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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好後,她問道:「那個雲煙是什麼人?」

  掌柜連忙將雲煙的身份說了一下。

  雲煙是百花樓剛選出來沒多久的花魁,被鄧參將看上,包了下來。

  鄧參將打算給她贖身,還和老鴇談好了價格。

  青樓女子當妾或者外室,算得上是她們最好的歸宿。

  結果驛站的謀劃失敗,鄧參將替蘇成宗頂了罪,被祁宴舟殺了。

  雲煙沒人護著,立馬就成了百花樓人盡可夫的活招牌。

  這對她來說,就是從天堂到地獄。

  一般女子也就認命了,畢竟被騙身騙心的妓子大有人在。

  「祁夫人,是我疏忽了,沒注意到雲煙姑娘的異常。」

  掌柜是真沒想到雲煙的恨意這麼大,竟然敢當眾對葉初棠動手。

  真是瘋了!

  葉初棠聽完,輕笑了一聲。

  「我是哪裡讓雲煙覺得,我是軟柿子?」

  「是雲煙眼拙。」

  「不,她很聰明,知道殺不了我,便毀了我的名聲。」

  掌柜無法反駁。

  雲煙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了也沒人在意。

  可葉初棠是才色雙絕的神醫,也是將來要母儀天下的人。

  如今她被外男看了身子,怕是做不了皇后了。

  而且葉初棠的孕肚挺大的,一看就是懷了六七個月。

  可那時候,她和祁宴舟還沒成婚……

  掌柜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大秘密。

  她慌得不行,怕葉初棠殺人滅口。

  可她又想著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葉初棠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殺了。

  便將提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她想問葉初棠要怎麼處置雲煙,隔間外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祁夫人竟然有孕了,裙子一遮,完全看出不來。」

  「肚子挺大的,看起來最少都有六個月了!」

  「這話可別瞎說,祁夫人和祁公子成婚才四個多月。」

  「啊?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

  宋景寧聽得氣憤不已。

  他剛想替葉初棠解釋她懷的是雙胎,祁宴舟的聲音就從鋪子外響起。

  「孩子是我的,四個多月的雙胎,所以孕肚要比單胎大得多。」

  說話間,他進了成衣鋪子,關上門,冷眼掃過所有人。

  「我們夫妻之所以瞞著有孕的事,是防著仇敵傷害孩子,如果阿棠有孕的事傳了出去,導致她和孩子出事,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九族皆滅!」

  他的話化作鋒利的刀子,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大家嚇得連忙發誓: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不然就天打雷劈死全家。

  而且他們也都信了祁宴舟的話。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認下別的男人的孩子。

  尤其這個人將來會君臨天下!

  祁宴舟很清楚,威脅和毒誓約束不了所有人的嘴。

  但這是眼下最好的處理方法。

  他收回視線,脫下外衣,命令道:「都看過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身穿雪白裡衣的祁宴舟身上。

  包括從隔間出來的葉初棠。

  她一眼就看懂了祁宴舟脫掉外衣的用意。

  如今,他也被外女看光了。

  兩人半斤八兩,以後誰也別嫌棄誰。

  若有人拿她被外男看光這事來詆毀她,就是在詆毀祁宴舟!

  葉初棠心下感動,走到祁宴舟身邊。

  「穿上吧,身材這麼好,可別被有心人看了去。」

  祁宴舟嚴肅的表情皸裂,嘴角微微上揚。

  他迅速穿好衣裳,看向跟在葉初棠身後,惶惶不安的掌柜。

  「將所有人以及他們的家人登記造冊,我會在離開寧州城之前確認名單,若有人敢弄虛作假,那就洗乾淨脖子等著。」

  「是,祁公子。」

  掌柜立刻讓人準備筆墨紙硯,記錄名冊。

  沒人敢偷奸耍滑,老老實實地將家人的名單報了出來。

  畢竟擁有六萬駐軍的蘇成宗都下了大獄,他們可不敢和祁宴舟硬碰硬。

  成衣鋪子的西北角擺放著兩張桌子,桌上擺滿了茶點。

  顧客可以在此休息。

  祁宴舟拉著葉初棠在桌邊坐下。

  他的視線落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雲煙身上。

  掌柜覺得只穿了肚兜的雲煙有礙觀瞻,就用衣裳將她蓋住了。

  所以祁宴舟沒看到不雅的畫面。

  他問葉初棠,「阿棠,你打算如何處置雲煙?」

  葉初棠拿起碟子裡的雲片糕,吃了一口覺得膩,又放下了。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割舌頭,斷手腳筋,送去最下等的窯子。」

  既然雲煙不想伺候高質量的嫖客,那就去伺候低等的吧。

  如此一來,她才能體會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宋景寧不想讓人覺得葉初棠太狠毒,替她說了一句。

  「以牙還牙,做得不錯。」

  祁宴舟語氣微涼,「阿棠,你還是太善良了,換作是我,我會將她扔給乞丐。」

  說完,他看向規規矩矩排隊寫名單的人。

  「我改主意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若你們敢透露阿棠懷孕的事,男為奴,女為娼,家族世代如此,直至斷子絕孫!」

  這話引來了大家的又一輪發毒誓。

  兩刻鐘後。

  掌柜將寫好的名單交給祁宴舟。

  祁宴舟隨意掃了眼,見掌柜把自己一家都寫上了,滿意地收下。

  「掌柜,你可以開門做生意了。」

  說完,他問道:「我娘子看上的裙子,多少銀子?」

  掌柜連忙將兩身衣裳都裝起來,遞給葉初棠。

  「讓祁夫人受驚,是我的不是,這衣裳是賠禮。」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只要那身粉色的,多少銀子?」

  掌柜不敢強送,說了個成本價。

  「三兩銀子。」

  祁宴舟放下五兩銀子,拿著葉初棠選的衣裳,和她一起離開。

  至於昏迷的雲煙,手下會替他處理。

  宋景寧起身跟上兩人。

  出了成衣鋪子後,他對祁宴舟說道:「既然你來了,我就不送了,明日見。」

  「好,明日見。」

  宋景寧回了書院,祁宴舟和葉初棠回驛站。

  暗中保護的南驍去處理雲煙。

  因成衣鋪子關門了好一會,很多人都想打探出發生了何事,卻什麼都沒打探出來。

  只知道被關在鋪子裡的那些人,出來後臉色都不太好。

  但這個插曲並沒有影響寧州城的熱鬧。

  雖然明日才是中秋,但今晚就有了濃厚的節日氛圍。

  葉初棠的好心情並沒有被影響,回去的一路都在品嘗月餅。

  若是覺得好吃,就買上一些,打算明日發給韓沖他們。

  回到驛站,兩人洗完澡躺床上。

  祁宴舟將葉初棠抱在懷裡,說道:「你有孕的事,肯定瞞不了太久,最多一個月,就會傳到皇帝耳里。」

  雖然成衣鋪子裡的那些人不會主動說。

  但肯定會有好事之人瞎打聽。

  等流放隊伍離開寧州城,被威脅的人會放鬆警惕,一頓酒就能讓某些人吐出真話。

  葉初棠一直以來的主張都是,能瞞就瞞,瞞不住就小心點。

  「若狗皇帝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管他什麼國運天道,誰也攔不住她!

  祁宴舟的手落在葉初棠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摸。

  「阿棠,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

  葉初棠轉了身,面對祁宴舟。

  「寧州城的善後,都處理完了嗎?」

  「大事情都處理完了,細枝末節的那些,吳長風和李舜會處理。」

  當然,他的人也會參與,以防這兩人趁機攬兵權。

  「六萬駐軍現在由誰管?」

  「表面上是幾個相互牽制的將領,背後操控的卻是祁家軍的舊部。」

  祁宴舟提到祁家軍,葉初棠好奇地問道:「你若謀反,能讓多少祁家軍聽命行事?」

  祁家軍在鼎盛時期有五十萬軍隊。

  後來被皇帝忌憚,祁家就上交了二十萬兵權,只留三十萬駐守邊疆。

  祁家平定邊疆之後,皇帝又收走了十萬士兵,駐軍變成二十萬。

  當皇帝不需要祁家威懾邊疆之時,將祁家召回京,逼其上交全部兵權。

  從此祁家軍被打散,尤其是只聽祁家號令的精兵。

  其中半數被逼都解甲歸田,另外半數也被打壓得虛度光陰。

  當然,和祁家有聯繫的舊部不少。

  若祁宴舟以謀反的名義召集祁家軍,應該能召集到五萬兵馬。

  五萬兵馬聽起來並不多,但這些人能為祁家拼命。

  最關鍵的是,他們能帶動更多的人投靠祁家。

  以他現在的威望,若高舉反旗,祁家軍至少能有十二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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