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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知大人還活著,我定不會冒然說那些難堪的話……」溫玉儀趕忙正經回語,又想到樓栩所說勝負一事,猜測此二人定當是打了什麼賭,遲疑問道。

  「他說……大人贏了,是贏了何事?」

  他左思右想,覺她實在好奇,就坦然言之:「我與那樓栩打賭,夫人若為我鳴一句不平,往後他便聽我之命。」

  「如此卑鄙之賭,樓大人也會應?」

  大人遭人毒手,她自會來尋仇,昔日一道被押入天牢的景象仍未散去,必輸的局,樓栩怎會輕易應允……

  她再度陷入暗忖中。

  多年知樓栩的心性,如今她忽然又看不透了。

  思慮過後,她恍然大悟般開口:「除非他是真心打算投靠……」

  雖有歸順的心,卻沒有說出口的膽,那皇城使急切地想尋找時機言明,他便予其台階下。

  楚扶晏深眸不禁一凝,大局在握般冷笑道:「夫人說對了,樓栩許是覺得李杸扶不上牆,想投誠於我,我見他遲遲開不了口。便隨意給他找了個藉口。」

  真相大抵知了一遍,慶幸所聽的謠言並非是真,她長嘆作罷,順其自然地更起衣裳。

  床笫上的歡愉似是在冷靜下煙消雲散了。

  「大人就真不怕我聽聞死訊,就去另尋新歡了?」

  溫玉儀忽而一想,莫名頓住了舉動,側目一瞥,餘光恰巧飄蕩至他清容上。

  聞言容色頓時暗下,他從容回望,答得雲淡風輕。

  「你若是敢,我讓你立刻守寡。」

  那寒意措手不及地襲來,令她渾身猛烈一顫,仿佛這念頭是再也不可提及。

  明明是大人說的,若他當真不幸丟了命,她便可再尋良人而嫁……

  大人此刻卻又凜然反悔,絲毫君子之風都不曾見著。

  埋怨之氣瀰漫於雅房中,她慢條斯理地將裙裳理得整潔,邊理邊低語道:「大人自己說的,若等不著大人,便找個再是心儀的公子成親。大人怎能出爾反爾,說出的話都不作數了。」

  「我若真死了,奈何不了他,便想著讓夫人有一人可託付……」楚扶晏重申起當時的初衷,越說越覺晦氣,有些後悔讓樓栩傳出死訊。

  「可我尚在世,就容不得他。」

  眸底冷意未褪,他驀地冷哼,又輕巧地添了一語:「敢搶楚某的夫人,真想看看何人有這個膽……」

  罷了,大人這性子果真是招惹不得。

  溫玉儀眼見夜色漸深,起身就想著去找樓栩賠禮道歉。

  「好在大人無恙……」她彎眉作笑,退拜著欲離開這間雅室,讓他莫太擔憂了,「趁夜色還未深,我尋樓大人去了。」

  「與楚某才行完魚水之歡,又去尋他夜談清閒之話……」深邃眸光停於行歡過後的頸處殷紅上,楚扶晏微然凝眸,卻偏偏不告知她,「樓栩若知曉了,恐是會心生妒意。」

  「你我早已成過夫妻,他為外人,有何妒意可生的,」沒覺得有可在意之處,她撫平褶皺的裳擺,斂下貪歡之性,端步走出了雅間,「不與大人戲言,我去去便回。」

  落月掛柳,霜重月華孤,客棧外寒風徐徐,尋了各處皆尋不著那如松柏屹立的身姿,也不知樓栩究竟去了何處。

  溫玉儀尋覓那身影近半時辰,終在城樓下止了步。

  那人影正立於一棵槐樹下,單手執劍,仰眸望著高懸皓月,對旁人很是疏離,似獨自在想著何事。

  面前之人的頸部傷口已被紗布包紮,她款步走上前,淺笑著與之一起賞起明月。

  「樓大人好雅興,竟獨自在此賞月。」

  樓栩詫異,不想已到了安寢之時,她竟還未入睡:「這麼晚了,溫姑娘還未就寢?」

  不經意一瞥,他便瞥到女子細嫩頸膚上留下的幾簇嫣紅,雖不顯明,卻仍令他感到刺目礙眼。

  深知那痕跡是因何而留,他緊緊地一握劍鞘,翻湧出的不甘似要將長劍握斷。

  「專程為今日的無禮之舉來向大人道歉,望樓大人不記我之過。」

  溫玉儀凝肅地俯身,不知脖頸上的吻痕被瞧得徹底,行得畢恭畢敬,誠然賠起不是來。

  第97章

  一想便知這痕跡是何人所為,興許還是那人刻意讓她來此挑釁,樓栩目光輕微顫動,片晌才啟了唇。

  「溫姑娘是楚大人偏護之人,就算下官有歹心,也不敢唐突半分。」

  「方才為何不辯解?」倏然不解般問著,她緊望被紗布覆上的傷痕,心有餘悸地看他,「若非楚大人來的及時,我已痛下殺手。」

  樓栩被望得有些不自在,朝旁避了些,浩然雙眸回看向天邊明月,低笑著嘲諷自己:「下官一度荒謬地想,死於溫姑娘之手,好似也是一種解脫。」

  如此荒唐的說辭她自然不會信,他素來秉公處事,心中想的僅有朝野王法,滿腔抱負,哪會甘願因一女子而殞命。

  只當是聽了兒戲話,她低眉淡笑,悠然回語:「樓大人是追尋公正公道之人,心有大義一生為朝。死在姑娘家手上,絕非是大人所願。」

  豈知身旁的清澈之影徒然相望,說得斬釘截鐵,眸子裡映滿了她的身影。

  「下官無愧天地,卻唯有愧溫姑娘。」

  往日曾道下的情竇初開之言如婆娑樹影搖晃於心間,她頓然明了其意,卻已不願再想起。

  又或是,決意來為楚大人尋仇的那一刻起,她便將此情念剪了斷。

  「你我本就沒有任何虧欠,不過是天意捉弄,各走了不同的路,」溫玉儀莞爾一笑,和身側挺拔的男子暢意而談,「我已尋到安身之處,但願樓大人也能尋求到。」

  見她欣喜,他似也有些微釋懷,隨之笑道:「見他待溫姑娘如此,下官便也安心了。」

  言及此,她忽然想起曾跟步他旁側多日的那位柳姑娘,似乎已許久未見。自打他提親的消息傳遍了上京城,她便再未見過那名柳氏女子。

  「大人後來沒和柳姑娘成親?」她脫口而問,問出口時頓覺自己是多此一舉。

  之後再未聽到他大婚的消息,想必是不了了之。與他曾說的無二致,為擋家父安排的婚事,和那柳琀只是行了最下策罷。

  樓栩聞聲輕笑,轉眸望她時,似比月華還要皎潔:「都說了是逢場作戲,柳姑娘是好意相幫,並無越矩之意。」

  「看來大人還是不懂女子,姑娘如何說,樓大人便如何信了……」那姑娘藏著心思的神情仍現于思緒里,她跟隨著婉笑,為柳姑娘辯解上一句。

  「我瞧那姑娘對大人是真心的,只是不想給大人帶來困擾。」

  心緒隨她所言逐漸飄遠,樓栩回想昔時光景,緩聲相訴:「婚事廢除不久後,她便回鄉了,之後就斷了音訊。」

  婚訊放出又被撤廢,在京城定是有毀名聲,柳琀望不見樓栩回應的希冀,便決意不告別,遊走他鄉去。

  畢竟此乃他人私事,她未再多嘴,眼前之人既已錯過,和那位柳姑娘無緣,唏噓往事就不再提了。

  「那日心

  口的劍傷……可好了些?」

  溫玉儀隨後移下眸光,直落他胸口,彼時於王府內受的那一劍可是頗深,此時定當還隱隱作痛著。

  楚大人的狠厲人盡皆知,若非樓栩擋著,那衝出的銀劍便會要了陛下的命。

  聞言,唇角染了幾番苦笑,樓栩未向她隱瞞,已將一切看了淡:「本就是不可痊癒之傷,溫姑娘明知故問了。雖逃過一死,但身子已不如從前……」

  「樓大人可有後悔擋下那一劍?」

  為李杸丟了康健之身,而今又參與進了謀逆之行中,早知今日,樓栩或許就會斟酌著擋劍一舉了。她如是而想,心覺好奇,意緒回於心神時已問出了聲。

  「不悔,」他不假思索而答,道得果決剛毅,「下官並非是為陛下而擋,是為對朝廷的忠義而擋。」

  他一直是這樣,從不為個人謀私,為己謀利,為的是家國之義……

  樓栩還是一如從前,遵守心中道義而活,將生死已然置於身外。

  「大人似與往昔不同,又似和從前無異……」

  輕淺盈盈一笑,溫玉儀再望城牆上的孤高月影,覺著已至夜深人靜時,便淡然作拜離去:「大人早些歇息,我便不擾樓大人了。」

  回於雅房之際,見著床榻上悠閒躺坐著一道清絕身姿,手執著一冊書卷細細觀望,她推門而入的一刻,恰巧望書頁被翻過了一頁。

  書冊一闔,楚扶晏抬眸凝望,只手輕拍枕邊空缺處,示意她來一旁躺下。

  「談得如何?」

  他凜眉輕問,關乎樓栩之事定要問上一語,她的這位舊日情郎他可不敢怠慢。

  溫玉儀順從地上了軟榻,忽感纖腰被大袖一攬,她驀然低呼,回神時已嬌羞地落他懷中。

  而他僅著了件單薄寢衣,肩頭衣物松垮,像是輕盈一扯便能盡數扯下。

  她面上羞意若隱若現,半晌驚覺大人還在等回話,心不在焉地答道:「只是說了幾句陳年舊事,大人無需在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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