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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下墜時,從她指尖飛出點點綠光,崖壁被催發出兩根青藤靈活舞動,穩穩托住下墜的兩人。

  頭頂的屍魃下餃子似的掉落,很快操控的幕後之人學聰明了,屍魃們不下餃子,乾脆在崖上蹲守。

  此時,頭頂的微光漸漸熄滅。

  天色徹底暗沉下來。

  看來她們兩人要在懸崖的半山腰過夜,想到夜裡詭異的冰寒,楚阿滿連忙看向身旁被青藤裹得跟綠粽子似的宋錦和。

  遲遲聽不到宋錦和開口,她猜到了什麼:「你中了屍毒。宋道友,別睡。」

  宋錦和腦袋渾渾噩噩,眼皮沉重只想沉沉睡去,聽到楚阿滿的聲音,費力睜開眼:「楚道友別怕,我會護著你的。」

  楚阿滿又氣又想笑,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護她。

  ……

  傍晚時分,探查的兩支小隊,陸續回到棄嬰塔。

  又一刻鐘後,見天色微暗,仍不見宋錦和和楚阿滿返回,解蘭深猜測她們遇到了危險。

  交代宗門弟子呆在棄嬰塔不得隨意外出,他御劍趕往紅蓮谷的方向。

  抵達村子時,感受到這片區域被人布置了禁飛陣法,乾脆收起和光劍握在掌間。

  懸崖邊的異動,引來解蘭深。

  築基大圓滿與築基初期,不可同日而語。

  解決掉麻煩,當他順著青藤找到兩人時,正好撞見楚阿滿握著短匕首,朝宋錦和戳去……

  一道靈力擊在手腕,匕首掉落,她痛呼了聲。

  「你在做什麼?」

  循聲望去,是解蘭深冷聲質問,她似毫無覺察,語氣里藏不住的開心:「小道長,你來救我們了。」

  沒回答她的話,將兩人帶回懸崖,見楚阿滿可憐巴巴揉著痛麻了的手腕,望他一眼,含水的眼眸,積蓄著委屈的淚珠。

  他上前一把擒住她的腕子,重複道:「告訴我,剛才你在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小道長,你弄疼我了……」楚阿滿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顆顆晶瑩的淚珠滑落。

  可解蘭深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這些眼淚,在他看來就像傳說中生活在海域的鮫人,動人的歌聲蠱惑人心,引誘人跌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嗓音冰冷:「剛才你想殺了他?」

  不等楚阿滿替自己辯解,身後傳來宋錦和虛弱的聲音:「師叔誤會了,我中了屍毒,楚道友是為了幫我保持清醒。」

  解蘭深脊背一僵,目光再度落到楚阿滿濕漉漉的眸子,想到自己將她與傳說中邪惡鮫人聯想到一起,頓覺羞愧窘迫:「抱歉,我以為你……是我誤會你了。」

  楚阿滿扯回手腕,默不作聲擦掉眼淚:「沒關係,反正以前我的家人都是這麼想我的,覺得我是個壞孩子,原來小道長和我的家人一樣。」

  解蘭深正要好好向她道歉,聽楚阿滿開口說:「宋道友屍毒入體,解道友不先看看他的情況嗎?」

  好嘛,連小道長也不喊了。

  不過宋錦和身上的屍氣有點麻煩,解蘭深轉身扶住宋錦和的手臂探查,以靈力封鎖了穴位,防止屍毒擴散。

  回到棄嬰塔,臨近深夜。

  離開村子,禁空陣法失去作用,解蘭深御劍帶著兩人。

  起先楚阿滿極有骨氣,不肯抓他的袖角,直至腳下的房屋漸漸變小,來到半空,刺骨的冷風兜頭灌來,她身子搖搖晃晃,嚇得一個激靈,不止抓住解蘭深的袖角,還撲到他的脊背,兩條手臂緊緊捆住他的腰。

  他的腰好細。

  平時看著清瘦的少年仙君,腰也很細,卻又很有力量感,仿佛抱著他就什麼也不怕了。

  身後貼來一堵軟牆,解蘭深僵得像根木頭,渾身不自在,正欲呵斥,低頭掃到她白皙手腕上一道鮮明紅痕……

  裹在青藤里的少女見了他,黝黑的眼眸,徒然明亮亮……

  被他誤會後,面紗上的眼眸包著一汪淚水……

  思緒如潮,最後解蘭深到底沒有推開,任由對方從身後緊緊抱住。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楚阿滿惡劣勾唇,她不但第二次又抓他的袖角,甚至還抱了夢裡從未有人沾染半分的高嶺之花。

  看吧,知道誤會她了,高高在上的解師叔現在不知有多麼懊惱?

  不枉費她在察覺解蘭深靠近,故意和宋錦和暗示了她給父親下了絕嗣藥的事。

  宋錦和這個天真大傻子應該不懂,解蘭深大概能聽出來。

  然後她刻意引導宋錦和中了屍毒,因為她知道解蘭深一定會來救她們,緊接著就會看到她握著匕首對宋錦和不利的畫面……自然而然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回到棄嬰塔下方的洞穴,將宋錦和安頓好,解蘭深找到楚阿滿,再次誠懇道歉:「剛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將你想得那麼壞。」

  楚阿滿平靜說:「沒事,我已經忘了。」

  她越是表現出不在乎,解蘭深越是莫名煩躁,心緒不寧,愧疚更甚。

  或許因為她對家人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他下意識認為她是心思歹毒的人,他對她存在偏見,誤會她,確實做得不對。

  夜間打坐修煉,平時他很快步入觀想境,今日總是遲遲無法靜下心。

  另一邊楚阿滿通體舒暢,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假,難得沒有修煉,靠在角落美美睡一覺。

  第7章

  我怎麼覺得道長……好壞

  解蘭深七情六慾淡薄,楚阿滿就是要激出他的喜、怒、憂、思、悲、恐、驚,叫他慾念纏身,叫他愛她。

  睡得迷迷糊糊時,楚阿滿腦袋裡冒出個念頭——高高在上的解蘭深,竟也會低頭道歉?

  在凡間楚家時,那些世族公子們要麼對她沒好臉色,要麼垂涎她的美色,把她當個玩物,做錯了事,從不會承認自己有錯,更不會像解蘭深這樣一而再的誠懇道歉。

  夢裡的楚阿滿被修為高的修士欺凌,多是忍氣吞聲,作為一隻螻蟻苟且偷生,哪裡敢質問這些大人物?

  只有後來離開水月宗,得了些機緣,漸漸有了實力,才逐漸囂張霸道起來,對於從前得罪過她的修士睚眥必報……

  就連楚阿滿現在住在空翠城裡的院子,左右鄰里不乏有比她修為高的修士,曾經偶然撞見他們在背後議論不知她怎麼攀上解家,猥瑣談論她的容貌、身段等,被楚阿滿撞見,也只是鄙夷冷哼一聲,諒她一個練氣初期不敢反抗……

  那時楚阿滿就發現一個事實——修仙界和凡間沒什麼不同,一樣都是實力為尊!

  有實力,就可以仗勢欺人。

  凡間仰仗的是財富、家族地位和權勢。

  修仙界仰仗的是家族地位和自身修為,修為高的人看修為低的人如螻蟻,站在高位的人做錯了事,對於底層人來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所以解蘭深這朵高嶺之花認錯,楚阿滿難得多了點良知。

  他為人冷傲,卻沒有那些天之驕子骨子裡的自視甚高。

  解蘭深很不一樣,不管他再好,她也必須將人拉入自己的滾滾紅塵……

  她承認最初是為了報復阿姐,又不僅僅是為了報復阿姐,她想活下去,想要生存,必須要解蘭深愛她。

  螻蟻尚且偷生,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腦袋渾渾噩噩想著,墜入一個漆黑的夢裡。

  夢裡的楚阿滿變成一個手短腳短的嬰兒,被農夫打扮的年輕男人扔在小塔,好似扔掉了個包袱。

  他鬆了一口氣,深一腳淺一腳,毫不留戀的離開。

  那農夫走得飛快,沒有片刻停留,更不曾回過頭。

  樹影婆娑的山裡,入了夜,便熱鬧起來。

  伴隨著鳥叫蟲鳴,草地里傳來嬰兒的啼哭。

  不多時,遠處的山坡冒出一雙幽綠的眼睛。

  野獸低頭嗅了嗅嬰兒的氣味,張開尖利的獠牙,叼著她,它無法保證狼群里的其它狼族不會對女嬰下手,所以不能回到群居的領地。

  於是在小塔附近刨出個洞穴,以此作為巢穴。

  萬幸,這是一隻剛失去幼崽的母狼,母性使然,它沒有用狼牙刺破嬰兒嬌嫩的脖子。

  母狼的奶水,將女嬰養得白白胖胖,在棄嬰塔遊蕩的夥伴幫助下,一狼一女童,日子平淡安全下來。

  就這樣過去三年,女嬰長成女童,到了牙牙學語的年歲……

  好景不長,這日紅蓮谷來了一位披著黑袍,遮得嚴嚴實實的修士,母狼拼死保護女童,死在修士手中,最後女童也沒能倖免於難。

  ……

  從夢裡醒來,她神情恍惚。

  小女孩入她夢裡,雖然沒看清臉,楚阿滿十分肯定夢裡的女嬰就是小女孩!

  這個洞穴,便是母狼為小女孩準備的庇護所。

  看見的野狼屍體,正是將小女孩餵養長大的那匹母狼。

  恍惚間,洞穴里只剩下她一人。

  楚阿滿用水鏡查看了臉上的傷,經過幾日細緻塗抹傷藥,癒合的新紅消褪,皮膚光潔如玉,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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