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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看出她的防備,神色感傷解釋道:「實不相瞞,姑娘與舍妹生的很是相像,只是,多年前她就已不在了。」桃漾對他輕輕頷首,思及那位婦人被人稱作陸夫人,家中亦是做布匹生

  意的。

  她眉心微凝,再次看了看這男子。

  之後,陸夫人再來買糕點,桃漾與她比從前更為熟絡些,有時請她來鋪子裡小坐,也就問出了陸氏的由來。

  當年,她生母一家日子過的窮困潦倒,她生母離去後,桓馥命人給他們送去銀子,指點他們去做些生意謀生。

  桃漾陪在桓馥身邊,年少時便常看到有姓陸之人給桓馥送書信,她知她生母在入桓氏為奴前冠陸姓,之後長大些就讓人私下去查,才知曉了是怎麼回事。

  確認無疑後,桃漾與陸氏中人認了親。

  蕭子亭十月底回到建鄴城,他外出這許久,回來的時候給桃漾帶回了各州府稀罕的玩意以及當地人常用的物件,他站在糕點鋪子前,神色歡喜與桃漾道:「待明年春日咱們成婚後,我帶你去各州府走走。」

  桃漾來北朝已近兩年時日,還未去過其他州府,聞言對蕭子亭頷首:「那得早些去,不能耽擱了做夏季用的藥囊,正好也可以去別的地方瞧瞧,興許能做出些新的花樣來。」

  蕭子亭聞言輕笑:「不耽擱你的正事。」他還要再與桃漾說什麼,身側有人來買糕點,蕭子亭只好站在一側,看著桃漾給人裝糕點。

  晚間,一同在阿婆院中用過晚膳後,蕭子亭再送給了桃漾一套筆墨紙硯,溫聲道:「我聽阿月說糕點鋪里的書畫都是你作的,正好我書房也缺一副字畫,哪日你有時間了便送我一副,可好?」

  他看得出,桃漾不止讀過很多書,對筆墨紙硯也很有興趣,不願她因忙著掙銀子而無暇做她喜歡的事。

  桃漾聞言抬眸看了看,這夜是上弦月,她剛與親人相認,心情很不錯,對蕭子亭道:「你想要副什麼樣的,我現在就作給你。」

  蕭子亭未有所料,想了想與她道:「如今入了冬,便應景做副梅林雪景圖罷。」他的話落,注意到桃漾溫和的眉眼緊了一瞬,隨即又溫和與他道:「好。」

  他們就在院中那棵粗壯的古榕樹下作畫,蕭子亭在一側幫她研磨,垂眸看著桃漾提筆,見她握筆有力,勾動間靈動灑脫,隨口問她:「這般好的功力,不知老師是誰?」

  桃漾輕聲回他:「學堂里的夫子罷了。」

  待桃漾筆下的畫逐漸成形,蕭子亭微微抬了眉,待她提筆在下方落字後,蕭子亭上前認真看著這幅字畫:「文人墨客向來不分南北,我曾在好友處見過幾副謝墨的字畫,這幅倒是與他的落筆有上幾分相似。」

  謝墨。

  桃漾指節蜷握,因手中筆遲遲未動,墨跡不慎落在畫卷上——

  蕭子亭抬眸來看她,桃漾已擱下了筆,輕聲道:「滴上了墨,回頭我再重新給你作上一副。」她說完就垂眸默默收拾著紙張硯台,蕭子亭只看著她,欲言又止。

  蕭子亭把染了墨跡的書畫帶了回去,他坐在書房的桌案前,垂眸一寸不錯的看著,淮陽謝氏家主之子身份尊貴,他的名諱鮮少人知,可桃漾知道。

  所以,一直在找她的,是謝懷硯麼?

  她的書畫是他的痕跡。

  已過去了兩年之久,聽到他的名字依舊失神,他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

  蕭子亭雖把染了墨跡的書畫帶走,桃漾還是再作了一副送給他,入了冬後,建鄴城有場狩獵宴,蕭子亭是陛下親封飛騎將軍,自是必須到場。

  長公主至今還未正式見過桃漾,親自讓身邊的嬤嬤去了三槐街上給桃漾送了請帖,讓她一同前去狩獵。

  這日,建鄴城裡的權貴們紛紛聚此,起初聽聞蕭子亭要娶一個行商女時,紛紛在私下議論,如今見到桃漾,倒是堵了不少人的口。

  雖是行商,舉止卻端莊大方,樣貌更是清麗絕色。

  於是,紛紛開始言說,難怪蕭將軍非娶她不可呢。

  長公主早就私下偷偷去糕點鋪子瞧過桃漾,對桃漾還算滿意,當著眾人的面送了桃漾一套宮中特有的金玉步搖,再無人敢言說此事。

  先是熱鬧一番,之後就要騎馬狩獵,因是男子女郎一起狩獵的宴會,多是玩樂,桃漾也上了馬隨蕭子亭一起,蕭子亭見她馬兒騎的不錯,就命人給她遞了張弓。

  桃漾垂眸看上一眼,溫聲道:「我不會射箭。」

  這時,魏璟在一側揚聲道:「桃漾姑娘不會,可子亭會啊,他的箭術可是無人能敵,讓他教你。」魏璟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聲音洪亮,立時有別的人都看過來。

  蕭子亭對桃漾輕笑,朝她伸出手來,默上片刻,桃漾把手遞給他,被他用力帶到他的馬背上,一前一後只挨了一指距離坐著,蕭子亭拿出手中弓箭遞在桃漾手中,低聲問她:「想射只什麼?」

  桃漾想了想:「山雞罷。」

  蕭子亭應她,讓桃漾拿好弓箭,他在身後握住桃漾的手,雙腿夾馬腹,朝著林中去,不多時,便有一隻山雞亂竄,桃漾在蕭子亭的指引下拉弓射箭,山雞被一箭串在了樹幹上。

  隨侍上前去撿,蕭子亭還要再帶桃漾去射些別的,桃漾側首來看他,輕聲道:「不射了,我想下來。」二人本就挨的近,桃漾側首抬眸來看他,眸光相對,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桃漾立時就要再轉過身來,被蕭子亭按在肩上,垂眸認真的看著她,見桃漾面靨緋紅,神色微慌,對他再不是從容清淡,他心中自是歡喜,輕聲道:「晚上去阿婆院中,我給你燉山雞吃。」

  說著,他翻身下馬,再扶著桃漾下了馬來。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很快就又到了年關,蕭子亭幾乎每日裡都要往糕點鋪子裡跑,小年這日,已是入了夜,他提了只食盒來:「今日入宮,宴席上有新鮮的桃子,就讓宮人裝了一食盒。」

  桃漾提著食盒回到院中,喚了陳月漪一起來吃桃,陳月漪見她面色歡愉,笑道:「阿漾,你這幾日忙著繡的香囊是給蕭將軍的吧?」

  桃漾垂眸應了聲:「我按著他的喜好搭配了些香粉,咱們鋪子裡沒有。」陳月漪看著她這樣,心中也歡喜:「你如今有了親人,咱們在這裡也有了家,日後就按著自己的心意生活。」

  桃漾吃著甜桃也笑了笑,最後道:「他挺好的。」

  ——

  行軍隊伍浩浩蕩蕩前往定寧郡,謝懷硯身披鶴氅坐在馬車內,他面前的小几上是一封又一封敞開著的書信,自年前他收到那封蕭子亭要大婚的書信後,這樣的書信每隔幾日就會送來一封。

  她開了一間糕點鋪。

  她見到了陸氏中人。

  她在準備和蕭子亭的大婚。 :

  他們每日在糕點鋪前相見。

  她為他作畫。

  同他去參加狩獵宴。

  他教她射箭。

  她為他繡香囊。

  他們一起守歲。

  他們就要大婚。

  謝懷硯眸光幽暗掃過這些書信,淡淡闔上眼眸,馬車內擱置著暖爐,他周身氣度卻冷沉如冰,燭火昏黃,映在他冷峻面龐,如同萬惡地獄走出的修羅——

  三月初六日,大婚——

  第66章

  相見唯有我身邊才是你的容身之所

  入了三月後,來了場倒春寒的雪。

  早幾日本已暖了的天氣又開始冷起來,大婚前一日,陸氏中人來到桃漾這裡,給她添了嫁妝,她沒有母親在身邊,陸夫人就在她院中陪著,把女子出嫁該知曉的事一一講給桃漾聽。

  胡餅鋪的阿婆,打鐵鋪的阿梨都來了這裡熱鬧。

  夜裡,窗外的雪已逐漸變小,窸窸窣窣的飄落著,冷風一陣又一陣,桃漾躺在枕上剛睡下,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在枕上起身,對著門外問:「誰?」

  「是我。」蕭子亭的聲音。

  桃漾起身披上狐裘上前推開門,見蕭子亭身披大氅站在屋門前,滿身的寒氣,桃漾神色不解看著他:「怎這麼晚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子亭對她頷首,聲音沉悶道:「桃漾,對不起——祁州刺史命人快馬來報,南朝軍隊已駐守在寧安郡外十里,陛下命我即刻帶兵前往祁州,明日,我不能前來親迎你入府了。」

  桃漾看他神色凝重的說著,回到屋內取了湯婆

  子來遞在他手中,對他莞爾道:「沒關係的,君命不可違,你只管放心去就是。」

  蕭子亭眸光深邃,一寸不錯的看著她,自她手中接過湯婆子後,再道:「我已都安排好,明日魏璟會代我來迎親,我府中沒什麼人,管家會將掌家之事一一交付給你,我已與母親說過,若遇到什麼事你只管去長公主府找她。」

  桃漾對他點頭,輕聲道:「好。」

  此時軍隊已整裝待發,蕭子亭是抽出時間來見的桃漾,他不能久待,與桃漾道:「明日有得忙,快回屋歇吧。」他說完,轉身走出幾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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