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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兩步,就有冰涼的雨絲往下飄落。

  柳婉兒折回去拿了一把傘一起撐著往外走,嘴裡泛起了嘀咕,

  「按道理說著秋日不該有這樣大的雨啊……」

  方才只是細細地飄幾滴雨,可這會兒的雨卻更像是夏日一般,傾盆而下,打的原本就蕭瑟的樹葉越發顯得可憐。

  虞疏晚裹了裹身上的披風,腳下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這樣冷,也不知道屋子裡燒的地龍夠不夠暖。

  虞疏晚有些後悔答應出來。

  可已經走到了這兒,她也不好再往回去,索性想著速戰速決的好。

  正巧,她也想看看虞方屹如今還有什麼想說的。

  到了門口,虞疏晚一眼就看見雨幕之中站著一人。

  他沒有打著傘,沉默的任由自己被雨水沖刷。

  虞方屹一直盯著門口,看見虞疏晚出現,他眸光一亮,可長久以來的相處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虞疏晚說話。

  但總不能一直不說話。

  他嘗試著扯出一個笑,

  「疏晚……」

  他的臉因為冷而變得有些僵硬,反倒顯得有些怪誕。

  虞疏晚靜靜地看著他,只見虞方屹往前行了一步,道:

  「我接你跟祖母回家。」

  虞疏晚依舊不說話,虞方屹方才積攢的勇氣對上虞疏晚那雙冷眸,一下子就泄了氣。

  他高大的身子此刻有些頹然,聲音在寒風之中顫抖,

  「疏晚,那是你的家。

  你是我的女兒,那……是你的家。」

  虞疏晚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擺,上面沾了不少的雨水,此刻有些泛冷。

  她面無波瀾,

  「那不是我的家,侯爺,你這是證實了我的話沒錯,所以開始後悔了嗎?」

  虞方屹的身子似乎是顫抖了一下,卻逃避一般不敢回答,只低聲道:

  「疏晚,我們回家吧。」

  過往的一幕幕此刻飛快的在眼前掠過,最後定格在二人初見之時。

  亦是一個雨天。

  雷電交加的時候他坐在馬車之中,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從未見過的孩子。

  然後一道驚叫,讓他在掀開帘子看見閃電中閃過的那張臉時渾身一顫,情不自禁喊出小婉。

  他那時看著那張跟蘇錦棠有三四分相似的臉腦子裡,喉頭滾動,想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帶你回家」。

  可愧疚最後為何會消失?

  明明在看見虞疏晚的第一眼時候,他想的就是帶她回家啊。

  虞方屹在雨中再次的重複著,

  「疏晚,我帶你回家。」

  他的眼眶紅著,雨水不斷滾落,竟然讓虞疏晚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虞方屹應當落了淚。

  可虞疏晚瞬間回過神只覺好笑。

  他怎麼會因為自己而落淚呢?

  更何況,虞方屹有什麼資格落淚?

  「侯爺難道以為,將她帶回侯府就算是一個交代。

  如今即便虞歸晚將唯一護著她的人給傷得臥床不起,只要侯爺低頭,這些事情就能夠過去嗎?」

  一輛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一道頎長的人影撐著一桿竹節油紙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髒污的水將他衣擺沾染,他卻毫不在意,反倒是走的極快。

  片刻就到了虞疏晚的身前,不動聲色地將虞疏晚遮在了背後,

  第273章

  我佛不渡瘋癲

  「侯爺,侯府到底是誰的家?」

  慕時安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虞方屹。

  他鮮少這般鋒芒外露,京中對慕時安的評價許多,卻唯獨不曾聽過他和誰紅過臉。

  是以,被這樣盯著,虞方屹一時間竟然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慕時安了。

  「侯府自然是疏晚的家。」

  冷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虞方屹回過神,字字堅定,

  「慕世子,我知曉你肯護著疏晚,可如今是我們的家事,還望莫要插手。」

  他眸子看向虞疏晚,

  「我知道你不願意看見她,已經在趕走她,只是不知道她怎麼跟二皇子現在通了氣,二皇子求得了一道聖旨,要將她迎為側妃……

  疏晚,虞歸晚我定會親自交給你,讓你能夠親手處置。」

  他伸出手來,

  「我帶你回家,往後你是我唯一的女兒。」

  「侯爺,你知道什麼最難嗎?」

  虞疏晚的聲音從慕時安的背後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的波瀾,卻叫人無端為之心痛。

  她道:

  「我虞疏晚要做只做唯一,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備選。

  因為虞歸晚做的事情讓你不快,所以你將我重新拉在面前……

  侯爺,這並不地道。」

  虞方屹伸出去的手空蕩蕩的,心口傳來了鈍鈍的痛楚,伴隨生出迷茫。

  他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虞疏晚低頭看著慕時安衣擺處被氤氳出的一大片水色,輕輕地戳了戳慕時安的腰窩,小聲道:

  「母獅子,我自己能行。」

  慕時安並未多言,身子側了側,將虞疏晚給露了出來。

  虞疏晚將衣服緊了緊,道:

  「侯爺若是只來說這個,那就請回吧。

  在你的眼中,祖母都不重要,我憑什麼覺得我重要?

  虞歸晚做的這些事情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討回公道,倘若侯爺的心中還有祖母那個母親,就不要阻攔我接下來要做的一切。」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

  虞方屹見她轉身要進府去,失聲喊道:

  「疏晚!」

  他想說很多,可最後只變成了一聲低低的哀求,

  「外面的雨很冷……」

  父親知道錯了。

  可虞疏晚沒有給他說出這句話的機會,身影被門掩蓋,唯獨雨越下越大。

  虞方屹慢慢地收回手,滿眼寫著落寞。

  他呢喃自語,

  「是我的錯。」

  若是他當初對虞疏晚多一分關切,如果他對虞疏晚多一分的信任,又何故如今這般!

  虞方屹想起虞老夫人曾勸說他對疏晚好一些,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進了府的虞疏晚一言不發,正要自己撐傘,卻被慕時安輕輕地攬過肩頭,又迅速放開,將傘傾斜她那邊,用自己的身子將風擋住。

  她抬起頭來,看著慕時安眼底的烏青,道:

  「我能夠自己打的。」

  「我想為你做一些事情。」

  慕時安執拗地看著她,將傘往著她那邊再遮了遮。

  虞疏晚收回目光,

  「你不是說你最近忙得很嗎,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你弄好了?」

  「那些東西是死的,就算是耽誤一些時間再去看,它們也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更不會跑。」

  慕時安道:

  「不像某人,這已經是第三日,也不曾給我說一聲。」

  虞疏晚停下腳步,盯著地上萬千盛開又瞬間凋零的水蓮道:

  「這件事情我要自己來。」

  「好。」

  慕時安從善如流,

  「依你。」

  虞疏晚沉默下來。

  慕時安知道她心裡難受,陪著她站了會兒,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你若是現在想要哭,我也不會笑話你。」

  「我想哭就哭了,誰管你笑話不笑話。」

  虞疏晚扯了扯唇角,

  「慕時安,你說,方才他說的那些話真的是知道錯了嗎?」

  「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何必再問我?」

  慕時安道:

  「對於這些,我只跟你說一句,那便就是從心。」

  虞疏晚忍不住笑起來,

  「你知道我的解決方法是什麼。」

  「若是那樣做你能夠安心,那就做吧。」

  虞疏晚看向他,

  「不再說教我殺人了?」

  「你不也說過嗎,我佛不渡瘋癲。」

  慕時安將她拉在一邊上了一處小亭,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胸口,

  「哭吧,看你這樣扯著笑一點兒都不好看,醜死了。」

  忍了許久的眼淚在此刻決堤而出。

  虞疏晚並沒反抗,緊緊地抓住慕時安胸襟前的衣服身子顫抖,卻一點兒哭的聲音也不肯發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麼,卻根本止不住。

  慕時安任由她哭著,低垂的眼眸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虞疏晚低啞著嗓子道:

  「慕時安,我很怕祖母會出事。

  他不喜歡我就罷了,可祖母是他的母親,理應他護著。

  他已經害死祖母一次了,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我?」

  她不像是在詢問,反倒像是在發泄。

  慕時安只當作她說的「害死過祖母一次」是指上一次蛇的事情,可只有虞疏晚自己清楚,是上一世因為虞方屹的不作為,對虞歸晚的全然信任,所以祖母才會被那麼多的慢性毒給包圍著,最後痛苦「病逝」。<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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