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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別像個懦夫,讓人看不起。」

  「他說要自己走,他不願意跟我過日子。」梁山捂著臉喃喃道。

  這一個月以來,姜歲處處都表現著,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如同尋常夫夫一般,他早就在心裡想好了,回去以後怎麼提親,怎麼成親,怎麼養小家,甚至把未來孩子起什麼名都想好了。

  結果呢,結果在他滿心歡喜,送給姜歲銀簪子做定情信物的時候,姜歲卻沒有很高興。

  「我同你過這一個月,夠我往後日日懷念了,梁山,我不能陪你回去。」

  那日晌午,桌子上的涼麵散發著香氣,梁山剛坐下,筷子還沒拿到手裡,姜歲便把頭上的銀簪子,摘下來還給了他。

  「什麼意思?」梁山筷子又放回桌子上,他擰著眉頭盯著那根銀簪子,實心的,又雕刻著花樣,他精挑細選的好久。

  「字面意思,我這個身份,肯定要找一個人無人認識的地方,才能過安生日子。」

  姜歲不說話,拿起筷子準備吃飯,他夾了一筷子涼麵塞進嘴裡,聽見旁邊摔碗的聲音,梁山怒不可謁,站起身來,拳頭緊握,指尖泛白。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

  姜歲嘆了口氣,放下碗筷,雙手環胸,表情平靜的如同一片死水。

  「平平淡淡的過好這幾天好不好?」他哀求道:「等你回家,可以娶媳婦,生幾個孩子,幸福美滿的度過一生。」

  「我只想娶你,」梁山不明白,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我也只想跟你生孩子。」

  姜歲卻不看他,他低下頭閉口不談。

  「吃飯吧。」

  「昨天他就離開了,什麼也沒跟我說,」梁山回憶到這裡,吼了一聲,「我找了整整一夜!」

  「我在今天早上的時候,終於在找到了他。」梁山聲音小了下去,臉上掛著怒氣,憋悶,甚至有幾分難以接受。

  姜歲換了身新衣裳,在江邊散步,很是悠然自得,頭上戴了兩朵海棠。

  「我看到他,他將頭上的簪花送給了別人。」

  第61章 回家了!

  清哥兒跟漁哥兒執意要下船找人, 王連越氣急,又打了梁山兩拳,一行人提了行李,去碼頭旁邊的客棧要了間房, 便兩兩結伴, 去找人。

  「若是兩個時辰還找不到, 我們就先在這集合, 然後, 然後去報官。」

  清哥兒捏著衣角說道,他想, 若是姜歲想在這單獨過活,也要委託花家人照顧一下,安頓好再分別,斷不能這樣就他一個人,讓人如此不放心,如此不穩妥。

  兩家子人都紛紛離開了,梁山捂著臉沉默著, 忽然猛踹了一腳桌子,憤然轉身消失在大街上。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店小二,被震醒後, 後怕的看了一眼掌柜的位置, 見掌柜沒發現他偷懶, 才偷偷罵了梁山幾句。

  這會日頭漸漸升起, 正是曬人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們回家的回家,躲懶兒的躲懶兒,躺在竹椅上曬太陽的大爺都將竹椅扯到了樹蔭底下。

  梁山走在街上, 熱的他發慌,本來就急躁的心,眼下更是厭煩,他昨日尋了一整夜,滿腦子的擔心,害怕人就那麼隻身出去,遇到危險。

  結果呢,結果這姜歲倒是心狠,嬌艷的海棠就那麼送給了第一次見的漢子。

  那漢子還生的丑,臉上長了許多麻點,梁山越想越氣,若是真的找見了他,非要罵他眼光差,找下家也不至於找這麼磕磣的人噁心他吧。

  他抬腳踢了顆石子,石子滾到狹窄的巷子裡。

  那坐了個人。

  梁山看見,身形一頓,咬著後槽牙轉身想走,可腳步一動,衝著那巷子走了過去。

  早上見姜歲時,他穿著淡紫色衣服,與頭上的海棠相得益彰,如今不止海棠花沒了,連衣服都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

  他正坐在地上揉著腳踝,地上鋪著青石板,這地兒尋常沒人走,一層灰,他竟然也不嫌棄。

  梁山走過去,看見他的慘樣子,一肚子牢騷都憋了回去,嘴唇蠕動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蹲下,給他揉腳踝,他的腳踝好像是扭到了,腫了起來,青紅一片。

  「你就作吧,慣會給自己找罪受。」

  梁山低著頭,用力搓著他的腳踝,他感受到疼,想躲,但是纖細的腿被抓著,躲也躲不開。

  「就會躲,怎麼不說話了,昨天不是還挺說的嗎?」

  「今天早上對著別人也挺會說的,」梁山還是沒忍住,話裡帶著酸意,藏也藏不住的蹦出來,「就是對我沒話說。」

  姜歲看見他時,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掉,這會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聽到最後一句才弱弱的反駁。

  「我沒有。」

  梁山終於抬起頭來看他。

  「你哪裡沒有?」

  「就是沒有……」姜歲抿著唇,也不過多解釋,半響問道,「你臉怎麼了,比我腳腫的還厲害。」

  「走路撞樹上了,別問了。」梁山臉上掛著幾分難堪,他慢慢轉頭,用沒挨打的那一面臉對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地上破了一角的石板,輕聲說道:

  「你跟不跟我回家?」

  姜歲愣了會,說道。

  「不跟。」

  梁山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站起身,臉色難看的可怕,姜歲抱住受傷的腿,努力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不能生孩子,」他輕聲說道,「在樓里每次……之後,都要被灌藥……」

  「我可以不要孩子,」梁山一怔,脫口而出,「你因為這個,不願意跟我在一塊?」

  姜歲哭的傷心,梁山忍不住重新蹲下,抬起袖子給他擦眼淚,姜歲看著他,聲音帶著哭腔,沙啞乾澀。

  「縣裡認識我的人太多了,梁哥,我不想以後你跟我一塊,別人說你的不好。」

  梁山卻突然將人抱起來,不管不顧的往外面走,陽光照在姜歲臉上,姜歲將腳藏進了梁山懷裡。

  「我什麼時候在乎過。」

  聲音透過胸膛,姜歲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

  梁山將人抱去藥堂,給姜歲的腿上藥,藥童在旁邊,邊給姜歲上藥,邊看梁山的臉,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梁山不解的看他,姜歲哭腫的眼睛彎起。

  「梁哥,你的臉也擦擦藥吧。」

  藥童趁著梁山出去上藥的功夫,突然湊近問道,「好哥哥,你相公的臉是你打的嗎?好厲害啊!」

  「啊?不是不是,他走路撞樹上了,」姜歲連忙擺手,說完又覺得有點離譜,找補了兩句,「他那個,腦子不好。」

  藥童是個哥兒,年紀不大,好奇心強的可怕,梁山回來的時候,藥童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給梁山看的渾身起毛。

  「這哥兒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這個樣也俊?」等藥童出去後,梁山捂著敷了藥的臉,有點飄飄然,「你可得把我看好了。」

  「哎,知道了。」姜歲低咳一聲,掩飾住笑意。

  兩個人拉著手回了客棧,清哥兒幾人才放了心,見姜歲臉上有哭過的痕跡,清哥兒和漁哥兒兩個哥兒看著難受,紛紛拉著人上樓去說貼心話,留下三個漢子乾瞪眼。

  梁山本來想回去休息,卻被王連越拉住。

  「咱們哥幾個喝幾杯?」王連越挑眉,按著梁山的肩膀,坐在酒桌上,「讓哥倆好好教教你,哄夫郎之道。」

  說罷,也不管梁山願不願意,招呼小二上了兩斤酒,兩斤白切肉,又囑咐了小二給樓上送點甜水糕點,一切安排好了,才入座,給梁山倒上酒。

  一行人休整了兩天,終於第三日又登上了回家的船,這次人都齊了,只是給楊改哥的螃蟹,死了一大半。

  秋生跟晴哥兒,不知道怎麼就變得那麼要好,回了家,兩家人要分別,秋生還拉著晴哥兒不放,最後是王連越生了氣,說再也不給秋生進門了,秋生才戀戀不捨的很哥哥說再見。

  這次回來,已經是七月份,今年家裡的兩塊地都沒種東西,雜草叢生,王連越也懶得管,但是原來一直種的菜園子,今年還是下了種,託了蘭玲姐照顧,菜長得很好,回來還是吃上新鮮菜。

  回了家,最熱情不過花花跟大黑,兩隻狗都長得那麼大了,解了繩子,花花一個前撲,清哥兒都要摔倒,大黑及時擋在清哥兒身後,清哥兒才穩住身形。

  「好好,別舔了花花,」清哥兒摸著花花的狗頭,「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花花吼了兩嗓子,尾巴都搖的起了風。

  「我去把東西給蘭玲姐家拿去,你先歇會,等我回來一起收拾家裡。」

  王連越把行李簡單歸置了一下,跟清哥兒交代兩句,拿著給蘭玲姐家帶的東西出了門。

  秋生去摸花花,花花不理他,他便去摸大黑,大黑老實的蹲坐在他旁邊,尾巴一掃一掃的,顯然也高興著呢。

  家裡的雞春天走之前又買了幾隻,鴨子倒是殺了吃完了沒再買,羊羔長大一些就賣給馬大膽了,只留下兩頭母羊跟大花牛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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