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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找不到證據。

  沉吟片刻,陸光遠將所調查到的與此案有關的情況,事無巨細,娓娓道來:

  「死者名喚夏扇,二十歲,是柳眉館的一名清倌。

  他最擅長的是彈奏琵琶,安平郡主每次點他作陪,也必是要聽上幾曲的。

  安平郡主先前便提出過為夏扇贖身,讓他搬到郡主別院中去,可夏扇不願,推拒了幾次。

  那日安平郡主與夏扇二人在一樓的一處雅間內飲酒、聽曲兒。

  安平郡主那日似乎心情不好,要了整整八壺酒,醉得十分厲害。

  有僕從進雅間送水果,聽到安平郡主醉醺醺地向夏扇再次提出為他贖身,還伸手要去抓夏扇。

  僕從一進去,安平郡主便老實了些,夏扇藉由更衣從雅間內出來,應是上了樓,過了半刻鐘才又回了雅間。

  隨後不久,便聽雅間內傳出『咚』的一聲,然後安平郡主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裙子上還濺了不少血。

  柳眉館的老闆和僕從忙進雅間中查看,卻見夏扇躺在地上,腦袋後面全是血,琵琶上也有不少血跡,想來是被他最愛惜的琵琶打破了頭,當場便沒了氣…」

  第333章 我是兇手

  坐在主位上的衡昌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心中稱不上輕快。

  他在大理寺這麼多年,經手的疑難雜案無數,可最近的案子才是真正讓他無從下手。

  從無頭屍案開始,到郭府大小姐郭念真的死,一樁樁一件件都與異能有關。

  原本若是不考慮這一點,安平郡主的案子再查下去,便要有定論了。

  可安平郡主既然前後供詞都不一致,那這案子便禁不住讓人心生懷疑——

  會否…有其他可能?

  南榮嫿微微頷首,「大概情況我了解了,不過還需見一見安平郡主,以及去一趟柳眉館。」

  陸光遠面色有些為難,頓了頓說道:

  「安平郡主她…可能沒法回答你的問題。」

  沈臨鶴略略坐直了身體,問道:

  「為何?」

  陸光遠蹙著眉說道:

  「安平郡主那日一身是血地跑了出來,接著便暈倒了,太醫看過之後為她施了幾針,安平郡主倒是醒了,可是說話卻前言不搭後語起來。

  太醫說她這是受了刺激,需好生靜養,過幾天便好了。」

  陸光遠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也低沉了一些:

  「不過這麼多天過去了,安平郡主卻不見好轉的跡象,每每有人靠近,她便好似受到驚嚇一般。

  事發之時,房中除了夏扇便只有她了,如今她這副樣子,根本無法為自己辯白。

  而且,她時而說人不是自己殺的,時而又說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更多的時候…她說她殺了人。」

  「無妨,」南榮嫿語氣依舊平靜,說道,「帶我去見她吧。」

  「衡大人!衡大人不好了!」此時,訟棘堂外又傳來一人焦急的喊叫聲。

  衡昌心中一下窩了火,原本就不順的氣更像是岔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他聲如洪鐘怒吼道:

  「你才不好!整日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那人快步跑入堂中,見堂中情形一下子愣住了。

  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到沈臨鶴身上,他的眼睛一亮,面上一喜,忙整理衣袖朝著沈臨鶴恭敬拱手鞠躬道:

  「不知德才兼備、金玉其質、神勇威武的沈臨鶴沈少卿在此,柳聞失禮了!」

  堂中一靜。

  沈臨鶴看著柳聞長鞠不起的樣子微微睜大了眼。

  他疑惑地看向衡昌,可衡昌卻捂著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根本不給他任何解釋,好似覺得十分丟人。

  沈臨鶴只得「呵呵」兩聲,說道:

  「不失禮、不失禮,柳評事快快請起吧!」

  柳聞趕緊站直了身體,但目光還黏在沈臨鶴的臉上,一雙眼睛賊亮,若是放在夜裡,說不定能頂兩個夜明珠用。

  衡昌看著堂中這幾人,腦子漲得如球般。

  他就琢磨不明白了,怎麼大理寺從少卿到寺正再到評事,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跟常人不太一樣?!

  等了一會兒,見柳聞只顧著盯著沈臨鶴看,衡昌忍無可忍地吼道:

  「快說!什麼事!」

  柳聞一個激靈,終於想起此番前來是有要緊事,他忙往沈臨鶴跟前又湊近了一步,說道:

  「安平郡主在獄中咬破了手指在牆上寫下血書,承認夏扇是她殺的!沈少卿,您快去看看吧!」

  沈臨鶴心中一沉,與南榮嫿對視一眼,二人同時起身跟著柳聞往大理寺牢獄而去。

  而陸光遠是案件的主審,自然也責無旁貸,跟著他們一同去了。

  獨留衡昌孤零零地坐在上首,看著瞬間空空如也的大堂。

  他恨恨咬了咬牙,方才柳聞自打入了訟棘堂,愣是沒往他這裡看一眼。

  沈臨鶴那臭小子滿心滿眼的都是心上人,忽略他倒是情有可原,可柳聞總盯著沈臨鶴看又是為了什麼?!

  衡昌幽幽嘆了口氣,無奈起身,孤身往大理寺獄去了。

  -

  大理寺牢獄雖不比金吾獄臭名昭著,但畢竟亦是除了刑獄、金吾獄之外的大慶國三大牢獄之一,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安平郡主千金之軀,不可能與其他犯人關押在一處,於是便尋了個最整潔安靜的牢房供她暫住。

  房中床榻被褥等都是新的,甚至還為她點了薰香,生怕牢獄中的陰濕氣味擾著她。

  幾人到牢房門口時,安平郡主已經躺在榻上安靜地睡著了。

  牢房牆壁上,整整一面牆的暗紅色字跡已經乾涸。

  仔細分辨,全是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我殺人了!

  幾人看到這情景,心中皆是一沉。

  軟榻邊,大理寺的仵作樊公正將他的一卷銀針收起。

  沈臨鶴見南榮嫿盯著樊公手裡的針,為她解釋道:

  「樊公不光是最厲害的仵作,他的醫術也很是了得。

  一手銀針不知治好了多少疑難雜症,不過已經許多年未見樊公出手了。」

  幾人站在牢房門外,安安靜靜地等著樊公慢悠悠收拾他的東西。

  此時,衡昌姍姍來遲,見樊公將他的銀針收入木箱子裡,提著箱子往外走,衡昌面色肅然垂頭喊了聲「師父」。

  沈臨鶴與陸光遠、柳聞三人亦是恭敬地喊道:

  「樊公。」

  樊公低低「嗯」了一聲,連眼皮都不抬,說道:

  「郡主得的不是病,她身體康健得很。」

  說完,樊公出了牢房的門便要走,但在經過沈臨鶴身邊時停下了腳步。

  「那名小倌的屍體就在驗屍房,你抽空可以去看看。」

  說完,不等沈臨鶴答覆,樊公便拖著步子離開了。

  柳聞恍然大悟道:

  「原先我總奇怪樊公為何偏偏對沈少卿的態度如此特別,好似格外看重一樣,總是拷問你。

  那時我甚是不滿,覺得沈少卿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咳…

  原來樊公不僅驗屍和醫術的水平高超,看人也是極准啊,早就看出沈少卿不一般!」

  說完,轉頭瞥了一眼衡昌,嘆著氣搖了搖頭,「衡大人,你這做徒弟的,略遜一籌啊!」

  衡昌的眼神若能如箭,早就把柳聞紮成個篩子了。

  不過陸光遠尚在此,他作為大理寺卿,架子還是要端著的。

  輕咳了兩聲,衡昌沉聲道:

  「我已出師,師父自然不必再考校我,倒是你,下個月的例考準備好了嗎?」

  柳聞略略抬起了下巴,「那是自然,我可是評事中最優秀的!」

  正當此時,牢房軟榻上,安平郡主的呼吸一下變得紊亂。

  她沒有睜眼,依舊閉目睡著,可好似被魘到了一般,眉頭緊擰著,開始不停地說著夢話:

  「殺了他、殺了他…我是兇手…殺了他!」

  第334章 蠱蟲

  陸光遠先一步邁入了牢房,他快步走到榻邊,先是觀察了一會兒安平郡主的狀況,而後才輕拍她的肩膀,呼喊道:

  「安平郡主?醒醒!安平郡主!」

  可安平郡主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話,不僅沒有清醒,反而被魘得更加厲害。

  她不光口中喃喃自語,甚至兩隻手都抬了起來,在空中胡亂地抓著什麼。

  陸光遠沒有絲毫準備,一下被安平郡主抓住了手腕,怎麼都掙脫不開。

  他心中暗暗一驚,安平郡主的力氣竟出奇的大!

  而且安平郡主還在繼續用力地將他往前拽,另一隻手朝著他的脖子伸了過來。

  眼看安平郡主細長的指甲就要抓到他的脖子,旁邊一道人影閃過,在安平郡主身上快速點了幾處穴位,安平郡主的胳膊便軟綿綿地垂下了。

  只不過依舊蹙著眉頭說夢話。

  陸光遠大喘了幾口氣,驟急的心跳才漸漸緩和下來,轉頭去看,見竟是沈臨鶴幫了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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