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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路的觀察察覺到韓沖一行的身份不簡單,態度都變得恭敬起來。

  「大人,馬上就到縣衙了。」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行人就到了縣衙。

  宋景寧的馬車停在縣衙的拐角處。

  看到流放隊伍到了,立刻上前。

  韓沖見宋景寧換了身墨色錦衣,問道:「宋公子的傷,沒有大礙吧?」

  宋景寧拱手行禮,「多謝官爺關心,都是小傷,已經上了藥。」

  說完,他看向葉初棠。

  「祁夫人的外傷藥效果很好,多謝。」

  葉初棠笑著道:「能幫到皓月公子,是我的榮幸。」

  她提及外人對宋景寧的名諱,是為了告訴縣令,若山匪的事處理不好,就是得罪天下學子!

  這不,她剛說完,就有學子出聲了。

  「皓月公子!原來這就是十二歲就遊學授業的皓月公子!」

  「沒想到皓月公子會來我們洵縣,不知哪家書院有幸請到他。」

  「不論是哪家書院,我都要想盡辦法去聽一聽!」

  「皓月公子來洵縣應該不是為了授業,是來狀告誰的吧?沒聽到他受傷了嗎?」

  宋景寧聽到這話,對著圍觀的百姓行了個君子禮。

  「承蒙各位的抬舉,等解決完正事,我會在最大的茶樓開一堂課,若是有興趣,可以一起交流。」

  這話一出,讓所有人都高興不已。

  「聽皓月公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現在就去茶樓占位子。」

  「我得趕緊回家,告訴我兒子,他最崇敬的皓月公子來了!」

  「我的弟弟正好有個學問想不透,可以請皓月公子解惑。」

  不少百姓和學子都興奮地離開。

  此時,守城的官差已經向衙役說明情況。

  「快去通知縣令大人,並多準備一些吃食。」

  雖說押送流放的官差官職一般都不會太高,但他們是京官,不能怠慢。

  衙役向最前面的吳成剛行了一禮。

  「大人請稍等,卑職立刻去通稟張縣令。」

  宋景寧上前一步,看向另一個守門的衙役。

  「我要狀告這些山匪,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殺人越貨,從京城來的官差都是證人。」

  韓沖讓手下將十來個山匪扔到縣衙門前。

  「我們斬殺二十多個山匪,這剩下的十來人是棄械投降的。」

  說完,他刻意提了一句。

  「我對他們進行了簡單地審問,他們說,官匪勾結!」

  這話一出,百姓的臉上浮現喜色。

  這張縣令就是個魚肉百姓貪財好色的混蛋。

  若是能摘了他的烏紗帽,他們的日子定能好過一些。

  而衙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山匪作惡多端,滿口謊話,大人可不能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韓沖贊同地點了點頭,「言之有理,一會聽縣令如何說。」

  話音剛落,去通稟的衙役去而復返。

  「各位大人,裡面請,張縣令馬上就到!」

  說完之後,他察覺出氣氛不對。

  他看向領頭的吳成剛,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有什麼不對嗎?」

  難道是因為張縣令沒有親自出來迎接,生氣了?

  想到這,衙役連忙解釋了一句。

  「大人請見諒,張縣令之前去午睡了,此刻在整理儀容。」

  吳成剛看了眼山匪,說道:「將這幾個山匪帶進去,準備升堂。」

  衙役聽到「山匪」二字,心裡咯噔一聲。

  他沒有表現出來,恭敬地應道:「好,大人請!」

  洵縣不大,縣衙卻很是氣派。

  吳成剛進了縣衙後,被衙役帶到了公堂上。

  「各位大人先喝口茶,張縣令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衙役們爭先恐後地上茶。

  結果發現茶杯不夠,便用吃飯的碗才湊。

  畢竟洵縣這小地方,從未同時來如此多的官差。

  至於祁趙葉三家,被安排在了院子裡。

  正午炙熱的陽光從頭頂落下來,曬得人頭頂冒煙,渾身冒汗。

  祁宴舟知道衙役是故意的,眼神微冷。

  他剛要開口,精疲力盡的葉思音就暈了過去。

  她的臉色慘白,脖頸處的肌膚卻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渾身暴汗。

  葉初棠一看就知道葉思音中暑了。

  大家每天都有吃解暑的藥,一般來說是不是中暑的。

  但她昨晚放浪了大半夜,身體極度虛弱,自然承受不過三伏天的暑熱。

  姜姨娘慌張地沖公堂里大喊:「官爺,音兒暈倒了!」

  吳成剛對一旁的衙役說道:「如果流放的犯人死在了縣衙,張縣令就得擔責!」

  衙役見葉思音不像裝的,被嚇到。

  他故意讓三家人在太陽下曝曬,為的是宣示主權。

  提醒吳成剛,就算他們是京官,也不該插手洵縣的案子!

  可如今要出人命,他便怕了。

  「你們傻站在院裡幹什麼,趕緊去廊下躲涼啊。」

  衙役說完,問吳成剛。

  「大人,要不要給暈倒的犯人請大夫?」

  「人在縣衙出的事,你說呢?」

  押送的官差里有大夫,壓根不用去醫館另請。

  但吳成剛看不慣衙役的態度,故意折騰。

  祁宴舟從衙役的態度知道,山匪勾結的便是洵縣縣衙!

  他遞給韓沖一個眼神,讓他從嚴處理。

  韓沖也是這麼想的,微微頷首。

  結果,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出來的不是縣令,而是師爺。

  「各位大人,實在抱歉,縣令突發惡疾,無法親自招待。

  但大人們放心,廚房已經在做菜,糧食補給也準備好了。」

  說完,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山匪。

  「來人,將這些山匪押下去,等縣令大人的身體恢復之後,再行審問!」

  衙役們聲音洪亮,眼裡透著得意。

  「是,羅師爺。」

  現官不如現管,洵縣由縣令說了算!

  韓沖不是第一次出京,卻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猖狂的七品官。

  他拔出劍,扔出去,刺穿了羅師爺的咽喉。

  羅師爺還未倒地,就沒了氣息。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衙役。

  韓沖走到瞪大雙眸死不瞑目的羅師爺面前,抽走劍。

  染血的劍隨手落在一個衙役的脖頸處。

  「讓張縣令過來,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衙役嚇得臉都白了,「卑職遵命。」

  衙役去叫縣令時,韓沖派了兩個手下跟上去。

  沒一會,衣衫不整的張縣令就被扔到了公堂之上。

  他的臉上有唇印,滿身的脂粉味。

  「韓頭,張縣令沒有惡疾,剛才正在和第十九房小妾雲雨。」

  這話一出,守在縣衙門口的百姓立刻捂嘴笑。

  張縣令的遮羞布被撕開,一臉難堪。

  他忍著怒火,看向吳成剛。

  「大人,我在午休時和小妾溫存,不違北辰律法吧?」

  「的確不違律法,但你故意裝病,想要壓下山匪劫殺皓月公子一事,意欲何為?」

  張縣令當然不會承認和山匪有勾結。

  「大人誤會了,卑職可沒能力一手遮天,不過是……」

  韓沖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

  「張縣令,皓月公子是天下學子的表率,他在你的管轄境內,差點被殺人越貨,還是立馬查清楚的好。」

  如果綁匪和張縣令無關,他二話不說立馬查。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得先抹掉和山匪之間的關聯,確保不會牽連到自己,再來審案子。

  「大人,查案子的事,卑職心裡有數。」

  說完,他靠近韓沖,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應該知道工部尚書顧大人吧?他是我遠親,被大人殺死的師爺,也和顧大人沾親帶故。」

  言外之意,他有後台,讓韓沖識趣點,不要咄咄相逼,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韓沖直接拿出皇帝的手諭。

  「張縣令看看,是你的遠親官大,還是這份手諭的權力大。」

  張縣令的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打開手諭。

  他不認識皇帝的字跡,卻認識天子印信,立刻跪下細看。

  當他看到韓沖能憑藉手諭行使天子之權時,如墜冰窖。

  韓沖拿回手諭,說道:「張縣令,升堂吧。」

  皇帝寫手諭,是為了方便他調用所有能用之人,來對付祁家。

  結果現在卻成了他挖掉北辰國蛀蟲的利器!

  張縣令收斂心神,警告地看了山匪一眼,整理好官服,坐上高位。

  韓沖對手下擺了擺手。

  「你們先出去,別打擾張縣令審犯人。」

  擁擠的公堂瞬間變得鬆散。

  宋景寧走到公堂的正中間,向張縣令行了一禮。<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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