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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著攢下的十多年軍餉,以及給人做工,過平淡日子。

  但他每隔幾年都會去京城一趟,和卸甲的祁老將軍見面敘舊,關係很好。

  後來祁老將軍不在了,馬坤就很少去京城了。

  可祁家和往常一樣,每年年底都會送些銀子和京城特有的吃食來。

  他也會托進京的友人,給祁家帶些定州特有吃食過去。

  一來一往,兩家就這麼客氣又疏離地維持著關係。

  直到。

  皇帝發現祁家的紈絝二公子故意藏拙,卻身懷武功。

  他借著宮宴暗中給祁宴舟下了火毒,並以重用的名義讓他成為武將,派他出任務時,各種暗殺他。

  歷經危險的祁宴舟知道,想要護住祁家,就必須將祁家丟下的舊部撿起來,成為威懾皇帝的籌碼。

  於是,他花了三年時間,聯繫上了所有不會背叛祁家的舊部。

  至此的每一年,他們都會找機會小聚,聊各自的生活,以及現在的局勢,將來的打算。

  當祁宴舟被派去收復南疆,他對祁家軍舊部的規劃也開始了。

  想到這,他回答了馬坤的問題。

  「馬伯伯,趙家的皇權肯定是要推翻的,但不是現在。」

  馬坤猜到了。

  不然祁宴舟不會選擇自請流放,而是直接造反。

  「二公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他所說的打算,是要不要當皇帝的意思。

  祁宴舟聽懂了馬坤的話外之音,和他說了實話。

  「馬伯伯,我是武將,有安邦之能,卻沒有定國之才,所以皇位不會由我來坐。」

  他的布局就是暗中擴張祁家軍,讓其滲透進各個軍隊,成為有話語權的人,逐漸掌控軍隊。

  等時機成熟,他會推一個新帝出來。

  馬坤不同意祁宴舟的話,反駁道:「二公子,您有胸襟,有頭腦,還心有百姓,就算不懂治國,也會成為一代明君!」

  他不知道該如何定國。

  卻知道能以百姓為先,讓其安居樂業的君王,就是好君王。

  很顯然,二公子有這個能力。

  於是,他起身單膝跪地。

  「二公子,希望您為了天下百姓,擔起大任!」

  祁宴舟將馬坤扶了起來。

  「馬伯伯,只要能推翻暴政,海晏河清,最終坐上龍椅的人是誰,不重要。」

  馬坤見祁宴舟沒有稱帝的心思,也就不再相勸。

  先往前走,到了立新帝的那一步,或許二公子就會改變主意了。

  「我不信別人,只信二公子。」

  祁宴舟笑著拍了拍馬坤的肩膀,「馬伯伯信我就夠了。」

  說完,他和馬坤聊起了正事。

  「定州城是西北最大的州郡,駐軍的數量很多,想要拿下皇城,必須先拿下定州城。」

  雖然他從三年前就開始往知州府、刺史府和駐軍塞人。

  但和皇宮一樣,安插的人都在不重要的位置。

  因為皇家也知道定州有多重要,掌控這個州郡的三人都是保皇黨。

  若不是皇家如今名聲掃地,知州朱宏也不會親自迎接他這個流放之人。

  所以,他的人想要更進一步拿到實權,缺一個契機。

  想到這,祁宴舟問馬坤。

  「馬伯伯,定州城最近有什麼動向?」

  馬坤想了想,回道:「自從二公子和皇帝撕破臉之後,朱知州、吳刺史和裴將軍都變得很警惕,將定州城裡里外外排查了三回。」

  幸好他安插進官府和駐地的人都身處低位。

  不然很可能被查出來,就地斬殺。

  祁宴舟很清楚,在皇權沒有傾倒之前,掌管定州的三人會給自己留後路,但不會背叛皇帝。

  因為皇帝之所以信任他們,是因為他們的兒子從出生就被送往京城為質。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另擇良木。

  「馬伯伯對定州城了如指掌,可有找到突破口?」

  馬坤點了點頭,「二公子,我懷疑朱宏有外室,還給他生了兒子。」

  他之前有過懷疑,卻一直都沒查到實證,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可今日,朱宏在城門口親迎祁家人,讓他加深了懷疑。

  明知道這麼做會讓皇帝不高興,他卻為了多一條退路,依舊這麼做了。

  說明他有所依仗,並沒有被皇帝徹底拿捏。

  祁宴舟聽完馬坤的猜測,贊同地點頭。

  「有道理,馬伯伯說說你為何會懷疑朱宏有外室?」

  「朱宏和皇帝一樣,信奉道教,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道觀上香,一去就是一天。

  道觀里養了一些,他每次去都會帶吃的玩的,甚至派先生去教書。」

  祁宴舟聽出里馬坤話里的不對勁。

  「朱宏身為皇帝的爪牙,並不是一個好官,無需對孤兒施恩,得民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卻沒從道觀和孤兒身上查到什麼。」

  「我晚上去一趟道觀。」

  馬坤立刻反對,「二公子,您明日一早就會離開,還是不要冒險了,我會查清楚的。」

  祁宴舟端起涼透的茶水,抿了一口。

  「我特意來定州城一趟,一是為了見你,二是為了做點什麼。」

  皇帝想滅祁家的心不會死。

  而他的反擊也不會結束!

  馬坤提醒道:「吳刺史和裴將軍對二公子的態度不明,一定要小心。」

  祁宴舟點了點頭,放下茶杯。

  「好,我會的,這兩人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吳刺史最近不在定州,去管轄的縣鎮巡查去了,吳家也沒什麼特別的事。

  倒是裴將軍,最近腿疾發作了,在家養病,聽說其母親的身體也不太好。」

  馬坤說完,突然想起了趙明旭。

  「二公子,趙明旭最近和朱宏走得比較近。」

  「我知道了,馬伯伯,您的身體也不太好,等西澤途經定州,我讓他給您看看,定州這邊需要您看著,得仔細些。」

  祁宴舟不想讓葉初棠受累,便只能等西澤來定州。

  馬坤笑著打趣,「二公子放心,就算我入了土,馬家的三兄弟也會為你所用。」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是祁家軍的使命!

  只要祁家在,祁家軍就不會散!

  「馬伯伯,你會等到那天的,因為要不了多久了,五到十年。」

  馬坤知道祁宴舟不會無的放矢,略顯渾濁的雙眸浮現亮光。

  「好,我會活著等到那天。」

  祁宴舟和馬坤又聊了一下天下局勢。

  「馬伯伯,明早離開之前,我會再來找你,說一說我此行的收穫。」

  說完,他就離開了馬家,回了驛站。

  趙家的人已經被趙明旭接走了,沒有理會早產的葉思音。

  驛站罕見地放置著冰塊,很是舒爽,大家都在休息。

  祁宴舟在驛卒的帶領下去了房間。

  開門聲驚醒了葉初棠。

  她打著哈欠坐起身,問道:「阿舟,定州城不會再出事吧?」

  「不會,離晚飯的時間還早,再睡會。」

  「不睡了,不然晚上會睡不著。」

  葉初棠起身,和祁宴舟一起坐在圓桌旁。

  她問道:「定州是西北要塞,你能拿下來嗎?」

  「正在努力。」

  「需要我做什麼嗎?」

  祁宴舟握住葉初棠的手,心疼地說道:「不用,你好好休息。」

  「不想休息,我們出去轉轉,順便補點物資。」

  「行,順便帶你去吃定州美食。」

  當兩個人在定州城最熱鬧的街上閒逛時,廢太子的人頭送到了皇宮。

  趙承宇死前受盡了折磨,蓬頭垢面的,臉上不僅有傷,還瘦成了皮包骨。

  皇后認了好一會,才認出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皇帝前兩日就醒了,但精神很差,身體的潰爛也還在增加,昏睡的時間比較多。

  他看著趙承宇慘不忍睹的人頭,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拿走,快拿走!」

  太監立刻將人頭拿走,卻遞上一封信。

  「皇上,這是祁宴舟給您的信件,讓您親啟。」

  皇帝知道這信的內容不會是什麼好話,卻依舊想知道寫了什麼。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潰爛的手。

  手剛要碰到信件,又立馬縮了回去。

  「這信說不定也有毒,你打開,念給朕聽。」

  太監被皇帝的話嚇得鬆了手。

  信件飄落在地。

  他不想全身潰爛,卻又不敢違抗皇命,只能硬著頭皮撿起信件,打開。

  「廢太子的人頭,是我送皇上的中秋禮,脖頸的切口是不是比月亮還圓?

  皇上,渾身潰爛,被死亡威脅的滋味如何?

  放心,這次只是警告,但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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