是他扯得動的,依舊站在原地打量著窈蝶的神色。

  春亭無法,又祈求一般看向南榮嫿,可還不待他說什麼,南榮嫿卻轉身朝小樓的另一側走去。

  春亭的心臟咚咚跳得極快,他快步擋到南榮嫿身前,攔住她的去路,「貴客,你…」

  「是秋霜在為我引路。」

  南榮嫿掃了春亭一眼,視線挪向前方僵硬地站立著,一隻手抬起,指向小樓另一側的秋霜。

  春亭定定站立著,過了片刻,他緩緩垂下眸子,喃喃道:

  「秋霜定是想揭露阮眉的罪行,想…救他們。」

  春亭的肩膀耷拉下來,步子往一旁挪了挪,給南榮嫿讓開了路。

  他神色哀戚,低聲道:

  「他勇敢又善良,若他是我,定早就這樣做了,可我…我太膽小了…」

  窈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將窗戶開大了些,往外探出了頭,「你們不可以過去!」

  她沒有穿外袍,一身絲滑的綢緞顯得她更加弱小無助。

  「你與阮眉到底是什麼關係?」沈臨鶴聲音低沉。

  一個負責漿洗幹活的小丫頭竟能穿得起上好的絲緞衣服?

  但她緊緊抓著窗邊的手確實粗糙乾裂,明顯是干粗活的手。

  窈蝶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看了看沈臨鶴,又看了看正要走向小樓另一側的南榮嫿,喃喃道:

  「不行,你們不可以告發他,絕不可以…」

  窈蝶快速地從領口處扯出一個銀色的哨子放到唇邊,她才堪堪吹出一個音,就被沈臨鶴閃身上前一把將哨子奪了過來。

  此刻,前院的大廳中,阮眉毫無預兆地突然站起身,他神色緊張又嚴肅,目光望向後院的方向。

  陸光遠疑惑地抬頭問道:

  「阮館主這是怎麼了?」

  阮眉沒有回答,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發現再沒有其他聲響,他才遲疑地坐回了椅子上。

  朝陸光遠歉意一笑,說道:

  「無事,無事,我方才聽岔了,還以為有人喊我呢!」

  陸光遠面上有些猶豫,問道:

  「陸某是不是打擾阮館主了,為了尋人竟讓阮館主陪了陸某這麼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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