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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氣得沒心情吃飯時,管事的來報。

  「東家,蘇將軍已經離開蘇府,前往萬福寺了。」

  「行,知道了。」

  孫楚平復心情之後,將消息告訴給了祁宴舟。

  祁宴舟看著猶如籠了一層厚重黑紗的天色,說道:「差不多可以行動了。」

  他軟化易容膏後,換了一副容貌。

  而孫楚則偽裝成了女子。

  就算不能見到知州和刺史,至少也不會暴露身份。

  收拾好後,兩人分別去了知州府和刺史府。

  知州府離賭坊很近。

  祁宴舟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已經摸了進去。

  府內戒備森嚴,他寸步難行。

  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靠近知州吳長風被關的書房。

  書房周圍燈火通明,官兵無數。

  確定無法靠近後,祁宴舟轉身去了廚房。

  吳長風有吃夜宵的習慣。

  亥時,會有官差來廚房取廚娘做好的夜宵,送去給吳長風。

  這會戌時過半,廚娘已經在忙活了。

  祁宴舟躲在房樑上,放緩呼吸,等著官差前來。

  與此同時。

  孫楚已經見到了刺史李舜。

  在寧州城,刺史的權力沒有知州大,被看管得不夠嚴。

  孫楚花了小半個時辰就見到了他。

  李舜看著跳窗而入的壯碩女子,驚得忘了反應。

  孫楚知道自己的形象堪憂,輕咳了一聲。

  「李大人,我是祁宴舟的人,能聊聊嗎?」

  李舜聽著刻意壓低的男聲,立刻回神,激動地點了點頭。

  「能,祁公子到寧州城了嗎?他沒出什麼事吧?」

  「祁公子還在海西郡,他知道寧州城出事了,知道蘇將軍要反,還控制了吳大人和李大人,便派我來寧州城尋求同盟,與他裡應外合。」

  聽到這話,李舜的聲音變得激動。

  「蘇成宗簡直就是胡鬧,想靠區區六萬兵馬去爭皇位,可笑!

  他肯定會失敗,卻苦了寧州城的百姓,也會擾亂北辰國的局勢!

  祁公子有對付蘇成宗的辦法了嗎?是不是需要我做什麼?」

  孫楚將食指壓在唇瓣上,「噓」了一聲。

  李舜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狂點頭。

  孫楚沒有回答李舜的問道,反問道:「李大人能替祁公子做什麼?」

  李舜放下手,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如今被關著,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不能做,是看你願不願意做!」

  「若需要我做什麼,請這位公子直言,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辦。」

  李舜不想寧州城變成叛城,被大軍圍剿。

  所以,只要他能幫忙,就會義不容辭。

  孫楚對上李舜急切的眼神,說道:「祁公子有對付蘇成宗的辦法,但他手沒有多少可用之人,李大人願意借兵嗎?」

  李舜是監察寧州城各地官員的刺史,手裡頭是有親兵的。

  但人數不多,只有一千。

  「若祁公子看得上我的兵,我自然是願意借的。」

  說完,他從休息間的玉枕里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孫楚。

  「我的官印被收了,這個玉佩能代表我的身份,一千親兵會任憑玉佩調遣。」

  孫楚收了玉佩,說道:「這點兵馬太少了,不夠。」

  李舜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臉為難。

  「可我的親兵只有這麼多。」

  剛說完,他就想起了知州吳長風。

  「吳大人的親兵比我多,差不多有兩千數,公子可以找他借兵。」

  孫楚防著李舜,說道:「知州府被圍得水泄不通,就算吳大人能借兵,我也進不去。」

  「這倒是,吳大人的權力大,被百姓擁護,蘇成宗肯定會嚴密看管他,以防他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還勞煩李大人再想想辦法,你這一千人可沒辦法和六萬駐軍抗衡。」

  李舜聽到「駐軍」二字,立刻想到了可以策反的人。

  「公子,你拿著我的玉佩去找駐軍的方參將,他應該會幫你。」

  孫楚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問道:「方參將能讓多少駐軍聽話?」

  「若是正常的命令,他能帶走五千兵馬,若說能為他出生入死的,應該有千數。」

  雖然人數不多,但他們都是被當作親兵培養,至少一個頂倆。

  「還有其他可用之人嗎?」

  李舜搖了搖頭,「我的職責是監察官員,不能和官員走得近,方參將是我的小舅子。」

  孫楚又問了一下城防圖的事後,拿著代表李舜身份的玉佩,離開了刺史府。

  他前腳剛離開,祁宴舟後腳就打暈來廚房取夜宵的官兵。

  廚娘的尖叫聲還沒喊出來,就被點了穴道。

  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

  祁宴舟說道:「別怕,我是來幫吳大人的,他再被關下去,寧州城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他知道廚娘是吳長風的人,才會對她說這些話。

  「如果你願意幫我,就眨一下眼睛,若不願意,就眨兩下。」

  第273章 馬維遠兵臨寧州城

  廚娘是吳長風救下的孀居婦人。

  她沒了丈夫後,差點被小叔子欺辱,好不容易逃脫,去找婆母做主,結果被小叔子反咬一口,說她勾引。

  婆母自然是向著兒子的,說她不守婦道,要將她沉塘。

  正巧吳長風經過,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還了她公道。

  他還幫她脫離了婆家,讓她在知州府當廚娘,有了棲身之地。

  如今有機會回報吳長風,她自然是願意的,連忙眨眼。

  祁宴舟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給廚娘解了穴道。

  廚娘警惕了一下四周後,問道:「公子需要我做什麼?」

  祁宴舟看著躺在地上的官兵,說道:「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能做到嗎?」

  「能!」

  「說說看。」

  「殺了,煮了,餵野狗。」

  廚娘的祖籍是臨州,家裡以殺牛宰羊為生。

  有次鄰國來犯,破了城,殺了很多人,家人都死了,她被塞在灶堂里躲過一劫。

  後來逃難來了寧州城,嫁人之前都以殺豬為生。

  她見過血腥的屠殺,也會使刀,殺作惡的官兵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祁宴舟聽完廚娘的解釋,點了點頭,「他就交給你了,我去見吳大人,幫他脫離困境。」

  說完,他將官兵的衣裳剝了下來,然後用藥水濕敷臉上的易容膏。

  當廚娘收拾官兵的時候,他易容成了官兵。

  他提著裝有夜宵的食盒離開,去了書房。

  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書房門口,祁宴舟被值守的官兵攔了下來。

  對方一邊檢查食盒,一邊問道:「今日怎麼去了這麼久?」

  祁宴舟聽過官兵嘟囔,模仿他的聲音說道:「去了趟茅房。」

  八分像的聲音,並沒有引起懷疑。

  「懶驢上磨屎尿多!」

  值守的官差打趣完,蓋上食盒的蓋子,「進去吧,你耽擱了時間,估計裡面那位又得發脾氣了。」

  祁宴舟沒有回應,推門而入。

  他調查過,吳長風因被監視,吃夜宵的時候是不能關門的。

  但給他送宵夜的官兵,得等在屋內,待他吃完後,才能收拾碗筷離開。

  如此一來,正好給了他和吳長風接觸的機會。

  祁宴舟剛把食盒放在桌案上,就被吳成風罵了,「你的腿被狗吃了嗎?今天怎麼來得晚了一炷香?」

  往常,官兵都是任由他罵,不搭理他。

  祁宴舟也一樣。只不過他在擺放夜宵的時候,用手指沾了茶水,寫下一個名字。

  祁宴舟。

  確定吳長風看到後,他「不小心」碰翻茶杯,掩蓋了鏗鏘有力的三個字。

  吳長風激動得大罵:「你是豬嗎?放個碗都能弄倒杯子,蠢得沒邊了,趕緊滾到我身後,給我捏肩捶背!」

  他在心裡淚流滿面。

  祁公子,你可千萬別怪我。

  我也不想罵得難聽,可我越罵,看守的人就越嫌我煩,越無視我。

  不被盯著,我才能和你通消息!

  祁宴舟看懂了吳長風罵人的目的,走到他身後蹲下,給他捏肩。

  「吳大人,我是祁宴舟的手下,主子派我來見您,接下來,我們長話短說,只聊重點。」

  吳長風冷哼,「好好干,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他雖然有點貪財,但貪的都是官員對他的孝敬。

  對百姓來說,他不是青天大老爺,卻算得上好官。

  他只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

  不想寧州城被蘇成宗那個蠢貨給毀了!

  吳長風是個聰明人,祁宴舟提的問題,他都巧妙地用罵罵咧咧的話回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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