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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苑珠此話剛說完,便見徐枳也的袖中有一物瘋狂地攢動起來,徐枳也輕輕抖了抖袖,閒閒便迅速鑽出來,飛貼到喬苑珠的臉上蹭。喬苑珠多日不見它,甚是想念,便由得它鬧騰了。

  徐枳也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既收了我的簪子,還喚我道長實在生分。」

  喬苑珠捧著閒閒,被這麼一問,有些臉紅,心顫著問:「那我該喚你什麼?」

  「阿也,你喚我阿也便可。」徐枳也盯著喬苑珠來瞧,便是她忽然的臉紅,也令他心頭一漾。

  「阿也?」喬苑珠皺起了眉來,她想起此前在街上碰見的跋扈夫人,頓時瞪大了雙眼,道:「那位夫人便是道長的阿娘?」

  徐枳也聽罷眉心一跳,道:「你何時見了我阿娘?」

  他原計劃著過兩日擇個鄭重的日子,要與喬苑珠道明他的真實身份,以示對她的重視與坦誠,此前因著這凡俗身份,捉妖驅邪多有不便,便取了個道名,往後凡妖邪事,便只會與人道明他的道修名字,斷沒有故意要瞞她的意思。只是阿娘何時搶在他的前頭泄露出去的?又是為何會找上喬苑珠?

  「那日在街上,有位夫人偷偷摸摸跟著我一路,我以為是歹人,還叫阿禾去嚇了她一通呢……」喬苑珠心虛,若那位夫人當真是道長的阿娘,那麼誤會便大了,當時那位夫人的確說了「阿也」兩個字,莫不是當真是道長的娘親……

  徐枳也吞吞吐吐,道:「那她可有說她家在何處……?」

  喬苑珠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一旁的嬤嬤倒是幾番問我可知夫人是什麼人物,可是她見我聽也沒聽過『阿也』兩個字,便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氣沖沖地走了。」

  徐枳也聽到此處鬆了一口氣,想來阿娘根本沒來得及說許多便打道回府了,只是最後竟是氣沖沖走的……此番大難臨頭,短時間還是不要回王府的好。

  可喬苑珠此刻卻頓感有些不對,徐枳也應是有事瞞著她的,故意惱了,道:「你可是有事瞞著我?」

  徐枳也遮遮掩掩,道:「過兩日,你便都知曉了。」說罷還勾起一抹心虛的笑來。

  「我該喚你什麼?總不至於要叫喬娘子。」徐枳也適時地問。

  喬苑珠思索再三,終是道:「曉曉,這兩個字乃是我娘親為我取的小字……原因著娘親和好友故去,我不願再提起,可昨夜你與我說愛是愛,恨是恨,想來我總該釋懷,『曉曉』這兩個字,亦是我此生都不願割捨的。」

  徐枳也會心一笑,卯著膽子將她的手牽起。

  「曉曉。」

  「曉曉。」

  「曉曉。」

  「真好聽!」

  第98章

  計中計三人在顧氏的宅院……

  三人在顧氏的宅院裝神弄鬼了兩日。

  頭一日常茂扮了鬼,只在院中晃蕩,又配以喬苑珠的哭聲,為了增加恐怖陰森的氛圍,徐枳也買了好些個紅燈籠放在院中,子時便亮起來。

  第二日則是深入小巷中、攀上鄰院牆頭哭起喪來,活把好幾個人嚇出了個好歹,總算在第三日開壇設法之前,將顧氏庭院鬧鬼,大理寺請了全玄都觀道長出山做法一事傳開了。

  第三日,大理寺早早將顧氏的庭院團團圍住,只留了一處角門把守松一些,目的就是要給來人造成大理寺十分重視此次招魂事宜的假象,同時又要留有一處缺口,好讓魚兒上鉤。

  光是庭院外頭如此大的陣仗,便引來了許多不明所以的群眾圍觀,自然話也是傳得越來越離譜。有說顧氏生前極愛美,死的時候未得全屍,如今鬧鬼,便是要來索要她的軀幹;也有說顧氏乃是被李兵拉下地獄去的,生前兩人便作惡多端,李兵為人放蕩,多半也是顧氏縱容在先。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徐枳也早早在顧氏的院中設上祭壇,有裝模作樣插起招魂幡,在院裡院外都貼滿了喬苑珠畫的沒用符紙,又叫甄定遠在顧氏宅院臨近的幾條巷傳下令去,今夜子時,百鬼夜行,有事無事都不得出,若是出來碰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攝了魂魄去,大羅神仙也難以救回來。

  此令一下,人心惶惶,太陽剛落山,幾條街巷的百姓攤販也都關門閉戶,街上連個人影也見不著了。

  徐枳也在壇前打坐,喬苑珠則躲在屋中扮鬼,又用了好些個燈籠將身影投映到門窗上,遠遠看去,還當真像是徐枳也召出來的妖邪鬼怪,而徐枳也則是在用一種奇異的方式在與屋中鬼怪對話。

  只是對方似乎比他們想像的要更加聰明謹慎,遲遲不肯現身。

  丑時已過三刻,徐枳也斷定此人早有準備,便是想來,見到院中還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於是,他先踱步到了院外,命大理寺的人撤去一半,隨後叫來一壺酒一飲而盡,回到打坐的地方打起盹來,屋中喬苑珠去將燈熄了,只留了一盞隱隱打出一些火光來。

  連續三日夜不能寐,喬苑珠此時臉色都有些發白,腦袋都是暈的,可是手上動作卻不停,在燈籠光線的映照下不停的搖擺舞動。人若是困極了,便是站著也能睡著,為了防止自己晃著晃著便睡著了,她提前為自己煮了一壺極苦的茶,困極了便喝上一小口,頓時就精神了。只是這次剛一到桌邊,便聽見不遠處的窗格外,傳來十分輕微的一點聲音。

  那聲音像貓兒踩過草地,及其的謹慎及其的輕巧,若不是篤定已經清空了院子,喬苑珠恐怕都要懷疑是哪裡的野貓跑進來了。

  她立馬停了倒茶的動作,為避免多餘的聲響,並不已經端起的茶壺放下,轉身便想利用微弱的光線投射,向院中法壇之前的徐枳也比個事先約定的手勢。可是她還未來得及將手置於燈前,來人卻是身手矯健,迅速攀上窗台,又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輕巧地將緊閉的窗打開之後,翻身下來將她的喉嚨僅僅扼住。

  那手滿布皺紋,且十分乾柴,明顯是老人的手。來人甫一扼上她的頸,立馬便驚覺過來上了當,將喬苑珠推至一旁的柱上撞了個結實,足尖點地,一個騰身就竄出了窗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竟然半點聲響都未弄出,便是將喬苑珠向丟小球一樣擲到柱上,也沒有半點響聲。

  喬苑珠立時大喊一聲:「阿也!」

  她聲還未落,房門被一陣靈氣捲成的風洞開,徐枳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出玄音絲。玄音絲透白若無物,飛騰之間亦沒有聲音,且極為有靈性,繞過喬苑珠的身畔,如同能嗅味探物一般,沿著那人逃遁的方向追去。

  只瞬息之間,玄音絲拉緊,徐枳也捏訣收回玄音絲,而玄音絲的另一頭已將歹人捉住,只是捉住的人,出乎了喬苑珠和徐枳也的預料。

  徐枳也立時意識到不對,抬起袖口,無拘躥騰而出,直奔向不遠處埋伏在院外的常茂。

  「道長何必再費心思!今日只有我來了,怎麼?道長有些失望?」被玄音絲束縛得如同一隻蠶蛹的人此時開了口。

  喬苑珠蹲下打量著,此人身材嬌小瘦削,身穿一身漆黑的夜行服,頭上還有兜帽,只雙手脖頸露在外頭,卻是皺紋滿布。喬苑珠將她的兜帽接下,赫然便是張嬤嬤的臉。

  「張嬤嬤!如何是你!」喬苑珠此時瞌睡都醒了,穿著寬大的白袍子,臉上還用白粉塗了個鬼模樣。

  張嬤嬤嗤笑一聲,不想被人從表情上探查出任何信息來,轉而試圖掩飾,淡然地道:「喬娘子以為是誰?」

  此時常茂和無拘從外頭回來,沖徐枳也搖了搖頭,道:「除了大理寺的人守著,外頭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徐枳也點點頭,蹲下身來冷聲問道:「是你殺了顧氏?」

  張嬤嬤冷笑一聲,道:「道長不是會招魂麼?便招那顧氏的魂來問問,看是不是我殺的,何苦來問我呢?還是說道長徒有虛名,乃是裝神弄鬼,實則是個花架子?」

  徐枳也被她說得有些心煩,當即從懷中摸出一道符紙來,悠悠地道:「我好言好語同你說,你當我是花架子,那麼我這個花架子便與你說道說道,我手中這道符乃是真言符,只要貼在你身上,你便是祖上三代都交代了!」

  他直起身來,以居高臨下之勢睨著張嬤嬤道:「你如此謹慎,當知今日是個局,卻還是甘願前來,可見你是想護著誰,此人重要如斯,恐怕你也不希望被我這一道小小的符紙壞了所有的謀劃吧?可你行事實在是前後不一,竟是魚和熊掌想兼得,可我還是想勸勸你,既以身入局來替人擋災了,那何不乾脆擋到底?」

  「再與你說個事,我猜今日是你來,便做好了要替你守秘密的準備,你若是如實交代,我或還能保住你背後的人。」

  張嬤嬤被他這一席話說得眼眶赤紅,一來是徐枳也竟是聰慧至此,根本就不指望能用這樣一個局套得真兇,二來他對人心的判斷也準確至極,當即戳穿了她的兩難之處。

  她已然上了年紀了,這幾年頻頻生病,身體愈發不好,身手亦沒有年輕時候輕快。要說她不想安度晚年是假的,可是,她亦有想要守護的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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