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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債人或許是要她轉告給甄青松,再不還錢,他的女兒隨時都可以消失。

  巨大的恐懼感在甄稚心裡蔓延。農曆三月季春,天氣和暖,很快便是孟夏了,可她在看見這疊照片時,還是感覺寒氣砭骨。

  「有什麼困難,及時和學校反映。」范中舉從她虛握的手裡拿回照片,蓋在信封底下推到一旁,「要不要幫你報警?」

  甄稚眼神空茫地搖了搖頭。

  她想,事已至此,紙里是包不住火的。回家後必須要告訴爺爺了。

  「學校會保護你的,你安心讀書。」范中舉捏著拳頭嘆了口氣,「從今天起,我接送你上下學。」

  「老師不用!我不想這麼麻煩您。」

  甄稚想起來老范曾在班會課上提過,他每天六點起床,想來是住得很遠。

  她很堅持,范中舉只好說:「那我一會兒問問,有沒有男同學住你家附近。放學前你在教室里等我一下。」

  她魂不守舍地拿著信封走回教室,扶著桌子坐回座位。

  杜若遞過來一顆大白兔奶糖:「怎麼了?老范批評你了?」

  甄稚搖了搖頭,在桌子底下慢慢把信封遞給她。杜若只看了兩張,就放回信封,滿眼擔憂地望向她。

  甄稚知道她要問什麼,撇撇嘴:「不用想也知道,我爸借錢炒股了。」

  「那怎麼辦?」杜若一時也沒了主意。

  預備鈴打響,甄稚低著頭從桌斗里拿出下節課要用的物理書。

  「周末我要去一趟崇光百貨。」

  物理老師已經走進教室,甄稚坐直身體望向黑板,繼續低聲說:

  「你是不是和程全有聯繫?周末幫我約一下他。」

  第48章

  山川湖海

  范中舉翻出高一剛開學時讓全班同學填的通訊簿。和甄稚住在同一個片區的男生不少,其中一個叫「胡海寬」的男生甚至同住在南鼓巷。他對這個男生沒太多印象。剛進校他就被選拔進數學奧賽班,不參與日常學習和月考,只在開學和期末偶爾出現在教室。「……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兒。」范中舉專程去數學奧賽班把胡海寬喊出來,簡單說明了情況。見戴著黑色金屬細框眼鏡的男生沉默,范中舉補充道,「你如果不願意可以直說,我再去找其他學生。但是這個事涉及同學的隱私,老師希望你保密。」「范老師,我願意。」胡海寬看了一眼腕錶,「還有兩分鐘下課,我進去收拾書包。」他走進教室,低著頭把只做了半面的奧數卷子和文具盒放進書包里。同桌男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今天走這麼早?你不是每天都要留下來做題嗎?」「嗯,從今天起,要早點回家了。」胡海寬淡淡回應。他背著書包去高二教學樓時,日薄西山,夕陽已經把整個校園染成蜜色。胡海寬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這個事件的主角,卻是他在三班為數不多有印象的同學。作為競賽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將會在孤獨中度過。學科競賽這條路,是比普通高考更狹窄的獨木橋。如果不能在全國競賽中獲獎,又錯過了三年班級授課,大概率考不上大學。所以當他決定進奧賽班時,他就做好準備成為三班同學眼裡的透明人。日復一日在單獨的教學樓里訓練,寒暑假參加選拔去國家集訓隊……一年裡為數不多有十幾天出現在三班角落的座位,他也是扮演好邊緣人的角色,永遠埋頭做題。所有人都不出意外當他是空氣,只有甄稚會和他打招呼。自來熟的性格,知道他是數學競賽生,課間還會拿著數學卷子請他講題。黃昏時分,胡海寬背著書包走進三班教室。除了值日生提著撮箕在教室後面打鬧,只有甄稚坐在座位上,舉著分數不理想的數學卷子犯難。他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課桌,不自然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家。」「小胡,是你呀?」甄稚從試卷後面露出一雙杏圓…

  范中舉翻出高一剛開學時讓全班同學填的通訊簿。和甄稚住在同一個片區的男生不少,其中一個叫「胡海寬」的男生甚至同住在南鼓巷。

  他對這個男生沒太多印象。剛進校他就被選拔進數學奧賽班,不參與日常學習和月考,只在開學和期末偶爾出現在教室。

  「……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兒。」范中舉專程去數學奧賽班把胡海寬喊出來,簡單說明了情況。

  見戴著黑色金屬細框眼鏡的男生沉默,范中舉補充道,「你如果不願意可以直說,我再去找其他學生。但是這個事涉及同學的隱私,老師希望你保密。」

  「范老師,我願意。」胡海寬看了一眼腕錶,「還有兩分鐘下課,我進去收拾書包。」

  他走進教室,低著頭把只做了半面的奧數卷子和文具盒放進書包里。

  同桌男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今天走這麼早?你不是每天都要留下來做題嗎?」

  「嗯,從今天起,要早點回家了。」胡海寬淡淡回應。

  他背著書包去高二教學樓時,日薄西山,夕陽已經把整個校園染成蜜色。

  胡海寬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這個事件的主角,卻是他在三班為數不多有印象的同學。

  作為競賽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將會在孤獨中度過。

  學科競賽這條路,是比普通高考更狹窄的獨木橋。如果不能在全國競賽中獲獎,又錯過了三年班級授課,大概率考不上大學。

  所以當他決定進奧賽班時,他就做好準備成為三班同學眼裡的透明人。

  日復一日在單獨的教學樓里訓練,寒暑假參加選拔去國家集訓隊……一年裡為數不多有十幾天出現在三班角落的座位,他也是扮演好邊緣人的角色,永遠埋頭做題。

  所有人都不出意外當他是空氣,只有甄稚會和他打招呼。自來熟的性格,知道他是數學競賽生,課間還會拿著數學卷子請他講題。

  黃昏時分,胡海寬背著書包走進三班教室。除了值日生提著撮箕在教室後面打鬧,只有甄稚坐在座位上,舉著分數不理想的數學卷子犯難。

  他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課桌,不自然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胡,是你呀?」甄稚從試卷後面露出一雙杏圓眼,「老范居然把你請來了?」

  「我的生日在一月,應該比你大。」胡海寬剛說完就覺得後悔。其實他對稱謂不介意,只想把對方的話接起來。

  「那就叫你大胡。」甄稚沖他一笑,「我是白羊座。」

  她怕胡海寬等久了,胡亂把卷子揉進書包里,甩到背上。

  兩個人踩著細碎的夕陽下樓梯,甄稚扯著書包邊走邊說:「其實你陪我回家這件事吧,還挺危險的。不知道老范有沒有跟你說。」

  「范老師都跟我說了。」胡海寬和她肩頭保持著一尺距離,低著頭往下走,「我家就住在南鼓巷,順路。而且我跆拳道黑帶。」

  甄稚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任誰看胡海寬這類白淨瘦高、校服拉鏈拉到頂的男生,都不會把他和跆拳道聯繫到一起。

  他從小學起就開始接觸奧數,做題時在書桌前釘一整天不帶動。母親擔心久坐影響健康,就給他報了跆拳道興趣班。他又一貫做什麼都認真,腰間束帶從白到黑,只用了四年。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大多數時間是甄稚不停說著,他偶爾接一句。並肩走到校門口,公交車恰好進站。

  「你也住在南鼓巷,那我每天上學怎麼從沒碰見過你?」

  甄稚找了個雙人座,豈料男生坐在了她後面一排。她只好轉過去和他說話,脖子擰得生疼。

  「……我每天出門很早。」

  甄稚仔細一想,自己以前為了碰岳山川的時間,每天都卡著點去上學。難怪遇不到學霸。

  他們約好了每天早晨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甄稚又從書包里拿出筆和草稿紙,遞給他:「再加個QQ吧?」

  「我沒有QQ。」

  甄稚拿著紙筆的手僵在半空中:「哦……」

  「你可以給我寫你的QQ號。」胡海寬接過草稿紙,撕下一條給她,「我今晚回去申請一個。申請好了再加你。」

  晚上七點,甄稚打開家裡的電腦。這台電腦買的時候是奢侈品,如今已經卡得不行,開機花了五分鐘,登陸QQ又花了五分鐘。

  她邊等邊訂正數學月考卷的錯題,突然企鵝開始「滴滴」提醒,一條申請好友的消息彈出來。

  驗證消息寫著「胡海寬」。頭像是默認的紅圍巾企鵝,網名則是「山川湖海」。

  「他的網名怎麼跟岳山川一樣……」

  甄稚點了「通過」,一邊在心裡犯嘀咕。仔細想想兩個人的名字,誰取這個網名好像都合理。只能說,胡海寬和某人都挺沒創意的。

  她靠著椅背斟酌了一會兒,開始給「山川湖海」發消息。

  石榴籽:【大胡,這段時間要麻煩你了!這周日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來崇光百貨一起吃個飯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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