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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胭脂水粉的時間裡,另一婢女黃術手中端了湯碗走近,見禮道:「五姑娘,這是公子吩咐讓給您煎的藥。」黑乎乎的一碗湯藥汁,透著一股苦氣,桃漾聞言垂眸

  看過去,自是明了,這湯碗裡盛著的是什麼。

  在府中不好弄避子湯,這碗湯藥正解了她心頭憂慮。

  桃漾抬手接過,未用湯勺,捏了鼻子給自己灌下去,用的一乾二淨。

  脂粉被送來,待淺施粉黛遮了痕跡後,桃漾起身出碧月閣,剛踏出院門就與迎面走來一襲緋色官服的謝懷硯碰上。

  桃漾腳下步子頓住,微微施禮,並未停留,抬步從他身側走過,擦肩而過時,耳邊傳來謝懷硯的低笑聲,隨後清沉的嗓音落進耳中:「桃漾妹妹這麼急著離開,是以為離了鹿鳴山,日後就與我再無瓜葛了麼?」

  他側身,神色清潤:「昨日忘了告訴桃漾妹妹,你父親一早便來過,你與竹陵桓氏的親事已退,他特來與你相告一聲。」清晨的鹿鳴山中寂靜,謝懷硯的一字一句落進耳中,桃漾身子僵住,掩於衣袖中的指節不覺間攥緊,許久,回身看向他。

  她眸光清亮,憂色濃重。

  「二公子究竟想如何?我已沒了清白之身,還不肯放過我麼?」

  謝懷硯抬手挑起一縷青絲,在鼻間輕嗅,俯身貼在桃漾耳邊,俊美鼻骨與桃漾白頸只隔一指,嗓音低沉:「桃漾妹妹身上這麼香,別的女子都沒有,只一夜,怎麼能夠?」他話落,桃漾只覺頸間溫熱,如同溫泉水汽,在頸間一舐而過。

  桃漾身子僵住。

  昨日夜裡謝懷硯沒能討到好,折騰一番,不過初嘗滋味,桃漾對情事懵懂,身子青澀,自是不能讓他如願。

  山間晨風清涼,拂起耳邊青絲。

  許久,桃漾嗓音低啞的問:「是要多久?」

  謝懷硯並不回她,低笑一聲,語氣淡漠:「桃漾妹妹是以為還可以再嫁給桓恆麼?」他冷了神色:「你是如何覺得我會讓你再嫁給他人呢?只要是我的,哪怕是只狸奴,是只鳥雀,也慣沒有再給別人的道理。」

  桃漾壓悶在心中的情緒如鼓脹的鑼,聞言腦中轟的一下。

  「我不嫁人——我只想回陽夏。」

  謝懷硯鄙夷:「我當桃漾妹妹對桓恆該是情深意重,適才還為他悲春傷情,這便不嫁了麼?」

  桃漾聲音淡淡回他:「公子不是不讓我嫁人麼?」

  謝懷硯眸光落在她面上,卻似在透過她去凝視另一個身影,桃漾抬眸看向他,似能察覺,淡淡問出口:「當真是有困擾二公子的夢境麼?」桃漾生在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士族作態,如謝懷硯這般權勢滔天的門閥士族嫡子,慣來隨心所欲,心中動了念頭便欲折之。

  不過是酒色情慾。

  或許他口中所言夢境,不過是欲蓋彌彰的藉口罷了。

  畢竟,她已與竹陵桓氏定下親事,和他同出一宗。

  他總要為他的妄念做個說法。

  四周寂靜如斯,幾聲鳥啼划過。

  這聲質問如冰凌佇立四周。

  空谷在一側察言觀色,聽的心頭一顫。

  謝懷硯蔑然一笑:「若夢境為虛——桃漾妹妹是覺得自己容貌傾城,讓我一見傾心,還是自詡有何過人才能,讓我為你折服?」他溫潤眉眼染上冷怒,周身氣度沉下,抬手掐住桃漾的下頜,黑眸深邃,盯進她的眼中。

  桃漾秀眉緊凝:「桃漾蒲柳之姿,更無過人才能,實入不了公子的眼。」謝懷硯冷笑一聲,鉗住桃漾的指腹用力,將桃漾的臉甩出去。

  空谷上前一步,對桃漾道:「五姑娘,隨我來罷。」

  桃漾神色清冷,眸光黯然,跟著空谷往鹿鳴山外走。

  ——

  桃漾懷中抱著一盆蘭花回到存玉堂時,府中各房前去給謝老夫人請安的人剛離去,她站在存玉堂門前停駐片刻,舒展了眉眼才走進去,笑著給謝老夫人請安:「祖母。」

  桃漾把這盆蘭花擱在謝老夫人身邊的小几上:「昨個見您與韻姐姐提起,我就去給您抱了盆回來。」謝老夫人瞧上一眼,這清晨的花兒含苞待放,沾染晨露,既是內斂又是清雅,哪能不喜歡,對桃漾笑道:「有心了。」

  她讓桃漾坐在她身側,示意身邊的其他姑娘都先退下,隨後與桃漾道:「你父親今兒一大早來給我請安,本是要見見你的,有些事就先回了。」

  謝老夫人輕嘆:「早些日子竹陵桓氏的人自淮陽回去遇到山匪劫道去了南陽郡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這些日子我雖在府中,卻也知道這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謝老夫人抬了抬眉:「親事退了也就退了罷。」

  謝瀾與謝老夫人說起這件事時,親事已經退下了。

  竹陵桓氏是門不錯的親事,按謝老夫人的意思,外面傳的再是沸沸揚揚,終究是捕風捉影的事,這親事如何就退了。

  不過,這是陽夏謝氏的事,謝老夫人不過問。只是受謝瀾所託,與桃漾把這件事說了罷了。

  桃漾並不懷疑謝懷硯在鹿鳴山中說的話,回存玉堂的路上她的心緒已經平復些許,聽到謝老夫人的話,她低垂眼眸,掰弄著纖白指節,只不吭聲。

  桃漾的難過掩飾不住,謝老夫人也瞧的分明,她慈和寬慰桃漾:「你父親說了,日後再為你相看好人家。」

  「你二哥哥結識的好友多,他也說了,定會為你尋一門稱心的親事。」

  謝懷硯這話是與謝瀾說的。

  六月中的時候,桓馥和謝瀾一行人已從清遠袁氏回到陽夏,途徑淮陽時還命人給謝老夫人送了清遠的山茶糕,桓馥還把去洛善寺為桃漾求來的許願符送了來。

  他們回到陽夏後,很快就聽聞了竹陵桓氏在南陽郡荀氏小住了三日的事,坊間那些傳聞也都入了耳。他們竹陵桓氏乃名門士族,豈會做下如此之事,桓馥自然是不信的。

  只是,沒過兩日她就收到了桓氏家主她的長兄自竹陵郡給她送來的書信。

  信中並未言明桓恆與荀三姑娘的親事是真是假,只道他們母親桓老夫人早些日子病倒,遍請名醫而不得法,之後有一道人前來,言明是府中有孫輩姻緣不佳,當初合的八字乃是有誤。

  桓恆出生那夜確為陰雨天,也是在回竹陵郡的路上提前早產,這道士再次為他算出八字,與桃漾極為不合,若此姻緣非成不可,不但有損嫁進府中的女子,對老夫人也頗有不利。

  是以,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桓馥看完書信後,心中五味雜陳,桃漾與桓恆的親事是她一力促成的,求了母親,下了臉面,如今都已到了這種地步,如何就又不成了呢?

  桓馥面帶愁緒,嘆了又嘆。

  難道當真是這兩個孩子沒有緣分麼?

  可若沒有了這門親事,桃漾的日後又該如何呢?桓馥看完書信一直坐在窗邊,謝瀾走進屋中,略掃過幾眼,對桓馥道:「兄長在信中不是說了,此次退婚非桃漾之過,只是兩個孩子的八字不合,日後還可以再為桃漾相看別的親事。」

  桓馥心裡很清楚,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就只有母親是願意向著她的,可此次是兄長親自來的書信,自是有母親的應允,這樁姻緣有損母親身體,她若再去言說,便是不孝。

  這門親事波折了這麼久,桓馥也著實是心累了。

  她未再言語,謝瀾已知曉她的心思,對她勸說一番。

  早在昨日謝瀾前往淮陽送謝斂在淮陽謝氏入家學時,就去見過謝懷硯,竹陵桓氏對於他們陽夏謝氏來說,是門再好不過的親事。

  謝瀾偶然探得一二消息,趁著送謝斂前來淮陽入學之事,前來求謝懷硯,希望他能幫忙給竹陵桓氏寫封書信,把這門親事敲定,萬不可再有波折。

  謝斂是謝瀾唯一的嫡子,對他期望頗重,此次謝斂順利入學,謝瀾先與謝懷硯說了一通謝斂的事後,見謝懷硯似是無心理會他的這些話,就不再言說,他觀著謝懷硯的神色,說出了請他幫忙與竹陵桓氏寫封書信的事。

  謝懷硯用了盞茶後,神色平和與他道:「竹陵桓氏不見得是門好親事。」

  謝瀾實在未料到他會有此一言,竹陵桓氏還不是門好親事麼……謝瀾心中急速揣摩,雖猜測不得他是何意,卻是順著謝懷硯的話回:「坊間傳言若為真,竹陵桓氏著實言而不信,只是這親事——」

  謝瀾不知再如何說下去,竹陵桓

  氏畢竟是他夫人的母家,他誰都得罪不起。

  默上片刻,他只聽謝懷硯與他道:「我自會為桃漾妹妹留意著合適兒郎。」有了謝懷硯的這句話,謝瀾心中自是一萬個踏實,沒了竹陵桓氏這門親事,得到謝懷硯的看重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桃漾聽著謝老夫人的這些話,心間窒悶,她未多言,在老夫人身邊待了一刻鐘就回了她的屋中,昨夜裡雖昏昏沉沉的倒在枕上就睡下,卻一直不得安穩。

  今兒一早又起身的早,她身上酸痛,打不起一點精神來,褪了鞋襪上榻躺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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