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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做什麼?」

  姜初霽仿佛察覺不到對方的敵意,不緊不慢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

  彎腰伸出纖纖玉手,將地上的枕頭輕輕撿了起來,笑容恬靜:「我擔心姐姐肚子餓,給姐姐帶了些夜宵,順便來看望下姐姐。」

  「姜初霽,你別裝了,」

  屋裡沒有旁人,姜洛薇也不想裝什麼姐妹情深,咬牙道,「看到我娘親和我被禁足,你很開心吧?」

  今天的事情,好像和姜初霽沒什麼關係。但姜洛薇就是覺得,這件事和姜初霽脫不開關係。

  可她想不通,一向對姜初霽這個妹妹十分冷漠的大哥,怎麼突然就那樣護著她了。而且大哥會怎麼會突然去了臨城,找到那個芳兒帶回府替姜初霽澄清?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前的姜初霽,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以前的她唯唯諾諾任人拿捏,現在的她一舉一動,根本讓她捉摸不透。

  姜初霽眨了眨眼。眼神純真,看上去人畜無害,說話也慢悠悠的。

  「姐姐,你怎麼會這麼想。哪怕知道了真相,我也沒有怨恨姨娘。」

  「在姨娘和姐姐被帶走之後,我還和父親替姨娘求情,讓他不要關姨娘太久呢。」

  姜初霽視線落在對方身上。

  姜洛薇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那支找不到的芙蓉金簪,是她上午趁著一群人混亂的時候,親手塞進桌縫的。

  她知道姜硯川今晚會帶人回府替她澄清,所以她有意要給這場戲加點火。

  姜炳榮和姜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她偷了金簪。

  他們當時罵得有多難聽,罰她有多重,簪子找到時候他們的臉就會有多腫。

  那一鞭子,她知道會有人替她擋。

  那一下打在姜硯川身上有多疼,她這個大哥就會有多後怕,多心疼她這個妹妹。

  而且,如果沒有這一鞭,怎麼能讓大哥毅然決然與所有人為敵,站在她這邊呢。

  「夠了,不用你在這裡裝好人。」姜洛薇眼裡都是恨意。

  如果不是姜初霽,自己的娘親現在也不會被關進梅香院那種鬼地方。

  「既然姐姐這麼討厭我,那我還是走吧,」少女流露出幾分遺憾的神色。

  目光若有似無掃向食盒,漫不經心地引誘,「不過,我給姐姐帶來的夜宵,姐姐還是吃一點吧,別餓著自己。」

  「誰要吃你帶的東西!」姜洛薇毫不猶豫道。

  又想到什麼,面帶一絲譏諷,「你不要以為,現在有大哥給你撐腰護著你,你就可以橫著走了,二哥可是這兩日就回來了。」

  等二哥回來,看姜初霽還如何囂張。

  ……二哥。

  姜初霽輕輕摩挲著指尖,未置可否。

  見姜初霽離開,姜洛薇立馬就走向桌子,想把那食盒摔了。

  可手觸及食盒的一瞬間,她的肚子就叫了進來——今天晚上,她確實沒吃多少東西,早就餓得不行了。

  就看一眼,看看都有些什麼好了。

  姜洛薇忍不住打開食盒,看見裡面油亮誘人的梅菜扣肉、油炸丸子和油炸糕,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姜初霽應該不會在給她的食物里下毒吧?

  諒她也沒有那個膽子。

  這樣一想,姜洛薇忍不住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就夾起一大塊扣肉塞進嘴裡。然而這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

  翌日。

  一早,相府的總管事來宜蘭院送銀子。

  姜初霽直接從裡面拿了十兩銀子,極為自然塞進對方手裡:「多謝朱管事費心,來我這跑一趟。」

  朱彪沒想到曾經最為木訥的二小姐,如今竟也這麼懂人情世故,還一下給這麼多。

  收下賞錢,當即樂得合不攏嘴:「哪裡哪裡,多謝二小姐。」

  姜初霽淺淺微笑:「不過,我難得出府逛逛,想自由些。朱管事就不必替我備相府的馬車了,也不必另外派人跟著我,我帶著茯苓自行安排就是。」

  「這……」朱彪有些為難。

  姜初霽隨即道:「朱管事放心,京城是天子腳下,治安向來很好,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朱彪想了想,才道:「那便隨二小姐就是。只不過天黑之前,二小姐可得回府來,不然老爺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姜初霽點頭:「這個朱管事放心。」

  出府之後,姜初霽自己找了輛馬車,跟車夫報了位置。

  茯苓一臉不解:「小姐,咱們好不容易出府玩,怎麼不去熱鬧的集市,反倒是要去一家客棧?」

  姜初霽眯了眯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進客棧,那掌柜的正站在櫃檯後算帳,聽到動靜抬起頭,一眼便認出了姜初霽。

  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迎上來,聲音響亮又透著十足的殷勤勁兒。

  「小姐,是您來了。您放心,我們可是把夫人精心照顧著的,保准您滿意!」

  夫人?

  茯苓不知道掌柜說的是誰。

  待隨著小姐上樓,推開房門看見那道身影,她頓時說話都不利索了:「夫,夫人?!」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她家小姐竟然這麼神通廣大,把夫人從城外給接回來了?

  第25章 當狗

  房內的婦人靜靜地坐在窗前,一頭烏髮挽成整齊髮髻,沒有一絲凌亂,看得出是個講究細緻的人。只是眼角蔓延出些許皺紋,身形也極為清瘦。

  然而即便如此,那面容也依舊透著一種大家閨秀、溫婉端莊的氣質。

  此刻,陳清莞正對著窗外發呆,眼神有些空洞。聽到動靜,她下意識轉過頭來。

  當看見少女的身影,她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里瞬間有了光彩,眼眶也霎時紅了起來:「……初兒,你來了。」

  儘管十年不見,茯苓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真的是他們夫人。

  可夫人不是從那事之後,就被送到了城外老宅,老爺還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前去探望嗎?

  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娘親,」姜初霽走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這兩日您過得還好嗎?」

  「這裡的掌柜很上心,娘在這裡待得很好,初兒不用擔心,」陳清莞又看向一旁的茯苓,眼裡閃過些許遲疑,「你是……」

  茯苓往地上一跪,眼中飽含熱淚,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夫人,我是茯苓。」

  「茯苓……你是蘭心的女兒,從小跟在初兒身邊的,」陳清莞恍若隔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有些悲戚,「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娘親,我今日過來,也是有事要問你。」

  看到母親這副模樣,姜初霽輕嘆口氣,拉著她坐下。

  「當年的事,我知道時娘親已經被送出城。這些年來聽得旁人議論,我只堅信娘親是清白的,定是被人陷害。」

  「我說過,我會幫娘親洗清污名。所以娘親,我需要你把當年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已經過去了十年,可那日發生的一切,仍舊清晰地刻在陳清莞的腦海中。仿佛深入骨髓,每一個細節都不曾忘卻。

  她微微抬起頭,神色因回憶而染上幾分痛苦。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一夜,是你父親壽宴。你父親酒興甚好,我便陪他多喝了幾杯。」

  「後來你父親喝多了,我便扶他回房歇息。只是不知怎麼,我也準備歇下時,只覺得一陣頭暈。那種昏眩不同於酒醉,我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待我被咣當一聲吵醒,就見你當時才十歲的大哥呆呆看著我,旁邊跟著個丫鬟。再低頭一看,我發現自己竟在柴房,只穿著……褻衣,伏在府上一名負責運菜的下人身上。那下人上半身也赤裸著,當時也滿臉惶恐。」

  「那丫鬟頓時尖叫起來,引來了不少人。等我慌忙把衣服穿上時,你父親和祖母,還有周宜芝都已聞聲趕來。」

  「當年我二十六歲,那下人才十七歲,年輕力壯模樣也很俊俏,只是是個啞巴。之前我看他人很機靈又好學,只因家境困苦才來相府做事,曾送過他一本識字的書。」

  「有人從他的房裡搜出了我的一支髮釵,又從我房裡搜到一封字跡歪扭的信,信上寫滿了對我的傾慕。」

  「你父親勃然大怒,認定我與那下人早有私情。又趁今晚他酒醉與那人來柴房……無論我如何解釋,你父親都不相信。」

  「周宜芝當即跟你父親提出,不能讓這等醜事外傳。於是那下人被你父親叫人拉下去亂棍打死,信也被燒了。蘭心為了證明我的清白,竟還不待我阻攔,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再後來,當時在場的丫鬟下人都被相府警告遣散。而我,則被你父親以保全相府名聲為由送去了城外,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這一待,就是這麼多年……」

  說著,陳清莞早已泣不成聲。

  如今,她哭的甚至都不是自己。

  她哭的是蘭心,還有那明顯也是被利用陷害的下人。兩條鮮活的生命,都因她而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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