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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穿越喪屍群時, 藺陳的右腳磕到了樓梯轉角, 這回是真的磕到了,不是什麼劇本。

  "純度83.7%的血清樣本。"

  藺陳忍著針扎般的痛,坐在操作台前, 鼻尖幾乎貼在儀器顯示屏上。

  他蒼白的側臉被螢光染成青藍色, 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需要二次離析淨化,五分鐘就行。"

  話音未落,門外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嘶吼聲。

  楊小楊此時正背靠著門板,身後冷不防傳來指甲抓撓門板的刺耳聲響時, 差點把他嚇得從地上崩了起來。

  透過設備間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喪屍正從下面的樓層湧來, 打眼一看, 恐怕所有的npc都擠進來了。

  "堵門!"

  謝初泊一聲大吼,趙依泉最快反應過來, 趕緊就近抓起兩個滅火器抵住門縫。

  而不講武德的節目組, 居然在設備間頭頂的通風管道里也安排了喪屍,這是劇本里的隱藏劇情,為了追求真實度,特意隱瞞了所有嘉賓。

  Tikoo搬來一張桌子,毫不畏懼地爬上去, 直接用手按住了那個正在被慢慢卸開的通風管,裡面的喪屍因為動作不便,被卡在管道里動彈不得。

  npc:「……」

  節目組:「……」

  觀眾們:[哈哈哈,笑死我了。]

  而謝初泊始終站在藺陳斜後方,當寧清枝打開金屬箱取出蔚藍色的血清時,他自然地接過試管,指尖避開女生發抖的手,說道:"我來就行。"

  [謝隊這該死的安全感]

  [他剛才是不是瞪了寧清枝?]

  [護食警告!]

  [梁酩你還不快來!]

  儀器嗡鳴聲越來越尖銳,倒計時數字在視網膜上燒出猩紅的殘影。

  突然有溫熱的觸感貼上後頸,謝初泊不知何時摘了戰術手套,正用拇指按壓藺陳緊繃的肩胛。

  "呼吸。"低沉的嗓音貼著耳廓擦過,聲音只有藺陳能聽到:"只是遊戲而已,你已經屏氣三十秒了,沒必要這麼緊張。"

  藺陳猛然放鬆下來,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是被外面逼真的音效和場景影響了。

  謝初泊已經收回手,去幫忙調整離心機參數。

  倒計時跳到03:17時,門外傳來門板變形的吱嘎聲,楊小楊和趙依泉用一根木棍卡住門軸,梁酩則把最後一瓶對喪屍有逼退作用的液體道具潑在幾隻伸進來的扭曲手臂上。

  短短几分鐘宛如幾年般漫長。

  "成了!"

  藺陳按下終止鍵的瞬間,玻璃管里蔚藍色的液體突然變成了一種清澈的淡粉色。

  似乎是嗅到了某種難以忍受的味道,門外嘶吼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恐怖片。

  所有喪屍在一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猶如一個個僵硬的木偶,謝初泊第一個反應過來,喊道:"快從地下通道跑出去!"

  藺陳趕緊將血清重新裝回金屬箱,混亂中謝初泊始終扣著他的手腕。

  血清帶來的影響只有短短一分鐘,屍群很快恢復了行動能力,他們在一樓被屍群衝散的瞬間,藺陳感覺後腰被猛推了一把,踉蹌著栽進藥房敞開的儲物櫃。

  謝初泊閃身擠進來的剎那,櫃門被無數雙手拍得砰砰作響。

  黑暗中響起布料撕裂聲——藺陳腿上的繃帶勾住了櫃門鬆動的螺絲。

  謝初泊摸索著按住他小腿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

  "別動。"濕熱的氣息拂過耳垂,"它們很快就會離開。"

  藺陳的後背緊貼著對方胸膛,能清晰感受到謝初泊說話時胸腔的震動,柜子里的空氣正在急速消耗。

  不是劇本,而是他眼前真的開始出現雪花點,他猜測是因為剛才急促的奔跑,導致他現在確實有點呼吸不過來了。

  "藺陳?"

  感受到對方的不對勁,謝初泊的聲音突然緊繃,"慢慢呼吸!"

  缺氧讓太陽穴突突直跳,藺陳感覺有人捧住了他的臉。

  在意識模糊的邊界,藺陳想,接下來應該就是「人工呼吸」的劇情了吧。

  程斌對他說過,只是做個樣子,不是真親。

  腦中迷迷糊糊閃過劇本中的附註,可下一秒,一個溫軟的事物覆上嘴唇。

  他本能地張嘴想要汲取氧氣,卻嘗到一種類似薄荷糖的清冽。

  這個認知讓藺陳瞬間清醒。

  他猛然瞪大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睫毛在輕顫。

  謝初泊的拇指還按在他頸動脈上,卻在他恢復自主呼吸後仍未退開,反而加深了這個本該是急救的吻。

  [我靠我靠我靠!]

  [節目組你夾帶私貨,鏡頭怎麼轉過去了?!]

  [櫃門攝像頭在震!]

  [到底有沒有真親啊!急死孩子了啊!!!]

  當謝初泊終於退開時,藺陳的襯衫領口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靜悄悄的,那些喪屍們已經撤了,耳麥里突然傳來劉治的聲音,提示他們在柜子里待的時間已經超時了。

  "安全屋。"謝初泊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借著櫃門縫隙透進的微光給藺陳重新纏繃帶。

  "下一步我們需要趕去地下通道盡頭的安全屋,等到明天軍方的救援直升機趕來,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藺陳全程不敢抬頭。

  直到被拉著跑過幽長的隧道時,唇上殘留的刺痛感仍在叫囂存在感。

  地下通道盡頭,謝初泊輸入密碼的手很穩,金屬門開啟的瞬間,刺骨寒氣撲面而來。

  "供暖系統故障。"他看著牆上的溫度計指向零下五度,不由無奈地聳了聳肩,"節目組玩真的。"

  室內的溫度已經讓人感到冰冷不適,謝初泊突然轉身把他按坐在床板上,帶著體溫的外套兜頭罩下來時,藺陳聞到熟悉的雪松香。

  ——是謝初泊私服常用的那款香水。

  "我去找睡袋。"謝初泊單膝跪在物資架前翻找,單薄的作戰背心勾勒出繃緊的背部線條,他提醒藺陳:"別脫外套。"

  當他終於在床底拽出唯一一個睡袋時,直播間的彈幕已經鋪滿整個屏幕:

  [單人睡袋!]

  [節目組真是用心了哈哈]

  [媽呀這能睡嗎,不得貼在一起?]

  謝初泊雖然早知道了劇情,但抖開睡袋時,動作猛地頓住了。

  軍綠色的睡袋內襯上,赫然印著節目組的搞怪字幕:【真愛取暖挑戰,請記得緊緊相擁哦~】

  "我守夜。"謝初泊突然說。

  "會失溫的。"藺陳指著牆上的溫度計,"正常人很難只穿著單衣挺過這樣的低溫。"

  兩人隔著半米距離對視,呼出的白霧在空氣中糾纏。

  最終是謝初泊先妥協,他沉默著鋪開睡袋,突然從自己的褲兜里抽出一條眼罩:"你戴這個。"

  [謝隊你在心虛什麼?]

  [剛才親人的氣勢呢?]

  [謝隊!你耳朵紅得快滴血了!可別和我說是凍的!]

  藺陳啞然失笑,明明在別墅睡覺的時候,都是他緊追不捨地爬上床,怎麼到了這裡突然變得如此內斂了,總不能是因為被無數雙眼睛看著,自己不好意思了吧?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謝初泊,還會怕羞?

  擠進睡袋的瞬間,藺陳終於知道謝初泊為什麼要給他眼罩。

  對方的體溫透過兩層布料滲透過來,大腿肌肉因為空間不足而緊密相貼,謝初泊突然伸手環住他的腰,聲音悶在他後頸:"別亂動,會漏風。"

  藺陳僵成一塊木板,當謝初泊的下巴抵上他肩窩時,彈幕突然有人發現:

  [藺陳耳朵紅了!]

  [他右手在偷偷攥睡袋邊緣!]

  [哇,好難猜睡袋裡面的部分在幹什麼呢!]

  [哈哈哈姐妹你好yellow,我喜歡!]

  與此同時,其他三組嘉賓正在經歷完全不同的劇情線——

  寧清枝和梁酩被困在車庫一輛廢棄的車廂內,後者用衣服擋住了玻璃,好讓寧清枝安然入睡。

  某間空蕩蕩的雜物間內,趙依泉把最後一塊巧克力掰給楊小楊。

  高聳的斷橋上,駱沉煙枕在Tikoo膝上閉上了眼,後者正用外套給她擋風。

  但所有分鏡的觀看量加起來,都不及安全屋鏡頭的三分之一。

  半小時後,藺陳在輾轉反側中突然聽到謝初泊低啞的嗓音:"以後疼要說出來。"

  環在腰間的手臂收緊幾分,"至少……要告訴我。"

  藺陳在黑暗中睜大眼睛。

  他隱隱知道,謝初泊說的是前面逃亡時磕碰到腳腕的事情。

  沒想到自認為已經掩飾的很好了,卻仍然被他敏銳發現。

  睡袋裡的溫度不知何時變得滾燙,背後傳來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輕輕往後靠了靠,感覺到謝初泊瞬間繃緊的肌肉。

  而監控室里,劉治看著飆升的收視曲線,笑著按下通訊鍵:"好了好了,時間到了,該把他們放出來進行最後一項任務了。"

  他把指揮權交給程斌,自己默默走出門抽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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