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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濺而起的巨大水花又朝傅詔兜頭澆來,傅詔渾身濕噠噠的,他默默地抹了把臉。

  反觀南榮嫿,依舊一身白裙無瑕。

  水坑中發出了『滋滋』的聲響,一團白色的霧氣從水中升騰起來。

  那巨鱷仿若沒了精神,先是在水裡頭翻騰了幾圈,而後漸漸沉了底,再不願露出頭來。

  水面逐漸平靜。

  地宮中安靜下來,除了傅詔身上的水不停滴落的聲音。

  「抱歉。」

  南榮嫿略帶歉意的嗓音響起,傅詔搖了搖頭道:

  「無妨,本就已經濕了。說來,倒是我應該感謝你。」

  若不是南榮嫿出現,他的肋骨指不定已經斷了幾根了。

  「自上次入了地宮,我便一直留心,今日本想探查一番,沒想到地下竟藏了如此怪物。」

  傅詔是金吾衛統領,職責在身,也無可厚非。

  南榮嫿只微微頷首,仔細聽了聽郭府那邊的動靜,估摸著地洞中的金子也該搬的差不多了。

  「如此,便不打擾傅將軍了,請便。」

  南榮嫿說完,轉身就要走。

  「南榮姑娘!」

  傅詔匆忙叫住她,可當他望向南榮嫿的一雙眸子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南榮嫿看著傅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感謝的話。

  南榮嫿微微勾了下唇,語氣平淡道:

  「傅將軍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便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

  傅詔輕嘆了口氣,他在戰場上向來殺伐果決,可唯獨面對南榮嫿時,卻總是優柔寡斷。

  他沿著來時路往回走,不久就出了地道。

  出口離丞相府還有段距離,傅詔走在街上,渾身濕透,寒風一吹,他這鐵打的身體也忍不住冷得發顫。

  一輛精巧的馬車從他身邊而過,但跑出去不久,卻停下了。

  一隻玉色柔夷掀開了一側的車簾,露出馬車內那張溫婉大氣的面龐。

  女子明眸皓齒,看著傅詔輕喚一聲:

  「傅將軍?」

  是謝沛凝。

  她見傅詔渾身濕透的模樣,眸中透出一抹擔憂,隨即掀簾下了馬車,懷中還抱著一件深色的大麾。

  「傅將軍,快披上吧!」

  謝沛凝將大麾遞給傅詔,見傅詔不接,她趕忙解釋道:

  「這不是我的,是父親的,我常在馬車上為他備著。」

  傅詔一聽不是謝沛凝的,這才伸手接過。

  將大麾披在身上的一瞬間,身體便感受到一股暖意。

  不過,許是在車上放的久了,大麾上有一股女子的薰香氣味,讓傅詔有些不習慣。

  謝沛凝見傅詔老老實實披上了大麾,眉眼間生了笑意。

  原本端莊的貴女模樣一下子生動起來。

  「傅將軍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嗎?」謝沛凝笑道。

  傅詔一愣,對上女子明亮的眸子,一瞬間便回想起少時小女娃哭著看他的模樣。

  可憐兮兮的女娃娃凍得發抖,於是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到了女娃娃身上。

  可不就與眼前的場景很是相似嗎?

  只不過如今凍得發抖的人換成了他而已。

  傅詔想到這,也忍不住笑起來。

  謝沛凝看著他濕透的頭髮和靴子,輕聲問道:

  「傅將軍是要回丞相府嗎?不若我送你一程吧?」

  傅詔看了看那輛小巧的馬車,想來這是謝沛凝出行時的自用馬車。

  傅詔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褪了些,十分有禮地回道:

  「不必了,今日謝小姐贈我大麾,傅某已很是感激,改日我定會遣人送一件新的給謝大人。」

  說完,傅詔拱了拱手,就要繞過謝沛凝離開。

  謝沛凝見狀,快走幾步站到了傅詔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對於高門貴女來說,如此舉動很是不雅,但謝沛凝已顧不得這些。

  她故意沉下臉來,對傅詔說道:

  「今日傅將軍不上這馬車,那他日我必然在我父親、傅丞相和媒人面前多多說你的好話!」

  傅詔望向身前的女子。

  不是說謝家嫡女謝沛凝是京中貴女的典範嗎,怎的卻是如此不講理的模樣?

  傅詔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

  「好,便叨擾謝小姐了。」

  說完,傅詔便轉身上了馬車。

  沒有看到他身後,謝沛凝眼中快要溢出的笑意。

  第216章 舊時光

  馬車裡空間確實不大。

  不過沒有想像中貴女們出行要備齊的香飲軟墊,只有淡淡的薰香氣味,傅詔還算能接受。

  他上了馬車便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門口的位置,待謝沛凝上來時,若要坐到內側,則須得蹭著他的腿過去。

  若坐到外側,則二人相對而坐,且略顯擁擠尷尬。

  傅詔沒有太多與女子相處的經驗。

  唯一一次與女子同坐馬車,還是他去尋的南榮嫿。

  且他的馬車寬敞的很,根本沒有給二人製造尷尬的機會。

  謝沛凝上車後頓了一下,顯然她也沒想到一個男子能將馬車占滿一大半。

  方才請傅詔上車,她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看他冷得厲害,這才不管不顧讓他上了馬車。

  可當真正看到傅詔坐在車內,男子的氣息縈繞在整個車廂中,謝沛凝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本想繞過傅詔向內側而去,但車廂本就低矮,她弓著腰一抬腿不經意被裙擺絆了一下,竟整個人向前栽去。

  就在她已經做好準備重重摔一下時,一隻寬厚的手掌一下扶住了她的胳膊。

  謝沛凝這下覺得自己的臉定然紅到耳朵根了。

  「多謝傅將軍。」

  她不敢抬頭,只垂著眸子裝作無事,坐到了馬車內側。

  車轂骨碌碌地轉動著,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內氣氛一時有些奇怪。

  為了避嫌,車簾沒有全部放下,而是撩起了一半,可見外面光景。

  傅詔看著還有兩個巷口便要到府上了,終於琢磨了一下措辭開口道:

  「上次在迎春宴上與謝小姐說的事,謝小姐可能沒有明白,我…」

  「我明白。」

  不等傅詔說完,謝沛凝便打斷了他。

  她今日在傅詔面前幾次三番丟了貴女禮數,不過她實在不想聽傅詔說那些讓她心涼的話。

  傅詔凝眸看她,既明白為何卻偏偏與他說的反著來?

  謝沛凝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又是一副貴女的端莊模樣。

  可說出的話,卻與『端莊』二字沒有絲毫關聯:

  「我明白傅將軍心中有南榮姑娘,而我心中…亦有傅將軍。」

  女子話音輕柔,卻擲地有聲。

  傅詔顯然愣了一下,只怔怔地看著謝沛凝,似乎一時沒有明白她話語的意思。

  謝沛凝把話說出口後,卻是一下放鬆下來,肩膀微微垂著,後背倚靠在馬車壁上,又沒了貴女該有的模樣。

  也不管傅詔的反應,她自顧自說道:

  「終於說出口了,我曾經以為,這話,我一輩子都不會說。」

  她目光柔柔看向傅詔,話語卻清晰沉靜,沒有女兒家的羞赧。

  「自從那年我與家人走失,大雪紛飛之時見到了你,心裡便開始惦記你了。」

  傅詔遲鈍地張了張嘴,還沒說出口的話卻又被謝沛凝堵在了嗓子眼。

  「我知道,你要說我那時才多大啊,而且你我只見了那一面。」

  謝沛凝笑了笑,說道:

  「我那時確實小,可你將外衣披在我肩上時,我心裡就種下了種子。而且,你雖然只見過我一面,可我已經見過你許多次了。」

  傅詔有些意外,「許多次?」

  謝沛凝點點頭,「曾在街上,見過你一人買吃食,我還納悶傅府只你一人為何要買雙份,後來偷偷跟著你才知你將另一份送給了街邊的小乞丐,我見那小乞丐孤苦伶仃確實可憐,於是央求父親將他帶回了府做些力所能及的雜事,每月月錢和飯食從不會少了他的。」

  「也曾跟著父親拜訪沈老國公時,見過你與沈臨鶴切磋比武,當時的你眼神中的光芒是我第一次見…也是唯一一次。」

  「還有一次邊關戰亂,傅丞相當時率軍出征,你躲在城樓後看他,我也在。」

  隨著女子的娓娓道來,傅詔的記憶忽地被拉回到數年以前。

  街邊那個小乞丐很是可憐,因著弱小總是搶不到吃食,於是傅詔買吃的便總要給他帶一份。

  直到某日,傅詔買了一份糯米糕帶給小乞丐,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其他的乞丐見是傅詔,拈著酸說道,那小子好命,被一戶富人家的女娃相中帶走了。

  沒想到那女娃竟是謝沛凝?

  至於沈臨鶴…

  傅詔眸光微暗,少時,沈臨鶴是他唯一的玩伴,他們倆的武功又不分伯仲,切磋比武總能暢快淋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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