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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奚掛掉錢杳的電話, 把耳機摘下,轉頭看著窗外迅速後退的場景, 摩挲在屏幕上的手指在下車提示響起時停下。

  他下了車, 朝左邊的小街道走了一會,看見一家咖啡廳和咖啡廳門口停著的過分張揚的車後, 停下來, 打開手機,翻出和木則昨天鼎沸聊天記錄,對方發來的照片正是這家咖啡廳的照片。

  其實兩人已經很久沒聯繫了,木則住院的當天, 對方拿簡訊轟炸過他,對他說了不知道多少個對不起,可電話打過去的時候, 是個女人接的電話。

  不過對方沒說什麼,只是說不要打擾她兒子,然後就掛了電話,不過現在,對方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咖啡廳大概是被包下了,畢竟進去後, 除了雲袖和她身邊那一堆保鏢,連個服務員的影子都看不見。

  喬奚敲了敲門,對方抬起頭來,精明的目光在喬奚身上上下掠過一遍,隨後放下手裡的咖啡,手指垂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進來吧。」

  她淡聲說著,沒將目光放在喬奚身上了。

  守在店內的幾個保鏢很識趣地退到咖啡廳外,門被他們關上,喬奚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走過去坐下的時候,心裡無數個念頭。

  為什麼找他,是不是要上演那些偶像劇的橋段,而木則為什麼不回他的消息了,電話也打不通,連焦延和邱瀟瀟都沒辦法見到人,只知道木則在醫院,卻連病房都打聽不到。

  「您好,」喬奚坐下,禮貌性地叫了聲雲袖,「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雲袖再次抿上一口還算熱乎的咖啡,皺了皺眉頭後放下,笑了笑,十分得體挑不出錯。

  她攪動著咖啡,卻沒說明來意。

  「這店,聽說是這裡有名的咖啡店,很多人慕名過來,我閒得無聊,嘗了嘗他們家的招牌,味道是很不錯,可和市中心的咖啡廳比起來,偶爾當個新奇滋味是不錯,但要長期喝下去,難免會膩。」

  雲袖把咖啡往旁邊推開,問喬奚:「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喬奚垂眼看了下放在他前方的咖啡,估計是知道自己很準時,現在還冒著熱氣。

  他勾唇笑笑,把咖啡往一旁推了下:「抱歉阿姨,我喝不了這種,太苦的不行,太甜的更難以忍受,口味很挑剔,抱歉啊阿姨。」

  雲袖的笑臉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她點點頭,拿出一個熟悉的東西。

  木則的手機在她手上,原本存在的密碼解鎖界面消失,上劃就是木則和喬奚的聊天界面,界面停留在喬奚發出去的那幾個詢問,每天都在問木則身體怎麼樣,唯一回的一次,是雲袖發的照片和地點。

  她把聊天記錄往上劃,然後放在桌上。

  喬奚低眉看了一眼,是他答應木則談個戀愛之後對方發來的問候,其中的字眼不乏曖昧,被人一看就能發現端倪,何況私人信息,兩個人更是沒有什麼遮掩的想法。

  他收回視線,定定看著雲袖。

  「您給我看這個幹什麼?」語氣自然,絲毫不懼怕早戀這事被曝光,或者被透露給家裡的長輩。

  雲袖的表情意味深長,她盯著喬奚好一會,揚笑:「你性子還挺沉穩,聽說你成績也不錯,雖然早戀對考取大學沒什麼影響,也不會記在你的處分上面,不過,你的處分還沒消吧?身上掛著那樣一個處分,想要上個好一點的大學,可能有點難吧,聽說你想上新南?」

  喬奚另一隻自然下垂的手握成拳頭,他抬目用強有力的目光看著雲袖:「您不如直說,兜兜轉轉的,我沒什麼興趣聊。」

  雲袖臉上的笑掛不住:「你跟我想的挺不一樣,本來以為是個識趣的人,畢竟小則入院,你那天直接就走了,我以為你是明白的,結果是我想錯了。」

  她把旁邊放著的包打開了,從包內丟出幾張診斷報告。

  「小則不願意接受治療,每天吵著要見你,我沒辦法,我是個母親,不想看著他受苦。」

  「只要你說服他,讓他接受治療,在情況好轉之後,我會拜託朋友寫一封推薦信,你的處分我也能幫你消除,那麼新南的通知書你勢在必得,這對你沒有壞處。」

  「至於木則,我會帶他去國外治療,柳淺的信息素沒法讓他鎮定下來,我們會去國外找辦法,所以,我希望你——」

  「所以,柳淺只是你們交易過來的鎮定劑?」喬奚冷笑了一聲,站起來。

  「阿姨,你思考問題的方式的確讓人嘆為觀止,國內的醫生為什麼不能治癒木則,病因是什麼,你了解嗎?你問過他的主治醫生嗎?據我所知,木則的藥一直是從他姐姐哪裡拿的,你給的那些,對他有任何作用嗎?你說你身為母親關心他,他卻在你眼皮子底下騙了你那麼久,你覺得,你有盡到身為一個母親的責任嗎?」

  「阿姨,你知道他整晚整晚都睡不著嗎?我想你知道吧,但你覺得那只是他在賭氣,你不關心他,木則對你而言,就是個擺在門口的雕塑而已。」

  喬奚說完,在雲袖已經繃不住的表情中轉身,他頓了頓,在雲袖站起來時,開口說:「明天我會過去,發地址給我。」

  說完,不給雲袖一點說話機會就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不出喬奚的預料,外面來了人按門鈴,出去一看,果然是一群人過來了,不過沒開車,只是由木則家的那個管家帶著。

  「稍等,」喬奚把門打開,進去和喬爺爺說了一聲出去有事,然後就跟著那位管家離開了。

  等到了地方,才想明白焦延他們為什麼得不到木則的消息了,因為人根本沒去醫院,一直在家裡呢。

  管家把人帶上了樓,全程沒有看見雲袖的影子,偌大的別墅內冷冷清清幾個人,連裝飾都覺得毫無人氣。

  木則的房間在三樓,管家把他帶上樓之後,給了鑰匙就準備離開。

  喬奚看著手上的那片鑰匙,叫住人:「等一下。」

  管家轉身,問:「小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喬奚把鑰匙拎起:「什麼意思?你們把他關在家裡?」

  管家的視線閃躲,沒否認:「如果沒事的話,我下去了,到時候我會送你回去的。」

  喬奚也不想和這個只是打工的管家談論,他把鑰匙捏住,轉身靠近門,插入孔眼後推開。

  濃郁的藥水味在房間內瀰漫,有些刺鼻難聞,像是被打碎了混在一起留存許久的味道,這種混亂的氣味,喬奚小時候在林鳶的病房裡聞到過。

  「滾出去。」

  人還沒邁出步子進去,就被坐在床上緊閉著眼睛的人吼了一聲。

  喬奚停下,抬手敲了下門,然後靠在門框,門框撞在牆壁上發出聲響。

  他開口:「哦,那我走了。」

  說完,站直轉身,看著像是是真要走得模樣。

  木則聽見熟悉的聲音,倏然抬頭,看見喬奚的臉後表情中的欣喜掩蓋不住,他立刻下床跑過去,嘴裡在解釋:「不是,等一下,我沒... ...」

  人跑到門前,抓住喬奚的手腕後,對方忽然轉過身,遽然往前跨一步,兩人的距離貼得格外近。

  「我,沒說你,你別走。」

  話落,木則鬆開喬奚,改為抱住,雙臂纏著人,腦袋也埋在喬奚脖頸處,呼吸噴灑在紗布上的時候,身體一頓,一隻手抬起摸了摸喬奚紗布邊緣的皮膚。

  他心疼地問道:「疼嗎?」

  喬奚歪了歪腦袋,抬手抱住人,在背脊上拍了幾下後,回答:「你被咬疼不疼?」

  說完,就聽見木則過於自責的一聲:「對不起,下次我要是那樣,你就拿東西把我打暈就好了,不用管我的。」

  語氣可憐巴巴的,怪惹人心疼。

  自責完後,木則問:「你怎麼進來的?」

  喬奚:「還能怎麼進來,被人請進來的,我看起來像喜歡私闖民宅的人嗎?」

  木則頓了下:「我媽她,跟你說什麼了?」

  喬奚笑了笑:「哦,說你不配合治療,說怕你死了,讓我來看看,你一直不吃藥?」

  木則聽完,把人抱得更緊:「他們總用別人的信息素來噁心我,我不想用,而且,那些藥對我沒用,我——」

  喬奚打斷他:「那你應該跟醫生好好聊聊,木則,你現在有點幼稚。」

  說完,也不聽抱著他的人的哼哼唧唧,推了推人問:「藥呢?」

  木則微微抬手,指了指床頭柜上面的那一堆。

  喬奚:「哪個有用?」

  木則抬起頭:「都沒用。」

  喬奚:「... ...去床上坐好。」

  木則「哦」了一聲,在床上乖乖坐下,然後看著喬奚拿上床邊的醫療箱,找出紗布和藥水,眼睛一刻都不離開,就怕人跑了。

  喬奚把棉簽拆開,打開碘伏,看了眼木則手臂上的咬痕,開口:「手抬起來,疼了要喊,我會輕一點的。」

  說輕一點是真的,塗藥的時候也很仔細,在對上木則的目光時雖然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但在對方微微傾下身親過來的時候,也沒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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