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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讓這死畜牲給我放開,」牛嬸子本來心慌,奈何這狗咬的她腿血淋淋的,看見王連越來,心裡竟然鬆了口氣,「給我腿咬壞了得賠錢啊,這畜牲我看也得殺了吃肉。」

  王連越懶得理她,趕緊進了裡面去看那幾株稀缺樹苗,樹苗果然被拔了,還斷了根,栽回去恐怕也很難活了。

  「賠錢?先想想怎麼賠我的錢吧,」王連越冷哼一聲,轉頭跟王子堯說,「去把村長找來,看看這事怎麼辦。」

  「別!我就是路過,誰拔你家樹苗了,別血口噴人啊!」牛嬸子忍著疼,齜牙勒嘴的哭喊著,「沒天理啊,狗咬了人不管,先管那幾棵破樹苗,人比樹賤啊!」

  樹苗就是她拔的,而且她心裡還清楚,拔的那棵樹苗王連越有多珍惜,竟然天天在這守著,牛嬸子心裡嫉妒著呢,村里其他人跟著他吃香喝辣,他們一家子一分錢沒掙!

  王子堯才不管她,拔腿就往村長家跑,村長虛睡得早,在被窩裡睡的好好的,被他背著往外跑,村長家其他人不明所以,只好也跟著一起跑。

  只有王文元的大兒子王浩臉色突變,嘴唇著發顫,腿也跟著打哆嗦。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村長王文華看著這情況心裡哪能不明白,但是這會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連越簡單把事情交代清楚,人贓並獲,沒什麼值得說的,被王子堯吵到跟著出來看熱鬧的村民,一聽這事,紛紛側目。

  「怎……怎麼可能,」康玉梅心裡一驚,扶著王文華喊道:「我們家文華可什麼也不知道啊,你有事問老二家的!」

  「這,王文華不認這弟媳婦也得管事啊,他明面上可還是村長啊。」

  「嘖嘖,這牛春花糊塗啊,好好的日子不過非找事。」

  「樹苗也比不上人命,還是先讓狗鬆開吧?」

  「早就看她一家子不爽了,要我說王文華這村長也別幹了!」

  看熱鬧的村民不嫌事大,他們大部分都是剛吃了晚飯,夜裡也沒事幹,看熱鬧正好消食。

  「這,你看讓老二家的賠點錢行不行?」王文華都快站不穩了,生怕事情鬧大了他這村長的位置保不住,「而且你這狗咬也咬了,春花也吃了教訓,咱們一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看來村長是準備幫親不幫理了?」王連越早就知道王文華糊塗,「行啊,賠錢私了也行,她拔的那幾棵樹苗可不便宜。」

  王連越當即從棚子裡拿了個算盤,他其實也不會用,是王子堯就在這的,他裝模作樣的扒拉了幾下。

  「龍游梅就不說了,草木花行也有賣的,一株尋常價二三兩都有,我就收二兩一株吧,嘖,那株別角晚水,買的時候,梁山,你是花多少錢從京城運回來的?」

  第63章 正文完

  梁山忍著怒氣, 站出來說道。

  「光請人吃飯都花了不下十兩,打處打聽好不容易得的株苗,花了小二十兩,再加上運輸費用, 怎麼也有四十兩。」

  他說的一點也沒扒瞎, 別角晚水開的花奇香無比, 一株頂十株, 若是養活了製成花脂, 一盒恐怕能賣出天價,梁山找了好久才得了這麼一株。

  「你說這麼貴就這麼貴啊!」聽他這麼說, 牛嬸子頓時趴在地上哭嚎起來,「你們就是想訛我啊,我不活了,你們一群人欺負我們老實人啊!」

  「怕我訛你?那就報官好了,你找縣太爺說理去吧。」

  清哥兒他們趕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他心裡頓時一驚, 怎麼還要報官了?

  「怎麼出來了,」王連越拉著清哥兒的手,冰涼冰涼的, 「也不說多穿點衣服。」

  「我哪裡來得及, 心慌著呢。」

  「不能報官!」王文元也站出來說話, 他看也沒看被狗咬著腿, 頭髮散亂,臉色蒼白的牛嬸子,「你出個實誠價,我賠。」

  「大黑!過來。」

  聽他這麼說, 王連越吹了個口哨,招呼了大黑鬆開,牛嬸子瘸著腿爬到王文元身邊,哭著喊著說不給錢。

  「不行,我今天就要報官。」

  王連越摩挲著清哥兒的手,給他暖手,看起來毫不在意他說出口的話。

  「報官?這事怎麼就要去報官了?」

  「那可是四十兩,都能蓋三間青磚瓦房了!」

  「那能這麼貴?越小子是唬人的吧!」

  「誰知道呢,又不是咱們弄的,看熱鬧就行了。」

  村里人議論紛紛,王文元的手心都快掐爛了,他家哪裡有這麼多錢,確實是賠不起,但是報官,那村長他們一家子就不能再當了,他梗著脖子,粗聲粗氣的說道。

  「我賠你錢,五十兩。」

  王連越搖頭,拉著人往家走。

  「不缺。」

  幾個人回了家,王連越套上套子趕著牛車去了縣衙,來回跑了幾趟,證實了那株梅花的價值,便判了牛嬸子三十大棍,棍子打下去人也快不行了,據說是她大兒子王浩給抬回來的。

  那幾株梅花,王連越他們又重新種了回去,最後只活了兩株,那株別角晚水徹底枯死了,每次提起這件事,梁山總要罵幾聲。

  晚秋收稅的來了,王連越家今年地多,稅也交的多,而且都是白銀不是糧食,衙役高興,都沒多收他們村里人的糧食。

  臨近過年的時候,衙役帶了消息,縣太爺要重新選舉沿河村新村長,讓村里適齡的有能力的都去報名,王連越本來是過去看熱鬧的,被清哥兒硬拉著報了名。

  結果眾望所歸,當選了村長,這傢伙是徹底忙了起來,平時沒覺得村裡有這麼多人,這麼多事,也可能是原來的村長不管事,現在事全積在王連越身上。

  過了年就更忙了,家裡的生意,村裡的雜事,王連越整天忙的腳不著地。

  村里人漸漸都種了果樹,不長莊稼的旱地都種樹了,王連越便跟族裡商量開了一個小廠子,多搞了好幾台爐子。

  「你們開廠,怎麼讓我當廠長?」清哥兒嘴裡的桃子嗆了嗓子,他咳嗽幾聲,看著地契和鋪子契書,「我怎麼能管這個?」

  「能管能管,這廠子做花脂,不就是你的生意嗎,而且這是我跟村里開會商量的,又不是我內定的。」

  王連越捧著碗吃飯,今兒吃的是榆錢飯,有點噎挺,秋生看見了,懂事的端了碗湯給他喝。

  這幾天太忙,王連越下巴上的胡茬都長出來了,今年他都三十一了,臉上青澀漸漸褪去,多了幾分成熟。

  清哥兒也有二十六,不過被養的太好,臉上還帶著少年氣,青澀與成熟並存,像剛剛紅了的桃子,一口咬下是脆甜,再青一分便苦澀,再熟一分便過頭了。

  不管清哥兒能不能管,廠子還是開起來了,契書就填的清哥兒的名,因為王連越當了村長,不能常常出門去,所以另外幾個漢子常年跑商。

  王子堯主打南下江門,梁山便主打西北附近,因為江門路遙地大,楊改便跟著王子堯一起跑南下,生意是做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好。

  不少人提起沿河村,都會感嘆一句,啊,是那個做花脂的村子!

  今年秋生都五歲了,更像個皮猴子,簡直無法無天,因為他兩個爹厲害,村裡的孩子都圍著他轉,每天的日常便是帶著一群孩子在村里亂跑。

  今天這不是又跑到果園裡了,花花被他拉著溜了三圈,看著都顯得成熟蒼老了幾分。

  「又跑哪裡去了,一身土!」

  清哥兒從涼水裡撈了西瓜出來,這是西瓜是梁山北上賣貨的時候帶回來的,稀缺貨,秋生愛吃,瓜還剛切開,秋生就渾身土的跑回家了。

  「果園裡啊,小爹,給你吃梨。」

  這會是秋天,果園裡每到秋天長得最多的果子便是梨,因為這梨花開的多,樹也高大,采了花做花脂,總是能余出不少花兒來長果子。

  「換身衣服去,晚上想吃什麼呀?」清哥兒接過梨,拍了一下秋生身上的土,發現拍不下來,還是讓他去換了身衣服。

  「吃西瓜!」

  秋生順手拿了塊西瓜啃,便啃便跑回屋去了。

  「我問你晚上呢,就惦記你那西瓜。」清哥兒笑罵一聲,也拿了塊瓜來啃。

  西瓜沁過涼水,吃進嘴裡又涼又甜,清哥兒坐在竹椅上,感受著秋風送來的桂花清香。

  王連越越來越忙,白天在家的日子少,不過每次早上他出門前,總是先餵了家裡的牲畜,夜裡回來了也會先劈好柴。

  清哥兒平時除了去廠里看看,便是去尋了漁哥兒或是蘭玲姐,聊聊閒天打發日子,這樣悠閒的時光,原是這輩子都不敢想的,如今竟然天天過著。

  想著想著,不知道是不是西瓜太甜,跟沾了蜜一樣,清哥兒嘴裡都是甜蜜。

  秋生換了身杏黃色的秋衫,這是今年秋天新給他做的,小孩長得快,衣服也換的勤,家裡又不缺錢,不會苦著秋生穿舊衣服,便都是一味的做新的。

  「日頭都落了,你還穿了身新衣服出來,」清哥兒洗乾淨手,給秋生整理了一下衣領袖口,「還想著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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