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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僵在座位上,誰都沒動。一個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另一個緊皺的眉頭從未展開。

  這時,包廂外傳來一陣騷動。

  「先生!先生您不能進去,這裡是私人場所……先生!」

  江流廳的包間大門轟然一聲被踹開。岳山川一把推開上前阻攔的服務員,站在門廳里搜尋目標。

  江崎流還未反應過來,岳山川已經看準了把手機砸過來,正好擊中他面前的碗和茶杯,湯湯水水在長衫上淋出一身潑墨山水。

  「岳山川!」肩上的禁錮消失,甄稚從座位上彈起來,脫兔一般跑到他身後去躲著。

  「小川?」江崎流站起來,拿著紙巾輕輕拂去衣衫上的茶葉,「你怎麼來了?」

  他們認識?

  甄稚疑惑地仰頭去看岳山川的側臉。

  岳山川冷笑一聲:「一把年紀了,爸,當心晚節不保。」

  第60章

  薛丁格的犯罪

  包間裡的氣氛降至冰點,異姓父子兩相對峙,只有桌上的轉盤兀自旋轉著,枯山水冷淡的禪意漠視著時間。無意闖入這僵局的服務員更是滿臉尷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漲紅著臉低下頭去,急切想找一條地縫鑽。只有甄稚的思緒在游離事外。剛才岳山川說的那番話,如同劈頭蓋臉的一巴掌,把她整個人都打懵了,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於重建崩塌的世界觀。因此,在雙方對峙的靜默中,她像一個毫無眼力見的局外人,悄悄扯了扯岳山川的袖子,小聲問道:「他是你爸爸?真的嗎?」岳山川本來是在等江崎流開口道歉,不僅是對甄稚,也是對岳明心,對他們二十年顛沛流離、被人指點的日子道歉。但是甄稚一句不合時宜的發問,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讓他不得不轉移精神力去回應她。「生物學父親。」他語氣淡漠地扔下這句,一步步走到江崎流身邊,彎腰拾起地上電池都被砸出來的手機,又瞥了一眼杯盤狼藉的餐桌,把宣傳冊和授權書也一併拿走。自始至終,都沒再看江崎流一眼。甄稚察覺到他對親生父親的冷淡,屏住呼吸看著他目不斜視地朝門外走。經過自己身邊時,冷不丁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岳山川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整個人差點飛起來,像個毛絨掛件似的被扯出包間外。走廊上圍了一群豎著耳朵聽熱鬧的服務員,和其他包間的賓客。見其中一個當事人陰沉著臉出來,紛紛作鳥獸散。岳山川拽著她一路暢通無阻,路過安全通道時,一把推開金屬門,把她帶進樓梯間。常閉式防火門重重合上,發出轟然聲響,震亮了樓梯間的聲控燈,把甄稚也嚇得一哆嗦。她試探地緩緩抬起眼睛,悄悄觀察著面前的岳山川。昏暗的燈光讓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離得太近了,他寬闊的胸膛和身上散發的某種陌生氣息,都讓她感受到壓迫。「那個……」她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畢竟兩年間他們只在「非典」的時候匆匆見過一面,還隔絕著鐵柵欄。甄稚幻想過無數次和他重逢的場景——不曾想到,重逢怎麼會是這種氣氛呢?「你知不知道…

  包間裡的氣氛降至冰點,異姓父子兩相對峙,只有桌上的轉盤兀自旋轉著,枯山水冷淡的禪意漠視著時間。

  無意闖入這僵局的服務員更是滿臉尷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漲紅著臉低下頭去,急切想找一條地縫鑽。

  只有甄稚的思緒在游離事外。

  剛才岳山川說的那番話,如同劈頭蓋臉的一巴掌,把她整個人都打懵了,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於重建崩塌的世界觀。

  因此,在雙方對峙的靜默中,她像一個毫無眼力見的局外人,悄悄扯了扯岳山川的袖子,小聲問道:

  「他是你爸爸?真的嗎?」

  岳山川本來是在等江崎流開口道歉,不僅是對甄稚,也是對岳明心,對他們二十年顛沛流離、被人指點的日子道歉。

  但是甄稚一句不合時宜的發問,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讓他不得不轉移精神力去回應她。

  「生物學父親。」

  他語氣淡漠地扔下這句,一步步走到江崎流身邊,彎腰拾起地上電池都被砸出來的手機,又瞥了一眼杯盤狼藉的餐桌,把宣傳冊和授權書也一併拿走。

  自始至終,都沒再看江崎流一眼。

  甄稚察覺到他對親生父親的冷淡,屏住呼吸看著他目不斜視地朝門外走。經過自己身邊時,冷不丁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岳山川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整個人差點飛起來,像個毛絨掛件似的被扯出包間外。

  走廊上圍了一群豎著耳朵聽熱鬧的服務員,和其他包間的賓客。見其中一個當事人陰沉著臉出來,紛紛作鳥獸散。

  岳山川拽著她一路暢通無阻,路過安全通道時,一把推開金屬門,把她帶進樓梯間。

  常閉式防火門重重合上,發出轟然聲響,震亮了樓梯間的聲控燈,把甄稚也嚇得一哆嗦。

  她試探地緩緩抬起眼睛,悄悄觀察著面前的岳山川。

  昏暗的燈光讓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離得太近了,他寬闊的胸膛和身上散發的某種陌生氣息,都讓她感受到壓迫。

  「那個……」

  她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畢竟兩年間他們只在「非典」的時候匆匆見過一面,還隔絕著鐵柵欄。

  甄稚幻想過無數次和他重逢的場景——不曾想到,重逢怎麼會是這種氣氛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岳山川冷著臉打斷她,「一個人跑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也敢獨自應陌生人的約。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原來他在生氣。

  甄稚有些心虛地撇撇嘴。其實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知道江崎流的私人包間在哪裡,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在劫難逃。

  不過,岳山川怎麼知道她這個時間見的人是江導演?

  她心直口快地問:「誰告訴你我今天會和……」

  「我在問你話。」岳山川絲毫不理她打岔,語氣陰沉得可怕。

  兩年不見,開口第一句就是訓她,完全不顧她剛才被親狎的時候有多害怕。

  甄稚又氣又委屈,一時間紅了眼眶,仰著臉不卑不亢地說:「我能保護我自己,你在大學裡繼續瀟灑就是了,我不用你岳山川管!」

  「保護自己?」岳山川的目光落下來,嗤笑一聲,「你是想這麼保護自己嗎?」

  甄稚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才發現自己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把牛排餐刀。她的危險念頭被窺見,自己也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刀子「噹啷」一聲掉在地磚上。

  她把臉撇到一邊去,心想,時間一貫會悄無聲息地改變很多事。

  眼前這個人,曾經是她一見面就拌嘴的冤家,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讓她心生蕩漾,見面時心跳加速,不見面時胡思亂想。

  此刻,見她又以沉默來應對,岳山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隻手抵住防火門,低著頭看著地面,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才說:

  「之前約好一起去上海,我在機場一直等到登機最後一刻也不見你人影。現在倒好,你獨自一人過來,根本都不告訴我一聲……你當我是什麼?」

  甄稚恍若未聞,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分開的這兩年時間,又改變了多少呢?他是不是在上海遇到了許多人,甚至,在大學遇到了喜歡的人?

  不然為何,現在要語氣生硬地來質問她呢?

  是啊。語氣如此嚴肅,個子又躥得比她高出一個頭,讓她隱約想起,他們本來是兄妹才對。

  「岳山川,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甄稚仰著頭盯住他,語氣里隱隱拖著哭腔,眼神卻滿是倔強,「我們不是兄妹,你肯定比我更早知道,我們沒有血緣。既然如此,你憑什麼管我?你不覺得可笑嗎——哥?」

  這句反嗆力度不小,正好嗆在岳山川的命脈上。

  故意拖長聲音喚他最討厭的那個稱呼,更是火上澆油。岳山川覺得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躥起來了,全身的血都在往腦門上沖,仿佛要失去理智。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把,橫在他們中間的銀質餐刀,一腳把它踢到旁邊去。沉重的刀子順著樓梯滾落下去,一連串的響聲與回音在空蕩蕩樓梯間裡交雜、迴響。

  甄稚被吵得直皺眉,注意力鬆懈的這一瞬,岳山川又一步邁近。他們之間幾乎已經貼在一起,他的衣服輕輕磨蹭著她的鼻尖,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們不是兄妹。」

  「那你呢?你高一暑假的時候,對我……」岳山川彎下腰平視著她的眼睛,拇指輕輕摩挲她的盈潤的唇,「這樣,是什麼意思?」

  甄稚的臉「騰」一下燒起來。

  悶熱的夏夜,煩躁的熱風。手心感受到,唇瓣柔軟,呼吸溫熱。踮起腳尖,隔著手心,飛快的一吻。

  耳邊是他越發急促的喘氣聲,呼吸間是他身上陽光與洗衣粉混合的氣味,曖昧到極致的距離和姿勢,卻偏偏是在隨時都有別人能闖進來的樓梯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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