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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穩步湊近,高公公從然接過遞來的紙張,凝滯一瞬,才覺畫下還夾帶著疊好的信件。

  身側女子從容地看著畫卷,絲毫不懼他不領這情,將此密函交於陛下,她便再沒了逢生之機。

  高公公故作安然地放紙張入袖,隨之端望起畫作來。

  「自當是栩栩如生……」

  宦官凝視了幾眼,便將宣紙收起,命隨侍的奴才端了下,意味深長道:「溫姑娘放心,老奴會命人送去溫府,給溫大夫人的。」

  信件被收進了大袖中,她心思安定了些,才獨自於房中沐浴。

  待更上潔淨衣物,她遠望皇宮高牆,跟隨高公公步向了宮闈內最是讓後宮女色逸樂之處。

  穿過清幽宮廊,順石階莊嚴而上,步步都顯得沉重非常。

  溫玉儀面色堪稱鎮靜,不曾行近,已望見那道清絕身姿端立至寢殿前。

  大人未抬眸,只微低著一雙清眸,漠然不看她。

  這清瘦身影未動半步,任由她擦肩而過,走入未知的幽暗裡。

  只怕與她相視過後,他會瘋了似的去奪殿內聖上的性命……楚扶晏在垂落的雲袖內緊握雙拳,欲將掌心握出血漬來。

  殿中香爐冒著裊裊輕煙,帳內萬千旖旎之色緩緩退去。

  自打高公公入殿稟報了一言,榻前舞樂便止了,美人徐步而退,唯留一位後宮之妃不情不願地坐於龍榻旁。

  此嬪妃貌似已亡命的月娘,螓首蛾眉,嫵媚動人,聽了高公公所言的女子名姓,尤覺晦氣。

  「陛下原來是想和她耍玩,都不願與臣妾一同尋樂了……」榻邊美人嬌聲抱怨,卻不敢對身旁龍顏真動怒,僅是嬌嗔了幾瞬,又撲至男子懷中。

  李杸安撫著美艷驚鴻之色,喜笑著讓美人避退:「朕待會兒便去尋慧妃,決不食言!」

  「陛下可莫讓臣妾獨守空閨了。」

  唉聲怨氣地回著語,見那早些時日與楚大人成婚的溫家長女端步走了來,美人不屑地婀娜離退。

  饒過屏風走入寢殿時,瞧見陛下理正了龍袍,溫玉儀端肅立至一側。

  她不言不語,也不行拜,單是直身立著,眸中透出冷漠與疏遠。

  可這女子越是不恭,李杸便越來興致,又想著最為憎恨之人正於殿門靜聽,蠢蠢欲動的心更是扭曲至發狂。

  「見了朕也不知跪拜,這性子與楚愛卿倒有微許相似。」

  「是陛下說的,民女往後見了陛下皆不必行禮。」回想此皇帝於初見時在大人面前抬不起頭的一幕,她柔緩地輕笑,悄然諷刺道。

  「所謂天子之言,都應當作數,不然天下百姓會如何想陛下……難不成是言而無信的昏君?」

  「放肆!」李杸怒目拍案,每聽此女言說,實在難忍憤意,「在天牢待了一日,看來還瞧不清這掌權之勢……」

  「朕今日好好陪你玩玩,讓門外那一人體會鑽心刺骨之痛。」

  她聞語不覺微微後退,望龍顏似會隨時大怒,心下沒了定數:「陛下這卑劣的作為非明君之道,民女不作苟同。」

  「朕還需你一女子來提點?」聲色再作幾許凌厲,李杸猛然一抬袖,招呼她自行上這龍榻來。

  「給朕過來!依順地服侍朕便可……」

  她已與楚大人成過婚,圓過房,在皇帝眼前應是名臣妻無誤,雖解了夫妻之名,可陛下利用男女承歡之事將她辱盡,著實令人作惡。

  溫玉儀鎮然站著未動,即便是抗旨,也不想違上此心奉命受辱。

  看她未有前行的跡象,李杸大搖大擺地先行而上,驀地一扯女子的髮髻。

  他將凌亂而散的墨發狠狠揪住,使她被迫仰頸,髮絲被使力而扯,疼痛令她不由自主

  地眼泛淚波。

  相扯之時,髻上花簪順勢掉落,卻未落於地上,直落至她手心裡。

  趁陛下未留意此物,溫玉儀攥上髮簪,藏於衣袖中。

  「最好喚得大聲些,讓外頭之人聽得清晰真切……」面目稍顯猙獰,李杸桀桀作笑,逼迫這嬌女望向那緊闔的殿門,極其興奮地揚聲道。

  「讓皇宮上下都看著,看楚扶晏的心上人,是如何在朕的身下受盡辱沒……」

  她輕然一笑,直看殿門一處,瞧不見那清冷身影,也知他應能聽著裡邊動靜。

  溫玉儀佯裝恭聲回應,話語卻極是不敬:「那陛下可就想錯了,楚大人心悅的,可素來都是公主。辱沒民女,氣不著他……」

  「到了這步田地,還以為朕瞧不出?」李杸聞言更諷笑不止。

  此女不識地厚天高,此刻還敢提常芸?

  門外一手遮天的攝政王所在意之人是誰,無人比他更明晰,故不再細言,李杸霍然鬆手,毫不憐惜地扯落她的肩處浴裳。

  「如你所言,朕可要仔細瞧瞧,瞧那殿外的楚愛卿是怎般受這折磨的。」

  一想月娘死於懷中,於哀聲求饒下低微殞命,這昔日的傀儡皇帝在女子耳畔狠然而言,每一字都透著恨意:「他殺了朕的愛妃,朕便折辱盡他的夫人,禮尚往來,公平得很……」

  「陛下無德,不配為帝……」

  溫玉儀婉聲盈盈,瞧向身前男子頗為輕蔑,惹李杸倏然按她砸向房柱。

  鮮血便從玉額上迅速流下。

  李杸朝周圍的奴才怒聲喝道,怒火何處可宣洩,欲讓她受盡恐懼。

  「將這女子的衣物脫去,再扔到龍榻上!」

  寢殿傳出幾番輕微聲響後歸於寧靜,偶有床帳撕扯聲隱約飄蕩了來,隨後響起一陣女子的嗚咽與啜泣,似一玉石破碎得再無可復原。

  楚扶晏冷眸蹙得緊,聲聲低咽若利刃剜在心,偏聽不見她一句討饒。

  雙手攥得太狠,掌心還當真握出了血痕,心頭被剜得血肉模糊。

  恰好經於此地,就見著這道清影容色蒼白,垂落的雲袖上沾了幾簇殷紅,常芸疑惑駐足,剛止下步子便聽父皇的寢殿傳來哀憐般的低哼。

  「扶晏哥哥怎在父皇寢殿外?」

  常芸歪了歪頭,輕瞥莊肅的殿門,遲疑地啟唇,不知裡頭是何情形:「父皇是在與哪位嬪妃……」

  似乎眼下只能向這公主求上一回,楚扶晏抬目望去,眸光不住地顫動,素日的冷冽收斂得乾淨。

  「放了她,公主讓微臣做什麼,微臣皆照做無怨。」

  第77章

  向來孤高自傲的楚大人竟能如是放下性子卑微而求,常芸大抵是能猜出,此時是何人在父皇的榻上,頓時渾身感到暢快解恨。

  「是溫玉儀在殿內……」

  常芸輕揚秀眉,鳳眸掀起幾縷玩味,似愛莫能助般傲步而走:「能得父皇寵幸,她應該歡愉才是,可真是不識趣……」

  然未轉身,便聽得寢殿內發出一聲尖銳哀呼,常芸不解而滯。

  而後殿門一開,高公公驚慌失措地吩咐起宮奴。

  「傳……傳太醫!快給朕傳太醫!」

  李杸驚愕地直瞪雙眼,緊捂著脖頸,鮮血順指縫如注流下,染得龍榻觸目駭心。

  花簪已被摔得不成樣,溫玉儀跌坐至床榻幾步之遠,目光疏冷,心緒極為平靜。

  她沉靜而望,忽地嗤笑幾聲,嘲諷著榻上九五之尊,亦嘲諷自己失手未奪下此人的性命。

  「陛下執意羞辱,民女只好與陛下……同歸於盡。」

  寢殿已亂作一團,里里外外的奴才都關切起陛下的安危,無暇顧及此女,也不知該如何將她處置。

  高公公注視起這膽大包天之女,又瞥望殿外錯愕未語的楚大人,忙讓宮衛帶其回入牢獄。

  「還愣著作甚,趕緊將此二人押回天牢去!」

  此日夜幕又落,唯有一彎月高掛,浮雲時隱時現,照著幽暗的牢房透下幾縷柔光。

  思緒紛亂如麻,失魂盪魄地被押回牢獄,溫玉儀心神未定,心上七慌八亂。

  她恨著自己適才何不刺得准一些,令那皇帝再無呼救之法。

  全身縮於一隅角落,四下無人,她才敢輕微發起顫來,隨著恐懼徐徐漾開,充斥著心間各角,顫抖更甚。

  此次行刺失敗,意圖弒君之罪她必須擔下,再尋不得峰迴路轉之機。

  前後皆為萬丈懸崖,她已將出路斬斷。

  顫慄了許久,她才覺牢中的清肅男子正一語不發地向她望來。

  順其眸光垂目一瞧,她察覺身上衣物散亂,趕忙攏緊衣裳,怕他心憂,便開口作解釋。

  「何人都羞辱不著我,即便是陛下,也碰不了我……」她微然抿了抿櫻唇,適才被宮奴扔於龍榻後,她嬌泣連連,是想尋一時機,取下那皇帝之命,旁的想法再無有之。

  「方才是我假意示弱,想讓陛下掉以輕心,我才能取了他的命,可惜……」

  她越是嬌怯,李杸越會放落戒備,這一美人計,算是讓陛下吃了些苦頭,對此長上些教訓。

  「讓阿晏擔憂了,我未受床榻之欺,只是此番再無回頭路了。」陛下僅是扯亂了她的裙裳,之後未有肌膚之親,溫玉儀恐他棄嫌,又往牢壁處縮了縮,順手理起了髮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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