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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如果,我是說如果。」林婉婉起了話頭。

  「嗯?」開著車的男人微微側頭回應,今天的他看起來神采奕奕,頭髮也像是精心梳理過的,是林婉婉喜歡的樣子,乾淨舒適,還透著朝氣。

  林婉婉在想著怎麼問才能試探一下簡銘的態度,隨後她就想到了那個老土又經典的問題。

  「我和沈小姐一塊掉水裡了,你先救誰?」

  簡銘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單手握著方向盤,靠近林婉婉的那一側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額頭,「說什麼傻話呢,沒頭沒腦的,你怎麼會掉水裡,護城河那都攔著呢。」

  林婉婉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連衣裙一擺,微微咬著下唇,那輕咬的動作在粉嫩的唇瓣上留下淺淺的齒痕,更顯楚楚動人,看起來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的,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一幕在簡銘的印象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以至於他之後的人生都在回想這一天,如果,如果他不去,或者他很快就回來,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但是任何事都沒有如果,一聲刺耳的急剎車後。

  林婉婉看著簡銘皺起眉頭,和夢中一模一樣的表情,眼中露出關切和著急跳下了車,留下的讓林婉婉等他那句話連語氣都不差絲毫。

  這一刻,林婉婉如墜冰窟,她終於確認了,那夢境的真實性。

  以及,在面對突發狀況時,她在簡銘心中的位置。

  她剛才留心了,沈明月那沾了血的樣子和神態不像是作假,簡銘衝下車去幫她用自己的衣服護住她的時候也是真心的關切和著急。

  簡銘幫人是應該的,可林婉婉不知道什麼事能耽誤他這麼久,讓他的女友獨身坐在路邊等待,連抽兩分鐘去打個電話找人和她解釋一下或者讓她先回去之後再另外定時間見家長都抽不出空嗎,還是說沈明月沒有家人能處理她的事,只能簡銘處理,幫人也得有個度。

  她惱的是簡銘在這事上的處理方式和對她的重視。

  夢裡的她一直坐在車上傻傻的等,等到氣溫驟降,車內的溫度逼至冰點,她凍得手腳麻木,林婉婉都沒想過走,她想著如果簡銘回來找不著她,會著急。

  可換成現在的林婉婉,她不想等了,車上準備帶給簡銘父母的見面禮她都留下了,只拎了自己的包,開門,下車。

  剛走出去沒兩步——

  第4章 她就是得坐在這車裡等,等到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敲響車窗

  「同志!那位穿裙子的女同志,請留步!」

  林婉婉回頭。

  「你這車可不能隨便就停在這兒啊。咱這馬路本就不寬,你這一停,其他車輛咋個通行嘛,交通秩序都被攪亂咯。趕緊把車挪開,找個合適的停車地方去。」

  一襲橄欖綠的警服的交通警察叫住她,指揮著林婉婉要把車挪開,不能停在這。

  「可……可我不會開車啊,這也不是我的車。」林婉婉也沒想到,她不在車裡等簡銘回來了,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插曲,這和夢裡可不一樣,但是預示夢裡的她沒下車,也就沒有被警察叫住挪車。

  「車是誰開來的?」

  「他走了。」

  「那你不能走,我看著你從這上面下來的,你得把人叫來挪車。」

  那警察撓撓後腦勺,顯然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主要是他雖然說是交通警察,他也不會開車啊,開車那可是吃香的技術,隊裡沒輪得到他學,不然還能幫著這女同志挪一下。

  難道這就是不管她做出怎樣的變化來,今天的結局必須還是得和夢裡的一樣,她不能提前離開嗎?

  林婉婉想嘗試一下別的思路,「警察同志,你能幫忙查查這車牌是那個單位的嗎?」

  她今天還真不想再按照預示夢中那樣子傻等簡銘回來了,所以林婉婉積極為眼前的問題尋找解決辦法,因為她想知道,如果她不按照夢中的那樣做,會發生什麼不同嗎,還會繼續做類似的夢嗎。

  這個時候的汽車少,私家車是幾乎沒有的,都是單位里的公家車,所以車牌一般都是「京xx-xxxxx」這樣的樣式,前面的數代表車輛所屬的某個單位類別或者車輛用途分類,後面的長數字就是車輛的編號,用於區分同一類單位或者用途中的不同車輛。

  對於交警來說,查一下這是哪個單位的車還是能查到的。

  「行,你跟我去那邊崗亭查一下冊子。」

  林婉婉跟在交警身後去了不遠處的交警崗亭,果然有專門登記的冊子記明了白底黑字的車牌編號上這輛車屬於哪個單位。

  交警用手指壓著冊子的紙,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國x化學工業研究院」,然後繼續看分頁下面的編號,把這輛車屬於哪個下屬所的都給查出來了。

  「警察同志,麻煩你打個電話給研究所通知他們來開走吧,我今天也只是順路坐了一下,這開車的有急事走了,這……」

  她輕咬著下唇像是不好意思開口,眼裡露出一分為難的表情,聲音輕輕柔柔的:「這實在是特殊情況,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候容貌的優勢就很明顯了,她這張臉被拒絕的機率很少,這是林婉婉從小到大的心得。

  「你等我聯繫一下同事。」

  那交警抬手示意林婉婉等待,從腰間拿下一個笨重的黑色對講機,拉出長長的天線,開始和所里值班的同事溝通起來,這邊報了單位名和車牌號過去,幾百米外的派出所內的警察用電話聯繫。

  幾個溝通下來,交警和林婉婉說:「聯繫上了,但是需要你在這等他們單位來人了才能走。」

  林婉婉是沒想到這交警居然不放人,沒辦法,誰叫她是從那車上下來的,唯一一個和這車有關係的『當事人』。

  「我還有執勤任務,你回去等吧,我會在路邊上一直看著的,你可不能自己走了,那是要出問題的,等研究院派人把車開走了,你才能走,知道嗎?」

  交警一板一眼的按照規章辦事,林婉婉在這個年代生活久了,知道這話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麼看來她今天是真的不能提前離開這車一步了。

  在心底無聲嘆了口氣,她同交警道過謝之後,就重新坐回了車上等待,只不過這次,她沒坐在前排副駕駛的位置,她坐到了後排。

  不是說蝴蝶振翅也會引起一場捲風,那麼只要有一點點微小的可能性,她也想做出和預示夢中有差別的選擇,這樣才能搞清楚那夢到底代表了什麼,是否和她穿越有關。

  北方的冬日寒冷,白天還有暖陽,快傍晚天就黑了,氣溫驟降,哪怕林婉婉坐在車內,車窗車門都緊閉,還是止不住的冷,冷到打顫。

  那交警不是說了已經聯繫人來開車了麼,就算再遠這麼幾個小時也早該到了,時間一點點流逝,再一次驗證了夢境成真。

  她就是得坐在這車裡等,等到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來敲響車窗。

  這好像是林婉婉以前喜歡玩的一種劇情遊戲,不管選擇哪種選項,主線任務都是一樣的,且必須要過的,現在這種情況不由讓她有種正在過遊戲中固定劇情一樣的荒謬感。

  -

  為了今天見男友的家長留下一個好印象,林婉婉沒有穿保暖的厚襖,就是為了不顯得臃腫,花了兼職翻譯存了好久的錢新買的駝色呢子大衣根本扛不住越降越低的氣溫。

  她的手指開始逐漸發僵,親身體驗到這種冷,和夢裡夢到的感覺又有些不太一樣,好似思維都被凍住了,她感覺自己的反應開始變慢,忍不住蜷縮起身體保存體溫。

  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更加緩慢,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林婉婉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在車裡過夜的時候,一串沉穩的腳步由遠及近,沾上了白霧的車窗玻璃被敲響。

  那一刻,不管來的人是誰,林婉婉都有點想哭了,鼻尖發酸,眼睛裡冒出水汽。

  「你終於來了……」

  她在等誰?

  簡深不認識她,當然不會覺得車裡的女人是在等自己,那個通知單位挪車的電話根本就沒有傳達到他這裡。

  第5章 還帶著體溫的軍大衣上香皂味混著實驗室特有的消毒劑味道

  車門被拉開,靠著不太亮的路燈灑下的光亮,林婉婉看清了這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即便隱匿於略顯寬鬆的衣服之下,還是一眼能看出他的肩膀很寬,身材高大,站在車門邊擋的嚴嚴實實,也將車外的寒風擋住了大半。

  他身上裹著的軍大衣是那種經典的軍綠色,寬鬆的款式很有年代感,也許是晚上風大,他將領子立起來,抵禦寒風,袖口和下擺因為經常摩擦而有些許磨損的痕跡。

  看起來好暖和,這是林婉婉被凍得遲緩的腦袋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冷?」

  還帶著體溫的厚實軍大衣遞過來,林婉婉下意識就伸手去接。

  簡深話還沒說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披一下,行,蓋著吧,這時間也沒車了,你去哪,我先把你送回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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