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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初棠知道葉靖川說的是皇宮。

  她沒有理會,伸出手,「皇帝的賞賜呢?」

  葉靖川對她眼裡只有錢這事,早已坦然接受。

  「送去寧初院了,接下來的幾天,你別亂跑,抓緊時間給自己繡一頂蓋頭。」

  「知道了。」

  葉初棠說完,突然想起了亡故的孔茹。

  「爹,你打算將孔茹怎麼辦?」

  總不能將她的屍身放在府里,不發喪。

  她可不想成婚的時候,尚書府放著一具發爛發臭的屍體!

  葉靖川還沒想好是直接將孔茹下葬,還是將她休了送回孔府。

  於是他問了葉初棠的意見。

  「初兒,你覺得為父應該怎麼選?」

  葉初棠又送了葉靖川一記大白眼。

  「孔茹身為妾室的時候,迫害正妻,害死嫡子,後來又毒殺了我娘,她不僅犯了七出之條,還犯了罪,你不休她,想留她過年啊?」

  葉靖川也知道休妻是最好的辦法,但他不想將孔家得罪死,多一個敵人。

  「初兒……」

  「打住,你若不休了孔茹,將她扔出尚書府,別怪我得寵之後,不念父女之情!」

  葉靖川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得罪未來的貴妃娘娘。

  他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性子究竟隨了誰?說兩句就急眼,我又沒說不休妻。」

  「如果祖母被人毒殺,你肯定比我還急,休妻宜早不宜遲。」

  葉初棠說完,看了眼滿院的聘禮,回了寧初院。

  俊兒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伸長脖子往外瞧。

  看到葉初棠回來,他立刻衝過去問道:「長姐,你想嫁給辰王嗎?」

  賜婚來得突然,婚期也很趕,他怕長姐是被迫嫁的,會不幸福。

  葉初棠蹲下身,對上俊兒擔憂的雙眸,笑著說道:「當然想,婚事還是我主動提的。」

  聽到這話,俊兒放心的同時,也很難過。

  以後想見長姐,就不像現在這般容易了,他好捨不得。

  「長姐,俊兒會乖乖吃飯,乖乖念書,乖乖習武,快快長大,保護你。」

  葉初棠想到葉靖川之後的結局,問俊兒。

  「你敢不敢說出真相,隨長姐去辰王府?」

  俊兒詫異地看著葉初棠。

  見她是認真的,他用力點頭,「俊兒敢!」

  說完,他就要去找葉靖川。

  葉初棠拉住他,「不是現在,等時機到了,長姐會告訴你。」

  聽到這話,俊兒總覺得有大事將要發生。

  但他什麼都沒問,無條件信任長姐。

  葉初棠站起身,看向欲言又止的金枝,說道:「金姨,我餓了,你和單兒去做飯吧。」

  「是,小姐。」

  晚飯是按照葉初棠給的藥膳方子準備的,有股淡淡的藥香。

  葉初棠隨口解釋道:「這藥膳能調養身子,都多吃點。」

  雖然藥膳的主要功效是治療孕吐,但也是調脾養胃的良方,所有人都能吃。

  吃完飯,葉初棠帶著俊兒去後花園散步消食。

  然後丫鬟們在議論一件事。

  「第一次聽說休妻休到死人身上的,真是開眼了。」

  「孔氏害正妻殺嫡子,肯定入不了葉家祖墳,被休是活該。」

  「老爺將孔氏的屍身連同休書一起送去了孔府,也不知道孔家收不收?」

  「孔氏不過是庶女,現在又沒了利用價值,孔家肯定不收。」

  如丫鬟所料,孔家嫌丟人,沒有收孔茹的屍身,直接用草蓆一卷,扔去了亂葬崗。

  葉初棠是從祁宴舟的口中知道這件事的。

  此時的她已經出城,正和祁宴舟趕往「夜煞」的老巢。

  去的當然不止他們兩人,還有祁宴舟培養的上百名暗衛。

  遠離京城十多里地之後,祁宴舟對南驍說道:「你們先去打先鋒,攻下『夜煞』,我和阿棠稍後就來。」

  葉初棠不明所以,跟著祁宴舟進入了一條小道。

  在噠噠的馬蹄聲中,她問道:「阿舟,我們去幹什麼?」

  第157章 「夜煞」被拿下了

  今日的月色正好,銀輝灑落地面,照亮了前行的路。

  祁宴舟聽到葉初棠的問話後,回眸。

  丰神俊朗的少年嘴角含笑,雙眸揉碎了星光,性感的薄唇一張一翕。

  「去獵雁。」

  葉初棠雖然不是顏控,但也喜歡看帥哥。

  她被意氣風發的祁宴舟勾得心跳加速,臉頰浮現熱意。

  「好,帶路。」

  京城地處偏北,大雁三月從南方北飛,抵達極北之地,需要歷時三個月。

  現在正值大雁飛到京城的時候,是最好的狩獵時機。

  祁宴舟讓手下觀察過,「夜煞」老巢附近的幽冥山,時有大雁路過。

  兩人騎著馬,沿著狹長的山道而上。

  越往上走,馬兒就越吃力,路也變得難行,速度慢下來。

  葉初棠對祁宴舟說道:「我猜測流放地是西北邊陲,那邊物資匱乏,每個冬天都會死很多人,我想運一批藥材過去,已經和杏林堂的掌柜說好了,你在西北有可用之人嗎?」

  祁宴舟和葉初棠的猜測一樣。

  「現在沒有,但可以有。」

  東北祁家軍和西北洛家軍緊挨著,兩軍有些交情。

  他只要打聲招呼,就能派祁家軍信得過的舊部去西北。

  葉初棠:「給我一個地址,我讓藥材商直接將藥材送過去。」

  「安排需要時間,具體的地址不好說,要不讓我的人隨行去西北?」

  「這樣也行,自己人更靠得住。」

  祁宴舟聽到「自己人」三個字,唇角上揚。

  他將代表身份的墨翠牌,給了葉初棠。

  「拿著這個去迎春院或廣聚軒,我的人隨你調遣。」

  葉初棠看著重新回到她手裡的墨翠牌,笑著問道:「不怕我出賣你?」

  「甘之如飴。」

  「戀愛腦。」

  祁宴舟沒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剛要問清楚,葉初棠就岔開了話題。

  她將皇帝打算如何陷害祁家的事說了。

  祁宴舟猜到了兵器和信件,卻沒想到還有巫蠱娃娃。

  「那麼怕死的一個人,竟然為了扳倒祁家,不惜詛咒自己。」

  葉初棠挑眉,絕美的小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涼薄。

  「詛咒應驗的那天,狗皇帝悔不當初的嘴臉肯定很可笑。」

  話音剛落,大雁的鳴叫就在頭頂響起。

  兩人同時抬頭。

  「人」字型的大雁由南往北飛,時不時傳來拖長的「嘎」聲。

  祁宴舟從袖兜里拿出一把彈弓,以及一粒用布包裹的石子。

  彈弓被拉開,帶著內力的石子射出,正中大雁的腦袋。

  石子用布包裹著,懵逼不傷腦。

  大雁從空中掉落。

  後面的一隻大雁盤旋在天空,看著掉落的大雁,發出痛苦的悲鳴。

  祁宴舟知道兩隻大雁是一對,將其射了下來。

  同行的大雁立刻補上空缺,繼續往北飛。

  祁宴舟翻身下馬,將兩隻暈頭轉向的大雁撿了起來。

  他檢查了一下大雁的腦袋,確定沒受傷後,鬆了一口氣。

  今晚養一養,明早就能將鮮活的大雁送給阿棠。

  葉初棠見祁宴舟將大雁裝進布袋,問道:「下山?」

  祁宴舟翻身上馬,「上山。」

  越往山上走,路就越窄,兩旁的枝丫延伸到路上,顯得荒無人煙。

  走了約莫兩盞茶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

  兩人已經到了山頂。

  葉初棠騎著馬,和祁宴舟並排而站。

  站在幽冥山的山頂,能遠遠地俯瞰整個京城。

  主街璀璨,萬家燈火若隱若現。

  祁宴舟說道:「京城的繁華之下,是無數百姓的食不果腹,極樂世界有,人間地獄也在。」

  葉初棠感受到祁宴舟的悲憫之心,握住他被夜風吹涼的手。

  「盛極必衰,衰極必反,都會好起來的。」

  祁宴舟反握住葉初棠,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阿棠,抬頭。」

  葉初棠下意識抬頭。

  湛藍的天幕上,一輪圓月清冷皎潔,繁星點點。

  天空澄澈,給人一種手可摘星辰的錯覺。

  美得有些不真實。

  祁宴舟看著望月的葉初棠,不自覺地說了一句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註:出自漢李延年,《佳人歌》】

  葉初棠扭頭看向秀色可餐的祁宴舟,滿眼都是欣賞。

  「阿舟也不遑多讓,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註:出自宋佚名,《白石郎曲》】

  她突然想起了宋景寧。

  一個同樣才貌雙絕的男子,但他的氣質和祁宴舟完全不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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