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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此刻不聽從太子的安排,違抗了他的命令,那等待他們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小太監戰戰兢兢,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出一個字:「是……」

  片刻後,一把斧子從門縫中小心翼翼地遞了進來。

  蕭乾面色陰寒,冷峻的面容仿佛被一層寒霜籠罩。他直接抓起斧子朝著鐵鏈砍去,金屬碰撞的巨響在東宮迴蕩。

  而此時,瑤光殿內,氣氛同樣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來。

  溫顏公主在床榻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一張小臉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眼睛空洞無神,一副被嚇得魂不守舍的模樣。

  殿內跪了一片的人。眾人皆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唯有細微的顫抖暴露著他們內心的惶恐。

  南煊帝和皇后坐在主座,威嚴的氣勢如同實質化的重壓,讓整個大殿愈發壓抑。

  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南煊帝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都晃了幾晃:「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聲音如同洪鐘,響徹殿宇,飽含著帝王的震怒。

  溫顏公主的那個貼身宮女慌忙跪下,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陛下,是公主決定,今日偷偷溜出宮,趁著那位姜二小姐去玄安寺傳旨,也去玄安寺逛逛。」

  「公主也沒想到,玄安寺竟會有殺手埋伏。那暗箭毫無預兆朝著公主射來,若不是那位姜二小姐在生死關頭拉了公主一把,恐怕公主已經……」

  說到此處,宮女泣不成聲,後怕不已。

  皇后臉色一變,原本鎮定的面容瞬間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竟然是那個姜初霽,救了她的女兒?

  南煊帝也是一臉詫異,沒想到救下溫顏的不是皇御司的人,而是上次給了他通鼻香囊的姜炳榮的女兒。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那個姜家小丫頭,竟有這樣的勇氣和本事?」

  「北鳴國派刺客暗殺我朝嫡公主,就是想將我南朝皇室的臉面踩在腳下。」

  「她救了溫顏,是立了大功,朕必定要重賞她,現如今她在何處?」

  聞言,護送溫顏公主回宮的墨九上前,將主子之前告訴他的說辭稟報給南煊帝。

  「陛下,這次我們皇御司的人能提前在玄安寺設防,也是因為那位姜二小姐知道公主會來玄安寺,擔心公主出宮會有什麼變故,所以寫信給我們大人安排些人手暗中保護。沒想到,竟真撞上了北鳴國死士埋伏。」

  「但……」

  眼見著墨九猶豫,南煊帝皺起眉頭:「但什麼?」

  墨九深吸口氣:「姜二小姐或許是看到殺手往後山去,想到殺手也可能去攻擊在後山竹林的裴世子,所以就也跑去了竹林,想要通知世子。」

  「卑職也帶人跟了過去,卻沒想到,那幫殺手在竹林與我等生死搏鬥後,竟又召來會生食活人血肉的數十隻食人鷲。」

  「當時情況危急,卑職等自顧不暇,混亂中不知道裴世子和姜二小姐去了何處。皇御司的人已經在山上找了許久,至今還未找到他們的蹤跡。」

  「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卻從外面傳來,仿若一道炸雷,打破了殿內短暫的沉靜。

  皇后看見蕭乾出現,不由得睜大眼睛。

  蕭乾卻根本沒看她,像是這殿中的眾人都不存在,徑直上來扯住墨九的衣領,手上的力道極大,震驚的目光也顫動著:「你是說,杳杳在山上失蹤了,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

  永禧宮。

  自從被接回宮中,蕭珩幾乎是日日讀書到深夜。

  他需要學習的功課技藝太多。只有更快地補上這些蕭乾早已精通而自己所欠缺的東西,他才能有和蕭乾抗爭的資本。

  對此,蕭珩毫無怨言,也無需任何旁人督促。

  他想要保護杳杳,就必須要讓自己先變得強大。

  否則,所有的承諾都只是空話。

  按照慣例,蕭珩完成一天的功課後來到永禧宮,給自己的母妃請個安。

  但今日來到永禧宮,他還未走進殿內,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那一絲異樣,繼而聽見麗貴妃帶著猶豫和擔憂的聲音傳來。

  「這件事,還是先別讓珩兒知道了,不然他恐怕……」

  蕭珩眉頭一皺,直接走進來問道:「母妃說的是什麼事,先不要讓我知道?」

  殿內的麗貴妃看到兒子出現,不由得一噎。她知曉兒子的脾性,瞞是瞞不住了,只能深吸口氣道出實情:「珩兒,杳杳她失蹤了。」

  蕭珩整個人瞳孔一縮。

  一言未發地聽完前因後果,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母妃,那眼神像是穿越了重重黑暗:「……我去玄山找她。」

  麗貴妃就知道會是這樣,嘆了口氣。

  「聽說皇御司的人已經在連夜找了,陛下也派了人去。現在黑燈瞎火,玄山又那麼大,你就算是去了,也……」

  蕭珩像是根本聽不到其他人在說什麼。抬起頭,眸色沉寂,仿若深邃的寒潭,依舊只有一句:「我要去找她。」

  第107章 喜聞樂見修羅場

  翌日,清晨。

  晨曦透過石門的縫隙投落些許,穿過山洞內瀰漫的晨霧,給這隱秘的空間帶來了幾縷微弱的光亮。

  但整個山洞還是顯得昏暗,帶著幾分朦朧,卻有種讓人安心的幽靜之感。

  燃了一夜的火堆如今已經完全熄滅,只剩下一堆冷寂的灰燼,氣溫也沒有昨夜那般冷了。

  姜初霽睫毛顫了顫,如輕輕顫動的蝶翼,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對上一張神祇般出塵清冷的臉。

  裴妄似乎熬了一夜,也不知何時才靠著牆閉目休息的。眼眸下隱隱泛著烏青的色澤,微抿的薄唇此刻也略顯乾澀。

  可這張臉還是那麼好看。

  依舊讓人……想要染指。

  這一整夜,姜初霽都是被眼前的男人抱在懷中的。

  隨著醒來,身體動了動,這細微的動靜卻驚擾了裴妄,男人下意識將懷裡的人環緊。

  下一秒,又像是意識到什麼,驀地睜開眼來。

  對上少女那張帶著羞赧的臉龐,臉頰的那抹緋色仿若天邊最嬌艷的雲霞,暈染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因為生病,說起話來帶著些許鼻音,有些沙啞:「世子……」

  只喚了輕輕兩個字,卻像山間輕柔的溪流潺潺流淌,漾起一片漣漪。

  裴妄深吸口氣,面上依舊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抬手放到少女的額頭上。

  觸手沒昨晚那麼燙了,但還是燙,眉心不禁微微皺起:「……還難受嗎?」

  姜初霽吸了吸鼻子,像是一隻不舒服卻又乖順依賴的小兔子,聲音軟糯:「好一些了,多謝世子昨晚照顧我。」

  兩個人隔得很近,近到少女說話時,呼吸會灑落在裴妄頸間。像有人拿著一根羽毛,輕輕撩撥著他耳根最敏感的神經。

  裴妄忍不住別開視線,試圖平復內心的起伏。

  卻不經意瞥見,少女身上他的外袍過於寬大,一夜過去不知何時領口也敞開幾分,瑩白如玉的鎖骨幾乎都露出來。

  他又像是被灼燙一般,不知道該往哪看,索性直接閉上眼睛。

  感覺到身體的異樣,聲音啞了幾分:「我去幫你接點水。你……先起來。」

  他再怎麼清心寡欲,也是個男人。

  男人晨起本來就會有些難以控制的反應,更何況,是如今這樣一番兩人緊貼、近乎耳鬢廝磨的情態。

  少女依舊天真懵懂,像是生怕自己礙事,連忙想要起身。只是這樣的姿勢一整夜,兩個人身體都僵了,更何況她又崴了腳。

  一個起身沒站穩,又跌坐回去。

  這一跌,兩個人那裡撞到一起。

  幾乎是同時,少女唇邊溢出一聲喘息,那喘息帶著幾分嬌弱和無助。男人的呼吸也在這一瞬變得粗重,扶著少女腰身的手猛地收緊,似要將她嵌入身體。

  掌心透過衣料傳來的溫熱,讓兩人的心都瞬間加速跳動。

  一時間,山洞內靜謐得只剩下彼此紊亂的呼吸聲。

  時間像是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裴妄從沒像這一刻這樣,覺得道貌岸然四個字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他幾乎是逃避般放開手,與眼前的人拉開距離,薄唇動了動:「抱歉,我……」

  少女的臉都要紅透了,有些慌亂地垂下眼帘,聲音如同蚊蠅般細小:「不是世子的錯,是我沒站穩。」

  說話間,把頭埋得更低了。

  越是這樣,裴妄越是覺得,自己像個誘騙純真少女的衣冠禽獸。

  微微側身,避開與少女對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我扶你去水潭洗漱。順便,你把衣服換下來吧。」

  起身時,下意識遮掩。

  昨日濕掉的衣衫在火堆旁烘烤了一夜,如今都幹了。

  姜初霽點點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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