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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阿滿覺得可笑:「這是我十歲時候的想法,人會隨著時間改變觀念,現在我又覺得阿娘呆的地方天高地闊,自由自在,不必拘束在後宅內院,擁抱一片廣闊藍天。」

  楚父附和:「都聽你的,阿滿,阿爹都中你的意,所以你能原諒阿爹嗎?」

  「不原諒呢。」楚阿滿惡劣一笑,道:「比起楚氏,我更厭惡你。楚氏為了自身利益,對我阿娘下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你才是這場罪惡之源。」

  臨走前,她扔下了句:「以後別來找我,否則我會忍不住親自動手。」

  楚父得知楚氏做過的那些事,一時氣憤填膺,這才大著膽子找來洛水門,被楚阿滿一個眼神定住,竄起一股惡寒。

  這個女兒可不是楚德音,她說到做到,她真的會下手。

  自己身中絕嗣藥,不就是她的手筆麼?

  楚父恍然大悟,楚阿滿根本不受所謂禮教束縛,之所以遲遲不對他們動手,是存了心折磨他們。

  兩個女兒,一個要送他回臨城老家,另一個更是心狠,讓他斷子絕孫。

  楚父膽小如鼠地逃出洛水門,回到空翠城,期望落空,每日喝得爛醉如泥。

  青蕪峰。

  這日,葉苓來找楚阿滿說說話,見她面上帶著疲憊的蒼白:「才調養好身子,臉色這麼不好,是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修給你診治。」

  楚阿滿喚住對方:「師姐,昨日我祭煉了法寶,耗費點靈力和心神,修養幾日便好。」

  葉苓:「你呀,太胡來了,身子剛養好,哪能如此耗費氣力,我這裡有些固本培元的丹藥,給。」

  楚阿滿收下丹藥,想了想,從儲物袋取出從尹落姝那處得來的一株千年靈草,回贈給葉苓:「等養好身體,我會外出歷練一段時日,可惜等不到趙師姐回來了。」

  葉苓笑:「這有什麼,等你從外面歷練回來,自然能見到了。」

  楚阿滿笑而不語。

  五日後,她身體養得七七八八,給師尊發去傳音符,來到師尊洞府,師徒倆說了會兒話。

  離開前,妙真扔來幾沓符籙,再三叮囑:「以後在外頭遇到麻煩,需得告知師尊,師尊定會為你做主。咱們青蕪峰不惹事,也不怕事。」

  「多謝師尊,徒兒知曉了。」背過身來,楚阿滿眼中的不舍,化作堅定。

  師尊、葉苓師姐,以及掌門,整個洛水門,她們真的很好。

  按照她最開始的計劃,在攢夠《五行乾坤訣》的貢獻點,拿到引雷盤後,或許她會離開洛水門。

  現在離開洛水門,她心中不舍,只差四萬多貢獻點了,最後還是半途而廢。

  至於《五行乾坤訣》,待她補足火靈根,再到洛水門藏寶閣來取。

  離師尊的洞府越來越遠,小院,杏子樹,隨著青蕪峰化作一個小黑點,楚阿滿乘坐新綠,來到空翠城坊間,尋到解記藥堂的鋪子。

  簇新的牌匾,與從前那塊招牌不同,新的這塊牌匾,沒有鐫刻屬於解家的家族族徽。

  她在門口停頓,引來掌柜的注意,等看清來人的臉,立即恭敬迎上前:「少主夫人,快,快請進。」

  家主夫人親自吩咐過解記鋪子的所有管事,待少主夫人如少主般,切不可怠慢。

  掌柜吩咐小二取來靈茶點心等,楚阿滿擺手:「不必麻煩,我來送還一件東西,說完便離開。」

  她從儲物袋取出一隻錦盒,拿出枚白玉戒:「這是你們少主之物,勞掌柜幫我轉交給你們少主,就說我想退婚,以後這樁定親,便不作數了。」

  給掌柜嚇得一腦門子冷汗:「這,這可怎使得?少主夫人莫要為難小的,有什麼事,您還是當面找少主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楚阿滿放下白玉戒,轉身出了解記鋪子。

  掌柜拿著玉戒出門尋人,一轉身,不見了人影。

  少主夫人乃築基後期修為,他只有築基中期,想追追不上,讓小二看著點鋪子,往天劍宗去了。

  氣喘吁吁趕來天劍宗,找到小燕。

  這時小燕剛好收到消息,楚阿滿前腳走出洛水門,後腳鋪子的掌柜急急來報,有要事要見他,小燕湧出一股不好的直覺。

  聽完掌柜的來意,遞來的一枚戒指信物:「咱們少主為了少主夫人,進了思過崖受罰,我一出門,找不到人,哪敢耽誤,立馬來找你商量了。」

  小燕頭疼,接過信物:「我得趕去思過崖,將此事告知少主。」

  思過崖內,罡風肆虐。

  風雪遮住了頭頂光線,整個空間陰沉沉。

  小燕以靈力罩護住自己,隔絕掉罡風,牙齒忍不住上下打著顫。

  好冷。

  以靈力抵抗,他渾身血液差點被凍住,自封靈脈的少主,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小燕天資差,是解家塞來天劍宗的雜役,負責照料少主的日常起居

  察覺到有人靠近,雪堆中里的人,長睫輕顫,面上的雪粒子,撲簌簌掉落。

  睜開眼,他見到了小燕。

  如果沒有發生大事,小燕不會這麼焦急尋來,解蘭深發白的嘴唇,抿了抿:「發生了何事?」

  解家,不用他操心,那只能是楚阿滿又做了什麼。

  他已妥協,將引雷盤拿給她了,她還在鬧什麼?

  小燕深一腳淺一腳,蹲下身,給自家少主清理身上的積雪:「師叔,你何苦這樣這般?」

  他家少主最是喜潔,現在被積雪堆成了個雪人,小燕看到第一眼,差點沒忍住掉眼淚。

  「做錯了事,理當受罰。我乃真人,更應該以身作則。」解蘭深認定了這條,便不會更改。

  見小燕支支吾吾,他輕蹙眉宇:「到底何事?」

  小燕掏出枚白玉戒,解蘭深瞳孔驟縮,臉色比他身上的積雪還要蒼白。

  然後他聽見小燕將掌柜的一番說辭,一一敘來。

  「她要與我退婚?她說定親不作數了?」解蘭深捂住胸口,不想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場噩夢,卻又覺得這是楚阿滿能做出來的事。

  就像她喜歡螃蟹燈籠,紅珊瑚手串一樣,在她發現付出與收穫,價值不對等時,或者認為答不到期望價值時,她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

  放棄了喜歡螃蟹燈籠,放棄了喜歡紅珊瑚手串,現在也要放棄他了嗎?

  小燕雙眼露出驚恐:「少主,你吐血了,你哪裡傷到?」

  皎潔的雪地,被染上一簇簇紅梅。

  解蘭深擦拭掉唇邊血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吩咐:「我沒事,你趕快召集人手,務必尋到她。」

  小燕猶豫回顧一眼,不敢耽擱,出了思過崖,立即給各處解家探子發去傳訊符。

  距離天劍宗,千里之外的紅蓮谷。

  楚阿滿重返故地,在水月宗打聽了些消息,得知程錦現今不在門中,半個月前外出歷練去了。

  稍作打聽,她再次改頭換面,順著某個方向追去。

  離開空翠城後,她佩戴千影面具,換成一張與自己只有三分相似的臉。

  又換來一張妍麗若三月桃花的臉,將瀟湘碧藕裙套在裡面,外罩一件普通衣裙,孤身一人在外行走,不宜太招搖。

  除了這張漂亮臉蛋,她穿著普通,築基後期的修為,被她壓制在築基初期,整理了番手頭的暗器,影月飛針,這玩意拿來扎人,沒有防備心的修士,一紮一個準兒。

  還有幻夢花,遇到金丹修士,躲在暗處,拿來陰人最好不過。

  光是這兩樣暗器,還不夠,楚阿滿手頭還有中品隱身符,空遁符,一張上品攻擊符,另有十數枚劍符……

  這麼多寶物,即便遇到元嬰修士,也能替自己爭取到逃命時間。

  十多枚劍符,是她們從地宮出來後,解蘭深給的。

  他現在在思過崖受戒,大概還不知道退親之事,楚阿滿想著既然要斷,當然斷得乾淨些。

  藕斷絲連,糾糾纏纏,不是她的風格。

  將傳訊玉簡毀去,翻翻找找,解蘭深的傳音符也被毀去。

  傳訊玉簡,只要鑲嵌靈石,能使用數年。

  一枚傳音符,只能使用五次,次數用盡,化作一張沒有任何靈力的符紙。

  收拾完了這一堆,暮色低垂,月亮爬上了樹梢。

  附近見不到村落,乾脆在樹上對付一宿。

  東方泛白,山林被白霧籠罩其中。

  楚阿滿被光線晃了眼,從入定中醒來。

  劃出水鏡,從儲物袋取出把桃木梳,挽好髮髻,洗把臉,從山林摘來野果子果腹,酸得她直皺眉頭,呸呸吐掉。

  天高海闊,她御著新綠往前遁去,像一隻自由的鳥。

  三日後,來到一處名為溪源鎮的地方。

  聽說這處城鎮有邪祟之物,前不久來了一批乾元宗弟子,另有三名散修,查探幾日,一無所獲,目前留守在鎮上。

  楚阿滿猜測,後到的三名散修,約莫是程錦與他的打手。

  程真人身敗名裂而死,為了助元嬰大能煉製美人丹,他們作惡多端,害了不少年輕弟子,連帶著程錦也被黑市重金懸賞。<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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