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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僅僅是他的親爹,也是皇帝啊。

  本來肅州的事兒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皇上盛怒之下查辦是理所當然,但也要考慮許多,水至清則無魚,要是真的徹查,大梁還能安穩嗎?

  溫竹君也有些驚疑不定,想了半天,只覺得太子這是要掀桌子啊?

  「那,那太子現在呢?」

  太子妃闔眸,「父皇說讓他歇息幾天,其實就是讓他面壁思過,還下旨削減了詹事府的官員,這次父皇是真的生氣了。」

  雖說從前父子也吵架,但從沒這麼狠過,更不會用削減詹事府官員來當做懲罰,這也是在往梁釗的臉上甩耳光。

  溫竹君也無話可說,只能說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因為前兩年,太子因為監國得力,皇上還逾制增設詹事府官員。

  這實在太衝動了,他當了這麼些年的太子,心機手段皆是上乘,怎麼會這麼魯莽?

  「太子不可能會直接說那樣的一番話,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事兒?」

  太子妃怔怔看著溫竹君,眼中露出讚嘆之色,無奈點了點頭。

  「父皇當朝斥責阿釗,誇了三弟,說他此次辦事極為得力,不僅給了與阿釗這太子一樣的俸祿,還初授榮祿大夫,兼任肅州衛指揮使司指揮使,甚至給了三弟一支兵,任由他驅使。」

  溫竹君恍然,心道難怪。

  當初太子坑三皇子的時候,已經能明白,他是介意三皇子受寵的,加上三皇子留宿勤政殿,釋放的信號也很危險,他是太子,對權力天生敏感。

  肅州一事是引子,引出了父子之間的矛盾,皇帝明擺著是在限制收束太子的權力。

  「這事兒不能繼續了,阿離姐姐,你得勸勸太子,不能再咬著張炳之了,皇上這是在扶持三皇子……」

  她話才到一半,就停下了,一是覺得自己衝動糊塗,怎能妄議朝政?二是,帝王制衡之術太子難道不懂?

  可太子一黨依舊要朝前走,這是為什麼?說明太子也是身不由己了,他身後還有很多人,最明顯的就是胡大人,只要張炳之倒台,胡大人便肯定能一舉入內閣,太子一黨羽翼更豐。

  火已經架上點燃,只能持續燃燒。

  溫竹君提醒自己別胡說八道,她這點小心思,哪裡比得上從小培養的太子?

  太子妃聰慧過人,看出她的心思,起身和她坐在了一處,嘆了口氣。

  「我也勸過,他只說,他與父皇是親父子,不管發生任何事,他永遠忠於父皇。」

  溫竹君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權利與人性還有親情交織,最後的結果誰也說不準。

  她思來想去,只憋出了一句,「太子如今在朝中樹敵甚多,不如離開玉京吧,眼不見為淨。」

  太子妃聞言陷入沉思,良久後,才笑了笑,「你來了這麼久,連口茶都沒喝,淨說話了。」

  一壺茶飲罷,溫竹君便起身告辭了。

  太子妃挽留,「與你說話總有通透之感,要常來啊,對了,記得帶上那倆小傢伙,鈺兒都念叨好些天了。」

  溫竹君笑道:「今兒我就打算去見見他們呢,我姨娘不想他們習武,這些天家中又鬧得厲害。」

  太子妃自然知道溫竹君姨娘是什麼人,見她大方提起,面色如常,心裡不由暗暗點頭。

  等溫竹君出了門,她才朝屏風後道:「她的想法,倒是跟你不謀而合了。」

  果然有人影晃動,人影轉過屏風,露出太子冷厲的面容,眼中萬般情緒翻湧不休。

  太子妃知道他此時心情激盪,連忙上前,夫妻倆攜手緩緩坐下。

  「你怎麼想?要不要跟父皇開口?」

  太子聲調嘶啞,有些艱難道:「開口不是難事,難的是離開玉京,好在伯遠已經走了。」

  風裡凝著冰雪將至的寒澀,混著人來人往的熱鬧繁華,令人無法沉思。

  溫竹君擰眉從車簾縫隙里望去,天幕低垂,鉛灰色的雲層如同浸水的棉絮,顯然大雪將至。

  「去安平侯府。」青梨拍了拍車門板,「別在街上繞了。」

  溫竹君打起精神,心裡已經定下,玉京眼看著要成為風暴中心,遠離才是應該的。

  她心頭一跳,覺得霍雲霄此時離開,說不定也有太子的手筆呢,畢竟,玉京是文官一派的天下。

  而太子現在最缺什麼?兵權。

  那她的豐州之行是一定了,只是得先將玉京的事兒安排好才行,她最在意的,當然還是美貌娘親跟弟弟。

  周氏對溫春果習武本就不滿,如今又有霍雲霄屢次受傷的事情刺激,這種不滿到達頂點。

  「果兒最聽你的話,」她拉著女兒訴苦,「你可得好好勸勸他,別亂來,那打仗殺人是那麼好乾的?」

  溫竹君嘆了口氣,「娘,小果子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吧?咱們這麼些年在這小院子裡縮著,不就是為了這樣的日子嗎?」

  她甚至還想過守寡後,帶著娘跟弟弟過日子呢,不過,現在肯定是實現不了。

  周氏一愣,嬌艷嫵媚的臉上露出踟躕,「可是……」

  「別可是了,」溫竹君拉住她的手,「娘,讓他習武吧,等他長大,自然有他的造化,再說了,還有父親在呢,別擔心了。」

  周氏最信安平侯跟女兒的話,聞言總算是不嘟囔了,但臉上還是不情願。

  「那你這做姐姐的可得瞧著點,你就這麼一個親弟弟。」

  溫竹君點頭,「娘就放心吧。」

  溫春果看到姐姐出來,便撲進了她懷裡,笑嘻嘻道:「姐,你可算來了,我真是望眼欲穿。」

  「你小子,」溫竹君沒好氣地戳他腦袋,「娘也是擔心你,以後別老惹她生氣……」

  溫春果大呼冤枉,「姐,我是最乖巧的了。」

  溫竹君看他撒嬌賣乖,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心裡有些不舍。

  但既然想定了要去豐州,那接下來的事兒,就得開始安排。

  回武安侯府的時候,果然下起了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紛飛在街頭巷尾,人間煙火氣烘化了不少,但後面落下的雪,還是頑固地將地面染白。

  溫竹君想到霍雲霄念的那句「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如手」,還真有些好奇,她見過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山川湖海,但沒見過那樣的雪。

  入夜後,大雪已經鋪了約半指深,還依舊下個不停,玉桃帶著帳本上門了。

  主僕倆一起吃了晚飯,雪夜暖爐促足依偎,靜靜聽著雪花敲打窗欞的沙沙聲。

  「夫人,你真的要去豐州啊?」玉桃有些捨不得,抱著溫竹君的手臂不願放開,「豐州肯定沒有玉京舒服,你還是別去了。」

  溫竹君笑了起來,眸光熠熠,「你想不想去?大梁縱橫百年,征戰四方,國土是從未有過的遼闊,咱們要是能去看看,總好過窩在玉京啊?再說了,你不是想將鋪子開遍大梁嗎?」

  玉桃聞言也起了些興趣,興致勃勃和溫竹君討論了起來。

  「……那這麼說,出去走走是好事,我最近也讀了一句話,覺得很對。」她搖頭晃腦的念,「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概就是夫人話里的意思了。」

  溫竹君看著小丫頭紅潤的臉,還有她侃侃而談的話語,心裡是無法用言語去訴說的滿足。

  她的能量小,但總能影響到一些人,這就很好了。

  眼看著到了寒冬臘月,玉京滿城冰封,一片肅殺中,朝廷終於宣判。

  肅州一任官員,該處死的處死,該絞殺的絞殺,那些流放革職的也不在少數,有些罪狀輕的,要將吞下去的銀子全都補回來,補不回來的,那就流放去墾田戍邊。

  這還是皇上溫和仁慈,寬宥處理,不然依照太子的主張,還有的磨呢。

  此事的落幕,意味著太子一黨沒有再繼續爭了,而遠在肅州立了大功的三皇子,也終於啟程,準備快馬回京過年。

  連溫竹君都聽說了,皇上思念三皇子,不止去信去催,甚至還哭了呢。

  這事兒確實體現了

  皇帝的慈父之心,朝臣們畏懼肅州之事被牽連,自然誇讚不已,但一母同胞的太子作何想,溫竹君可太明白了。

  而太子一直在東宮歇著,皇帝也沒說讓他出來,太子一黨也龜縮了起來,想來,太子還是管束住自己,選擇韜光養晦了。

  臘月里,溫竹君又收到霍雲霄的來信。

  說是豐州那邊的府邸已經安排好了,他已經找人修布置,但裡面的東西,還是希望溫竹君親自前去張羅,理由也很充足,他沒錢。

  囉囉嗦嗦的一大堆,信的末尾居然還文縐縐地附上一句「歲末將至敬頌冬綏」,看的溫竹君忍不住想笑。

  這小子想討好的心也太明顯了。

  第113章 撿漏的第一百一十三天可忍,就一定有……

  不過新年將至,竹記是最忙碌的時候,她還走不掉呢,再說了,這大雪不停地下,她想走也走不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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