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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剛睡著了。你爸回去了嗎?」

  夏南水問。

  「夏南水,出來見一面吧,有事跟你說。」

  「行。」

  夏南水收起電話,打開門往約定的地點出發。

  五點的天空,夕陽西下,街道地面上投射出微弱的夕陽,顯得這條街道看起來有些蕭條。

  夏南水走在路上,想起之前季北的語氣,總覺得季北找他是說一些不怎麼愉快的事情,難道是他爸知道了他們兩的事情。

  他有些覺得心驚,季北他爸消息應該沒有那直達吧。這才多久的事。

  到籃球場時季北已經到了,夏南水遠遠地看著屈腿蹲在籃球架子下面抽菸的人,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季北抽菸,挺帥。這是他第一感覺。

  不過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此刻的季北全身散發著一股低落的情緒。就像是一種無力感,這是他從季北的身上感覺到的。

  「來了。」他說。

  夏南水微微頷首,問:「怎麼了?」

  季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菸頭丟在地下碾碎。

  「夏南水,我要回去了。」他說。

  末了,像是怕夏南水不懂他的意思,又補了一句,「回帝都,不會再回來。」臉上平靜無波。

  「什麼?」夏南水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錯愕:「你再說一次。」

  「沒什麼。」季北捻了捻捏過菸頭的手指,故作一臉平靜,「就是想跟你說,我準備回去了。所以我們兩算了吧。」

  「艹。」

  季北話音一落,夏南水頓時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樣,冷著一張臉上前。蹙眉:「那我們兩之前是在過家家嗎?」

  「嗯,你說是就是吧。」

  他聽到季北回答。

  「我操你大爺。」

  夏南水再也保持不了冷靜理智,怒的一拳打在季北的嘴角。

  「你給老子等著,總有一天讓你栽在小爺手裡。」

  第40章

  第四十章

  從昨晚跟季北見完面之後, 夏南水一直在恍惚,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失戀。

  窗外的雨從凌晨就開始下,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玻璃,像極了他此刻雜亂無章的心跳。夏南水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發呆,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暗了又亮, 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的消息。

  季北昨晚說的話現在還在他的腦海里盤旋, 什麼叫就當沒發生過,他不屬於這裡。

  "不屬於這裡你倒是別來啊。"夏南水猛地坐起身, 一拳砸在枕頭上。棉絮在空氣中輕輕飄散,就像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情。

  "招惹老子之後又拍拍屁股說什麼不屬於這裡。"他咬牙切齒地重複著,仿佛這樣就能把胸口的悶痛驅散。

  "TM的有病吧。"夏南水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卻比不上心裡那股無處發泄的鬱結。

  "什麼玩意兒。"

  分手就分手,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又沒有在一起幾天, 可是一想起季北今天就要離開,他們可能以後就再也不會見面。心裡一瞬間湧出來的那些不舍,頓時叫他覺得眼眶發熱。

  夏南水抬手揉了揉眼睛, 指尖沾到一絲濕意。他怔住了, 多久沒哭過了?上次流淚還是母親去世的時候。這個認知讓他更加煩躁, 他居然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傢伙掉眼淚。

  窗外雨勢漸大, 雨滴拍打窗戶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夏南水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這座城市在雨中顯得格外陌生,就像季北說的,他本就不屬於這裡。

  然後從今天開始他又要回到之前的生活, 沒有季北,沒有拳台。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拳台上最耀眼的人,明明他才剛剛開始了解季北,明明兩個人才剛剛開始熟絡。

  記憶不受控制地回放,第一次在拳館見到季北時的場景。那個穿著黑色背心的高挑身影,在聚光燈下揮汗如雨,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那時候的季北,眼神銳利得能刺穿人心。

  還有那次深夜訓練後,季北遞給他一瓶冰水,指尖相觸時那一瞬間的電流。他們坐在拳館外的台階上,季北難得地講起自己的童年,聲音低沉而克制,卻讓夏南水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內心的柔軟。

  甚至就連分開,以夏南水的自尊心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再去聯繫對方,那也就意味著兩人從此陌路。

  "草!"夏南水一拳砸在窗框上,指關節立刻泛紅。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但心裡的空洞卻越來越大。

  他跑去衛生間用冷水沖了一把臉。冰涼的水流沖刷著臉頰,卻沖不走腦海里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抬起頭,鏡中的自己眼睛有些紅,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一看就是整夜未眠。

  "再見一面吧。"夏南水想。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野火般蔓延開來,再也無法抑制。

  於是他穿好衣服決定去找季北。隨手抓了件黑色夾克套上,連傘都沒拿就衝進了雨里。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頭髮,順著脖頸流進衣領,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但腳步卻絲毫不停。

  夏南水從家裡直奔季北家樓下,雨水模糊了視線,但他還是遠遠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季北正提著行李下樓,黑色的行李箱在雨中顯得格外醒目,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還真是不做留戀啊。"夏南水自嘲地笑了笑,胸口像壓了塊石頭般沉重。

  "你現在.....就要走了?"夏南水覺得有些難受,聲音比想像中還要嘶啞。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這人真TM無情。好好的告別都沒有。好歹吃個散夥飯。

  季北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夏南水,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嗯。"他簡短地回應,目光卻不敢與夏南水對視,只是盯著地面上的水窪。

  夏南水看著季北的側臉,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像他們初次見面時一樣冷漠疏離。一瞬間情緒上來,憑什麼覺得難受的是他,對方卻可以那麼平靜,明明是季北先招惹自己的。

  "季北,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走了不再回來了嗎?"夏南水上前一步,雨水打濕了他的睫毛,讓視線變得模糊,但他還是固執地盯著季北的眼睛。

  季北終於抬起頭,灰色的眼眸在雨中顯得更加深邃。"嗯,不回了。"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的語氣,只是那口袋裡緊握的拳頭卻不是那麼雲淡風輕。

  他不捨得夏南水,很不舍,短短一段時間他在夏南水身上感受到了太多的陽光,太多的溫暖。每次訓練後夏南水遞來的毛巾,深夜失眠時接通的電話里那個慵懶的聲音,還有那次他發燒時,夏南水翻牆進來給他煮的那碗難喝到極點的粥。

  但是他不能因為自己私心而親手毀掉了這光芒。父親那邊的情況越來越複雜,家族企業的危機需要他回去處理,更重要的是,那些針對夏南水的威脅簡訊,他不能冒險。

  是的,季北竟然說是的。夏南水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骨氣,儘管聽到季北的回答,他還是想問一句,可不可以不走。

  "那以後還聯繫嗎?"他問,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

  季北扶著行李箱的手緩緩收緊,不敢直視夏南水期許的目光。雨越下越大,打濕了兩人的肩膀。許久後他才緩緩抬起眼,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他說:

  "夏南水,你...要不要試試大學去帝都找我。"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忐忑的。而且,他說完就後悔了。父親那他還沒想到辦法處理。但心裡又很期待夏南水能答應。只要夏南水肯主動邁出一步。剩下的所有問題,他擔著。

  夏南水愣住了,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他嘗到了咸澀的味道。帝都?那個遙遠而陌生的城市?他從未想過離開這裡,這裡有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熟悉的一切。

  但此刻,看著季北在雨中模糊的輪廓,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他們可能真的就此錯過。

  夏南水轉身離開了,沒有回答季北的話,沒有多餘的招呼,就那麼轉身離開。雨水打在背上,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刺。

  不是他不想回答,是他忽然不確定了。未來太久,就算他現在承諾去以後帝都找季北。那然後呢?

  就像現在的他們是因為季北說不屬於這裡而離開,沒有跟自己商量過,那之後呢?會不會又因為季北說想要去更遠的地方再次離開。

  夏南水漫無目的地走著,雨水浸透了衣服,黏在身上格外難受。街角的咖啡店還亮著燈,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季北當時點了一杯黑咖啡,苦得皺眉卻硬要裝作很享受的樣子,被他嘲笑後惱羞成怒的樣子可愛得要命。

  公園的長椅濕漉漉的,他們曾在那裡分享一副耳機,聽著季北喜歡的古典樂,他假裝睡著靠在季北肩上,感受到對方瞬間僵硬又慢慢放鬆的身體。

  這些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回,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得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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