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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獅子,你再調侃我呢?」

  「好好好,錯了錯了。」

  她掐得不疼,慕時安卻很是配合地討饒。

  虞疏晚轉身從裡屋拿了個盒子來,裡頭都是一些藥和紗布,

  「得虧溪月細心,有準備這些東西。

  尋常人誰敢傷你,你是做什麼了?」

  她本就是隨口一問,慕時安卻開口道:

  「你不是要查賀淮信嗎,執念這樣大,我總得看看他是怎樣的人。」

  「……你被賀淮信錘了?」

  「……」

  慕時安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虞疏晚這個人已經不單單是不解風情這麼簡單了,而是極會破壞氣氛。

  屬於餵她吃點蜂蜜甜一甜,她不覺得開心,反倒要說一句這些是蜂吐出來的一樣倒胃口。

  「不是?」

  虞疏晚用燭台照著端詳,

  「傷到哪兒了?」

  她的臉瑩白如玉,黑瞳中帶著幾分關切,長發被隨意用一根簪子簪住,垂眸認真,叫慕時安的心口忽地跳了兩下,有種異樣的酥酥麻麻。

  「發什麼愣呢?」

  虞疏晚皺眉打斷了他的思緒,

  「外面還下著雨,你身上的傷也不怕捂出個好歹來?」

  慕時安卻摁住她的手,低聲道:

  「在腰上,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不合適包紮,我待會兒回去,離戈會處理的。」

  虞疏晚懶得聽,直接上手將他的衣服扯開。

  慕時安嚇了一跳,耳根子處也泛起一道緋紅,有些躲閃,

  「你這是幹嘛?」

  「我又不會吃了你,別說我未出閣,如今我就是個未及笄的丫頭,別人看見了也不會說些什麼。」

  虞疏晚呵斥,

  「別亂動,怎麼搞的,賀淮信那個不會拳腳功夫的廢物都能傷了你。」

  慕時安的眼中划過一絲微妙,卻並未隱瞞,

  「倒不是他動的手。

  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無痕吧。」

  「又是他們?」

  虞疏晚冷下眸子,

  「早知道剛剛多折磨折磨那人了。」

  說完,虞疏晚又蹙眉看嚮慕時安,

  「不過你身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會被他們傷了?」

  「無痕之中有一人精通弩箭,原以為不會隨著賀淮信一起,一時間大意了。」

  慕時安眸光深深,轉而看向虞疏晚,

  「你當真之前跟賀淮信沒有關係?」

  「上一世的仇人,怎麼了?」

  虞疏晚將還有點在外面的箭尾忽地扯出又迅速敷上藥粉,疼得慕時安立刻抿緊了唇,臉上更蒼白了幾分。

  「你就慶幸這弩箭上沒有毒吧。」

  虞疏晚看著帕子很快被染紅,眼中有些惱意,

  「方才那兩人我也要審!」

  疼痛緩了過去,慕時安這才低聲道:

  「這些事情我來就是,你忙你的。」

  「我有什麼好忙的。」

  虞疏晚哼了一聲,慕時安卻鐵了心的不許她插手。

  虞疏晚性格直率,如今已經被無痕盯上了,若有差池,只怕不好。

  虞疏晚也沒堅持多久,並非是對這事兒不上心,而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慕時安的傷已經漸漸止住了血,虞疏晚看向他,眼神清澈,

  「母獅子,你不用幫我去打探賀淮信了。

  他如今身上古怪多,那個無痕也有些不對,我自己來應付。」

  「哪兒有讓一個小姑娘衝鋒陷陣的?」

  慕時安輕笑,

  「若不是今晚來得湊巧,你恐怕都還會出事。」

  「我不會出事。」

  虞疏晚看著他,

  「春去秋來,虞方屹找到我的時候也是如此電閃雷鳴的雨夜,那個時候的我還受著傷都沒死,更何況現在做了準備的我?

  人定勝天,他武功再高也免不了自負。

  從院子裡種的花,到他進入我房中沾染的香,都足以放倒他。」

  聞言,慕時安啞然失笑,

  「是了,忘記你腦子好使。」

  「那當然。」

  虞疏晚帶著些傲嬌,將紗布一圈圈纏繞。

  她身量小,慕時安的腰雖精細,可到底也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兒,比她高出一截,便就是給他纏繞紗布,虞疏晚也有些吃力。

  她心無旁騖,可慕時安看向牆壁上投下的影子,耳根子越發的紅。

  影子上兩人宛若相擁,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虞疏晚鼻息間呼出的熱氣。

  燈花輕輕炸開的聲音和秋雨纏綿悱惻,暖黃燭光將平日滿是稜角的虞疏晚給變得柔和下來。

  靜謐又溫柔。

  慕時安從前不愛聽旁人說起什麼時間定格,可如今卻有幾分理解了。

  虞疏晚包紮完,正要收回雙手,離戈忽的出現,

  「不好了,那……」

  他面色凝重,腳步匆匆,撲面帶來一陣寒意。

  眼前二人還宛若相擁的模樣,讓離戈忽地紅了臉。

  他慌忙轉身離開,心中暗罵。

  從前他就跟世子說過這些,世子還不承認自己對人家虞二小姐的感情。

  如今都抱上了還想瞞著他!

  慕時安一看他那凌亂的腳步就知道他定然是想歪了。

  虞疏晚不明所以,

  「出什麼事了?」

  慕時安將衣服整理好,叫了離戈,離戈重新進來,眼睛老老實實的鼻觀眼眼觀心,

  「方才您讓帶走的二人丟了。」

  「丟了?」

  虞疏晚被氣笑,

  「不是,一個中了藥受了傷,一個昏倒受傷,你跟我說他們丟了?」

  慕時安也黑了臉,

  「說清楚怎麼回事。」

  離戈也覺得離譜,但也沒沉默,道:

  「是屬下帶人準備將他們帶去凌煙閣的時候,忽地有人出現他們劫走。

  來人多,一時不察,就丟了。」

  說完,他乾脆地單膝跪地,

  「請世子處罰。」

  「先找回來再說。」

  慕時安眼神冰冷,只覺得今日算是在虞疏晚的面前把臉都丟盡了。

  偏偏虞疏晚又補了一句,

  「要是實在找不到就算了,不是所有人都在找小鈴鐺下落嗎,小鈴鐺比他們重要。

  今日未能得逞又吃了虧,想必他們也不會輕易罷休。

  我至少可以自保,不礙事。」

  第201章

  虞疏晚,你是穿越的,還是重生的?

  她站起身來,伸出手將窗杆支起,伸出手感受著秋雨落在掌心的微涼,眼神卻越發的堅定起來,

  「慕時安,幫我找到小鈴鐺,其他的都不重要。

  賀淮信的事兒我自己能解決,無痕的事兒,我也能。

  所以你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她收攏五指,似乎要將寒意凝在掌心,輕輕地貼向胸口吐出一口濁氣,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慕時安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帶著離戈離開。

  院子裡早就得了吩咐,不管是什麼動靜都不許看不許問不許起來。

  虞疏晚一個人坐在窗邊,托腮看著外面不曾有過停歇的秋雨。

  原來,虞歸晚就算是離開京城也沒有忘記給她一份大禮。

  既如此,禮尚往來才算道理,自己不能殺她,也得給她一些教訓才是。

  枯坐一夜,第二日一早,虞疏晚就去辭別了虞老夫人,只說是出去一趟,過幾日回來。

  可心她們發現的時候,屋子裡也只剩下了一封讓好好照顧虞老夫人和不苦的信。

  無人知曉虞疏晚去了何處,連月白都沒帶上。

  惶惶不安的過了快十日的功夫,虞疏晚這才回來。

  風塵僕僕的,瞧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可精神卻不是一般的好。

  幾個丫頭又哭又笑地圍上來,苦心也能下地了,面上帶著怒氣,

  「小姐未免太過任性,怎能丟下一封信就不帶一個人離開府上?」

  「去辦一些事兒,帶著你們還麻煩些。」

  流珠也擔憂道:

  「小姐若是再辦什麼事兒,好歹帶上月白吧。」

  「再說吧。」

  虞疏晚敷衍著。

  恰好熱水已經熱好了,虞疏晚也不繼續聊,直接進了房中將自己整個人沒入水中,沉重的身子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連日的疲憊也在此刻消散許多。

  她微微閉上眸子,眼前浮現出虞歸晚看見她時那張驚恐到扭曲的臉。

  她臉上的傷沒有半點的好轉,可腿好歹卻能夠下地。

  雖說是在雞鳴破寺,可虞歸晚的門口守著兩個家丁打扮的人,屋子裡的裝扮比不上在侯府那般奢華,可也絕非簡陋形容。

  前些日子京城中時興的絨花,她這兒也沒少過。

  虞歸晚怎麼也沒想通,虞疏晚如何就來了這兒。

  她扯著嗓子尖叫,

  「你快滾,否則我就叫人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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