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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昌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面色緩和了一些。

  他意有所指地對陸光遠說道:

  「陸寺正儘管去查,若你能夠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我必稟明聖上,該是你的位置必定還是你的。」

  衡昌眸含深意,然後吩咐在場的大理寺官員:

  「這段時日調集全大理寺人手聽從陸寺正指揮,務必要尋到兇器及殺人兇手!」

  「是!」

  眾人平日裡就對陸光遠心服口服,聽說要聽從他的指揮,一個個莫不遵從。

  從訟棘堂出來,沈臨鶴三兩步趕上了陸光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光遠兄果然厲害,我方才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此,又要辛苦光遠兄啦,我們大理寺有光遠兄在,我可是放心得很呀!」

  說罷,便大搖大擺地出了大理寺的門。

  有同僚見狀,忍不住為陸光遠抱不平——

  「什麼人吶!案子都交給陸寺正,他倒躲清閒去了!」

  「就是,這還當著值呢,又跑了!」

  「陸寺正,此案我們兄弟定會助你的,有事就吩咐!照方才衡大人的意思,若此案能破,陸寺正便可頂了那個草包成為大理寺少卿啊!」

  「對!我們都全力配合陸寺正,把那個紈絝從大理寺趕走!」

  ……

  沈臨鶴這個紈絝一步三晃地在大街上溜達。

  面上吊兒郎當,實則腦子一刻都沒停下。

  真是多事之秋。

  國師在極泉宮囚禁生魂的目的尚且不知,偏偏各地流言四起,目的卻不單單指向國師而是連著整個李氏都遭了殃,再加上最近的無頭屍案,沈臨鶴琢磨著一會兒見了南榮嫿得好好跟她捋一捋。

  想到南榮嫿,沈臨鶴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他加快了腳步走到一家酒肆前,酒肆的老闆認出他來,臉上堆著笑迎了出來。

  「沈少卿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沈少卿這次要什麼酒?我們小店剛到了竹葉青、屠蘇酒,還有邊關的燒刀子!」

  沈臨鶴視線在大大小小的酒罈子上掃了一圈,問道:

  「有什麼口味的果酒?」

  「果酒?」酒肆老闆愣了愣,才說道,「我們都用鮮果子釀酒,冬日的話,只有金桔酒和棗子酒。」

  沈臨鶴點點頭,「各來兩壺。」

  「好嘞!」

  老闆動作利索,將酒壺遞給沈臨鶴,收了酒錢,神秘兮兮說道:

  「沈少卿可從未買過果酒,莫不是…送給檀兒姑娘的?」

  沈臨鶴瞅他一眼,只笑了笑便走了。

  自從他將蘇茹檀『買』下,外界便風言風語,說得天花亂墜。

  酒樓的說書先生連說了五十日都不帶重樣的。

  從沈臨鶴衝冠一怒為紅顏,到一擲千金春帳暖,從少時兩情相悅,到被蘇太傅阻撓,沈臨鶴受情所傷才成了如今紈絝的模樣。

  沈臨鶴心想,要不是文相羽,他怎麼可能認得蘇茹檀。

  而且那種大家閨秀,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這寫話本子的,著實是天馬行空了。

  沈臨鶴心不在焉地朝賀府舊宅走著,琢磨著什麼時候給那宅子換個牌匾。

  結果視線不經意掃過一個胭脂鋪時,腳步卻頓住了。

  鋪子裡頭有幾個女子在挑胭脂,其中一個身穿燕紋襦裙身披小團繡雲肩的女子背對著沈臨鶴,明明看不到她的臉,沈臨鶴的目光卻凝在她身上再移不開。

  下一刻,女子往鋪子裡間走去,一個轉頭,沈臨鶴清清楚楚看到了女子的側顏。

  他瞬間瞪大了眼,呼吸急促起來。

  沈臨鶴毫不遲疑衝進了胭脂鋪。

  胭脂鋪老闆見一陌生男子一句話不說便往專供女客的裡間走,忙攔了下來,「這位公子,男客不能入內啊!」

  沈臨鶴哪管這些,他推開老闆便沖了進去。

  裡面有不少女子正在試妝,見一男子沖入嚇得花容失色。

  沈臨鶴逡巡一圈沒有見到方才那女子的身影,他面色焦急地問老闆:

  「方才那身穿襦裙披雲肩的女子去哪了?」

  老闆憤憤不平,但看他服飾打扮非富即貴不敢招惹,只耷拉著臉回道:

  「我們這女客多的是那樣打扮,誰知道公子說的哪一個?」

  倒是房中一個纖弱女子面帶緋紅地望向沈臨鶴,柔柔說道:

  「公子找的那姑娘我方才似乎看到了,她從後門走了。」

  沈臨鶴這才看到,裡間屏風後竟藏著一個小門。

  他趕緊推開小門沖了出去,但門後竟是臨街,街上人來人往,哪還有那女子的身影。

  沈臨鶴站在街上環顧四周,確定真的尋不到方才那人,他眉眼低垂下來,喃喃說了聲——

  「阿姊。」

  第88章 陸府

  賀府舊宅的偏廳內。

  南榮嫿見到沈臨鶴時,他便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其實沈臨鶴是提著酒壺笑吟吟進來的,但南榮嫿偏偏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

  「來來,今日買的金桔酒和棗子酒,我陪你一起喝。」

  沈臨鶴也不拿杯,將酒壺的塞子一拔便灌了一大口。

  就著袖子擦了擦唇邊的酒,沈臨鶴皺眉,「果酒果然不過癮,該買瓶燒刀子的。」

  一抬頭,沈臨鶴便對上了南榮嫿平靜無波的眸子。

  瞬間沈臨鶴便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笑著嘆了口氣,將酒壺放到桌子上,沈臨鶴對上南榮嫿如墨的雙眼,輕聲說道:

  「我今日好似在街上看見我阿姊了。」

  南榮嫿一怔,「你沒同她說話?」

  沈臨鶴搖了搖頭,「一個走神人便不見了,按理說她應該在極泉宮中,可為何好生生地在街上呢?若那人真是她,她為何不回家…」

  南榮嫿想起沈臨鶴房間矮櫥中的那個捲軸,她遲疑了片刻,剛要開口,沈臨鶴卻又舉起酒壺灌了一口,說道:

  「不提這個了,喝酒!」

  學著沈臨鶴的樣子,南榮嫿拔下酒壺的塞子,小口小口喝起來。

  有幾次,她差點要將真相脫口而出,但是怕他知道了不管不顧去尋,於是又生生咽下。

  畢竟此事定有蹊蹺,莽撞尋過去,說不定會有危險。

  沈臨鶴兩壺酒下肚,眼神依舊清亮,抬眸看去,南榮嫿已經倒在了窗邊的矮榻上。

  金烏西沉,沈臨鶴起身點燃了燭火。

  燭火跳動,映照著房中的一男一女。

  女子時不時囈語兩句,時而唇角帶笑,時而眉頭輕蹙。

  男子眼神從未離開過女子的面龐,聽著女子的囈語,漸漸面色沉重起來…

  南榮嫿似乎從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中醒來。

  這次與上次不同,她的腦海浮現出幾個畫面,就像定格了一樣留在她的腦海里。

  比如小小的她周身突然多了很多陌生的身影,比如一隻蒼老的手將燈籠遞給她,比如父母和族人的笑容,再比如…日光下閃著光的盔甲。

  「還好嗎?」

  一股冷梅香飄來,南榮嫿抬眸便對上了沈臨鶴擔憂的雙眼。

  她緩了緩,將思緒掩在眸底,從榻上坐了起來。

  窗外夜色正沉,南榮嫿開口問道:「幾時了?」聲音有些沙啞。

  「寅時三刻。」

  沈臨鶴走到桌邊給南榮嫿倒了杯溫水,遞到她手中。

  南榮嫿幾口飲盡,抬眼望向沈臨鶴。

  沈臨鶴看著女子燭火下略顯妖異的容貌,回想她方才夢中的囈語,整理了一下措辭,開口道:

  「你剛睡著沒多久便喊著母親,然後一直說你害怕,還說你不認識他們。」

  南榮嫿神色專注地看向沈臨鶴,示意他繼續說。

  「可能你的母親安撫了你,你情緒漸漸鎮定下來,過了不久便開始喊阿婆…」

  「阿婆…」南榮嫿喃喃重複道。

  她想起了睡夢中那隻蒼老的手,不知為何,看到那隻手她的心中滿是安全感,可為何自己五歲之後卻再沒見過她?

  莫非她已經故去了?

  「你說不想只有初一和十五才能見她,想讓她留在族地陪著你,但大概她拒絕了,你哭了一場,睡夢中一直在抽泣。」

  沈臨鶴目露心疼之色,接著說:

  「大概是得了燈籠,你不再難過,口中念叨著燈籠,還跟一個叫…高岑的朋友炫耀。」

  「高岑?」南榮嫿目光落在手邊的燈籠上,眉頭輕蹙了一下,這麼說他知道一些事,可為何從沒告訴過她?

  沈臨鶴繼續說道:

  「睡夢中,你身邊好似有很多人,你跟不同的人說話,很高興。然後…」

  沈臨鶴說到這突然停下了,他的面色猶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南榮嫿見他神色,猜測道:

  「然後便是那場滅族之戰?」

  沈臨鶴神情沉重地點點頭,「那日是七月十五,你正與阿婆說著話,正說著卻突然停下來問阿婆,那是什麼聲音…然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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