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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入宮受封,少女在穿著打扮上也難得精心了些。

  淺粉襦裙輕柔飄逸,腰間繫著一條淺紫色的綢帶。綢帶質地柔軟光滑,兩端垂落在身前,帶上掛著一枚小巧的香囊。

  面龐之上,施著淡雅精緻的妝容。眉毛精心描繪,恰似柳葉。雙眸猶如澄澈的秋水,眼影以淡粉色暈染,眼角處輕輕點綴了一抹金粉,隨著眼神流轉,熠熠生輝。

  睫毛濃密卷翹,臉頰上,淡淡腮紅增添了幾分柔和與嬌羞。唇間輕點的口脂,色澤如同鮮艷欲滴的石榴花,嬌艷奪目,更襯得少女膚色如雪般白皙。

  一路坐馬車進宮,於未時入太和殿。

  朱門緩緩敞開,暖光傾灑在殿內金磚之上。禮部人員早已等候於此,長案上縣主冠服與金冊等受封之物靜靜擺放。

  儀式流程不算太過繁冗。完成儀式後,冠服與金冊將由專人另行送往相府。

  姜初霽剛步出太和殿,便見永禧宮的宮女候在殿外。

  那宮女見了她,上前恭敬道:「小姐,我們娘娘特意讓我來接您。」

  姜初霽也多日未見麗貴妃了。

  不多時,便到了永禧宮。一踏入宮門,麗貴妃便滿臉親切地迎了上來。

  姜初霽剛要行禮,口中輕喚一聲母妃,麗貴妃已快步上前,急切地握住她的手,上下將她打量一番。

  「杳杳,那日本宮聽聞玄安寺出事你下落不明,擔憂了整晚。珩兒又說你崴了腳,如今可好了?」

  「你這般單薄柔弱,竟能在北鳴國死士的偷襲下救下溫顏。這樣大的功勞,皇上要封你為縣主,我只覺得不夠。」

  「還有明日宮中的祈福禮,禮部的人應該同你說了,如今你已是縣主,又是你親自邀請的慧明大師,皇上也要你一同參加。」

  「這樣的封賞,已經讓杳杳很惶恐了,」姜初霽搖搖頭道,「至於我的腳傷,謝母妃關心,已經沒事了,不妨礙走路。」

  麗貴妃鬆了口氣:「那就好。不過比起本宮,珩兒才是更擔心你。那晚得知消息,他直接就去了玄山找你,你可知道麼?」

  麗貴妃當然是有意提到的。

  她擔心按自己兒子這性格,很可能去找了少女一夜,卻又不告訴對方。

  雖是不願讓少女心中有負擔,可總該讓人知曉他的心意不是。

  姜初霽微微垂下眼眸,輕聲說道:「殿下說他是早上去的,但我知道,殿下在山上找了我整整一夜,我心裡十分感激殿下。」

  麗貴妃輕輕嘆了口氣,感慨道:「這孩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對什麼人都不上心,甚至對他自己都不上心,唯有對你不同,他只將你放在心上。」

  「殿下也很關心母妃您的,」提到蕭珩,姜初霽抬起頭來,「不過,殿下今日知道我要入宮來麼。不知殿下現在在何處,我能否去見見他。」

  聞言,麗貴妃欲言又止:「這個……」

  姜初霽看向她:「母妃怎麼了?」

  麗貴妃神色透出一抹掙扎:「珩兒不讓我跟你說,還說若是你問起他,就說他在跟著夫子上課,所以不便與你見面。」

  「但其實,他不是不想見你,而是前日,他受了傷。」

  姜初霽動作一頓:「受傷?」

  麗貴妃又嘆了口氣:「嗯,珩兒自從恢復皇子身份,被接回宮中之後,就一直很勤奮努力,想要把他之前未曾學過、落於人後的東西都儘快補上。」

  「過些日子,陛下會帶所有皇子去圍獵,所以珩兒一直在學習騎射。只是前日那馬兒不知怎的突然受驚失控,將他從馬上摔了下來,他摔傷了左臂。」

  「太醫仔細看過,說他萬幸摔下來時避免骨頭先落地,沒傷到骨頭和要害。只是身上有不少擦傷,左臂也腫得厲害。不願與你見面,也是怕你擔心。」

  姜初霽問道:「那殿下現在是在……」

  麗貴妃一臉無奈:「他的確在跟著夫子上課。」

  「我本想勸他休息幾日的,他也不聽。正好你來了,你去勸勸,想來你說話會比我有用。」

  麗貴妃說這些話時,絲毫不端著自己身為貴妃的架子,是真心實意想讓少女去看看自己兒子。

  她在後宮浮沉多年,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也沒有什麼與皇后爭鬥往上爬的心思。

  本想著就這樣了卻餘生,卻忽然間有了一個失散多年的兒子。

  她如今唯一的信念,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從前吃了那麼多苦,今後都平安喜樂。

  兒子傾心的女子,無論是什麼身份地位容貌才學,她都願意接納,更何況杳杳還如此善良聰慧,討她喜歡。

  之前蕭乾是個阻礙,可如今蕭乾被皇后指定了太子妃,那可就沒人與珩兒爭杳杳了。她當然要給這倆孩子創造點機會。

  杳杳要是去了,珩兒一定會很開心。

  姜初霽站起身來:「那麻煩母妃差人帶我去殿下上課之處,我去看一眼。」

  蕭珩上課的地方喚作文館,地處御花園北側的秋櫻樹林之中。秋櫻是南國在秋季開放的櫻花,如今正繁花盛茂。

  此處環境清幽靜謐,適合讀書。為他授課的夫子,乃是南煊帝親自挑選的儒學大家,專門負責教導他一人。

  蕭珩原本在看書,餘光不經意間掃到窗外一抹淺粉的身影,他心頭一怔。還以為是自己因為想念出現了幻覺。

  再看過去,才發覺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正立於櫻花樹下,目光遙遙而專注地投向他。

  微風拂過,一片花瓣飄灑而下,落在少女肩頭。恰似一顆石子投入他的心湖,瞬間激起層層漣漪。

  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

  放下手中的書卷,看向那已經連續幾個時辰為他授業解惑、此刻正昏昏欲睡的夫子。

  開口道:「老師,學生可否歇息半個時辰,出去走走。」

  夫子聞聽此言,頓時精神一振。

  這九皇子殿下,終於提出休息了!

  他教過這麼多皇子,從沒遇見過這麼刻苦的。仿佛不知疲倦,往那一坐就像不會累一樣,日日從天亮學到天黑。

  此刻聽見蕭珩說想要休息,夫子簡直欣慰。

  立馬道:「當然可以!久坐本就容易頭昏腦漲,殿下是該出去走走了。多歇息一會兒,學習不急於一時。」

  像是生怕蕭珩出去走一下就立馬回來了似的。

  蕭珩點頭,站起身來。這一起身,才發覺自己胳膊上還夾著夾板,微微蹙了下眉。

  但最終,還是壓不過想要見到少女的心情。

  其實,他想見她。

  ……很想。

  站在比自己低一頭的少女面前,替她拾起起肩上飄落的花瓣,又動作溫柔地替少女將一縷髮絲攏到耳後:「杳杳,你怎麼來了。」

  見少女的視線落在他另一隻受傷的手臂,眸色微微一暗,只當成小事一般。

  薄唇微啟:「母妃告訴你我受了傷?只是一點小傷而已,無礙,我也不疼。」

  少女抬起眼眸,與他四目相對。

  下一刻,一大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嗒一下從臉頰滾落。

  「……我疼,」在這無人之處,伸手把對方的腰身環住,臉輕輕埋在對方胸膛,聽得人心頭一顫,「阿珩,我疼。」

  第140章 食髓知味

  蕭珩的心一顫。

  少女的擁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傷處,整個人微微顫抖著。

  他低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埋在他胸前的腦袋,以及那單薄瘦弱、令人心生憐惜的肩膀。

  心臟被充實盈滿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不由得伸出右手,如同擁住一件稀世珍寶,將少女輕輕攬入懷中。

  低聲道:「沒事的……只是個意外,並未傷到骨頭,過些日子便會痊癒。」

  姜初霽沒有說話。

  在前朝後宮這種地方,哪有那麼多意外。

  蕭珩恢復皇子身份被接回宮後,最得南煊帝的寵愛。

  又因為各方面進益速度驚人,令南煊帝也不由得驚嘆,不愧是他和麗貴妃的兒子,即使曾流落民間,也是天資遠超常人。

  蕭珩的確本來就天資過人,但他背後所做的努力,也從不會宣於人前。南煊帝看到這個被自己拋棄多年的兒子如此優秀卓越,除了原本的虧欠,也不由得對蕭珩更看重幾分。

  蕭乾是太子,就算沒有她的存在,也會將蕭珩視為眼中釘。更別提,那日她從山洞出來他們兩個是如何當面針鋒相對。

  對其他皇子而言,蕭珩從一個伯爵府被欺凌的下人搖身一變成為麗貴妃的獨子,還即將封王,成為眾多皇子中唯一一個獲此殊榮的人,其他人也定然看他不慣。

  那匹突然受驚的馬,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這一點,她明白,蕭珩心裡定然比她更清楚。

  在原劇情里,蕭珩的底色自始至終都是陰冷涼薄的。

  他這個人,從出生就見識到了所有世態炎涼人心險惡。身份卑賤在底層掙扎的人,活得連畜生都不如。<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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